向導那日松 我進一步對老伯說明緣由,“老伯,我們去那是為了找人,我們的好友去這個地方考察,失蹤了,所以我們要去找他!除了我倆,還有三位,包括好朋友的未婚妻和父親,他的父親跟您差不多年紀……”我看看老伯似乎陷入了沉思,繼續說道:“這是您的家鄉,您又長年在這兒的戈壁灘找石頭,好的石頭都在戈壁深處,所以我想您一定去過那裡,所以請幫幫我們。” “失蹤了?”老伯沉吟了片刻,改口道:“那地方不能去!” “不能去?為啥?”宇文追問。 “因為那是禁區!” “禁區?!”我和宇文都是一驚。 “那個地方怪異得很,沒有人煙,牛羊、駱駝都不願去那兒,人和牲畜去了會迷路,指南針什麽都不管用,車也會莫名其妙出事!所以不能去,可怕得很!你那朋友如果真的去了……多半回不來了!” 老伯的話讓我心裡一沉,但我並不死心,“那您最近這些天有見過中國人嗎?這就是我的朋友。” 說著我掏出手機給老伯看,老伯瞥了一眼,搖搖頭,“沒見過!最近也沒見過中國人,那地方不好去,很難找,即便有人去找,也不一定能找到!所以嘛,你那朋友可能還有一線希望,就是根本沒找到那個地方!” 老伯講的話我半信半疑,如果那地方這麽詭異,那麽,荒原上的大字又是什麽人弄的呢?看大字也能大致判斷出來,是在近半個世紀內搞的,所以那地方一定可以去。“老伯,這荒原上的大字也是人擺的吧!您這塊大隕鐵我估計就是從那兒弄來的吧!” 老伯愣了一下,搖搖頭,“哎!年輕人,我就跟你實話實說吧!我們的祖先一直對那個地方很敬畏,鎮上的人是不會去那兒的,也不是不敢,是幾乎沒有人能找到那,聽老人講,曾經有幾個年輕壯小夥去那邊找戈壁石和隕石,結果都沒能回來,久而久之,也就沒人提那個地方,現在的年輕人更是不知道那個地方!我年輕時膽子大,身子也壯,那時候我兒子得了一種怪病,沒錢給他看病,於是我就進戈壁灘撿石頭,拿到口岸去賣,周圍好的石頭早就被人撿光了,只能深入到戈壁深處才有可能撿到好石頭,我開著我的小吉普往戈壁深處走,走了很遠,也沒撿到好石頭,我後來想到了這片禁區……” “您進去了?”宇文迫不及待。 老伯點點頭,“進是進去了,但進去沒多久就迷路了,正好遭遇沙塵暴,我在裡面轉了三天三夜,乾糧和水都沒了,最後我找到了一個水泡子,才得救!” “車還在?” “幸虧我在離水泡子不遠的地方找到了車,當時那塊大隕鐵就在水泡子邊,我如獲至寶,費盡力氣把這塊隕鐵搬上車,就這樣搖搖晃晃開了回來!” “那您也算沒白跑這一趟啊!” “這算是長生天對我的饋贈吧!也是對我可憐兒子的憐憫吧!” “您兒子後來……” “後來兒子還是走了!”老伯聲音低沉。 “哦,對不起!” 老伯擺了擺手,店裡面沉默下來,我在想該怎麽說動老伯,想來想去,只能退而求其次,“老伯,要不這樣吧!你把我們送到禁區就行,下面的路我們自己走!” 老伯沉吟良久,還是擺手,但我覺得有門,這老頭心裡活動了!我正在猶豫該出多少錢,既能節約經費,又能打動老爺子,沒想到這時宇文毫不猶豫 極其瀟灑地掏出一張卡扔在桌上,“老爺子,十萬!您給句痛快話,去不去?” 我擦!十萬?我剛才心裡盤算著兩萬、三萬還是兩萬五?這敗家玩意直接開價十萬!我再仔細一看,媽的,桌上的銀行卡是我的!我的!我的!哎!要說這錢是好東西啊!何以解憂,唯有暴富!十萬,這老爺子不心動是不可能的,就聽宇文還在那兒白活,“老爺子,十萬人民幣,您可以去口岸那邊取現,怎麽樣?我們交個朋友,你只需要把我們帶到禁區就行,我們好說話,不會為難您,我們要是出了事,跟您沒半毛錢關系,您照樣拿錢走人!” 老爺子拿起銀行卡,我內心深處一遍遍傳來呐喊,我的,我的,我的……有一種被撕裂滴血的感覺!老爺子瞅了瞅銀行卡又放下來,思慮良久,繞著店面走了十來圈,最後像是下了很大決心,衝我和宇文伸出兩個手指,“我要這個數!” “二……二十萬?!”我驚道。 宇文一把推開我,“好,老爺子爽快人,就二十萬,我們不還價,這十萬你先拿著!” “吉凶難料!還是先給好,最好是現金!”老爺子講起價來毫不含糊,一看就是老江湖。 我的心有一種進一步被撕裂,血快滴乾的感覺,我把宇文拉到店外,壓低聲音說,“松松啊,那卡裡只有十萬!” “沒事,我已經在群裡說了!袁教授他們馬上就過來,袁教授有錢!” “那你讓老袁把二十萬都出了!別拿我這十萬!”我好像心裡又回了點血。 “你跟你發小的感情連十萬都不值啊?!哎,那將來要是我有個三長兩短,真是指望不上你!”宇文對我一臉失望。 “松松啊!你也看到了我一個小講師,工資微薄,還要兼職碼字,你說我容易嗎?再說平日裡請你擼串我啥時候摳門過?” “嗯,那倒也是!那就都讓老袁出了!” “松松啊,我就知道你不會放我血的,你最好了!” “你留著對秦悅肉麻去吧!” “對她?哼,別瞎說,我對她一點想法都沒有,你說她有什麽優點?水平也不行,還當警察?!然後還凶,嘴也厲害!你們是不是都認為她長得漂亮?我被她的美色迷惑,屁,我告訴你,我臉盲,我壓根不知道她美……” 我估計當時是血回得快了點,有點忘乎所以,聲音也大了起來,我就感覺耳朵一陣撕裂的感覺,這已經是今天第三次撕裂了,“你說什麽呢?”秦悅撕著我的耳朵,窮凶極惡啊! 袁教授和夏冰根本沒理會我,直接進到了店裡,秦悅也放開我,“你等著呢,回去看我怎麽收拾你!” “說話也犯法啊!”我嘟囔著,也趕緊跟了進去,拿回我的卡最重要。 袁教授和老伯說好了二十萬,直接掏出了二十萬現金,我驚道:“合著您包裡就裝錢了!” “非魚啊,你有你長處,這個你就不如我了!” “廢話,我能有您有錢嗎?” “我是說到這裡什麽卡啊 支付寶啊都不如現金!”袁教授說著請教老伯姓名,老伯一邊把錢裝好,一邊拿出一瓶酒,斟滿六個杯子,“你們就叫我那日松好了!”說完,那日松將自己那杯酒一飲而盡。 袁教授、宇文和我皺著眉喝了酒,烈性酒!夏冰端起酒,看看秦悅,秦悅面露難色,問:“我倆能不喝嗎?” “是啊,她們女的就不喝了吧!”宇文也附和。 那老伯擺擺手,“此去艱險,禍福難料,我們六個人一起從這出發,就得齊心協力,不能有二心,這杯酒是一定要喝的。我們不興簽什麽合同,喝了酒就是生死契約!” “當警察的還有不會喝酒的?”我又繼續嘲弄秦悅。 秦悅狠狠瞪了我一眼,擰著眉,硬把這杯烈性酒喝了下去,夏冰無奈,也隻好分了三次,才將那一小杯就喝下去。 我們和那日松約好,明日一早他來我們住的旅館帶我們上路。分別時,已是黃昏時分,那日松送我們出來,不忘叮囑我們,“那邊沒有什麽信號,所以你們今晚要跟家裡面打電話都在今晚打完。” “如果一切順利,我們哪天能回來?” 那老伯掐指算了算,“我收你們二十萬,把你們帶到我發現隕鐵的水泡子那裡,然後我在那裡等你們五天,記住,只有五天!如果五天你們出不來,我就走了!莫怪我!路上大概要兩、三天車程,來回就算五天,整個行程也就是十天左右!” “好,我明白了,要帶好十天的乾糧和水!還有電池和汽油!”十天?十天后我不知道我們還能不能完好地回到這裡,只能祈求長生天保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