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笑令_酒小七【完结】

《调笑令》作者:酒小七【完结】  作为一个相貌好、家世好、人品好的三好单身男青年,唐天远家的门槛几乎被媒人踏破。  娶媳妇是一件复杂的事情。在做这件事之前,唐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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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譚鈴音挺佩服縣太爺。這人的私德有待商榷——“妙妙生是大變態”的流言直到現在還活躍在八卦市場,但公平來講,他是個好官。田產統計一般都是國家主導,其中不知多少貓膩,像縣太爺這種,一個小小芝麻官,上任不到一年就敢大刀闊斧地改寫田產統計冊的,實在不多見。這是一個費力不討好的事兒,其中不知要得罪多少人,縣令大人的出發點,也只能是一心為民了。
  所以譚鈴音這幾天對縣令大人的態度挺狗腿的。
  唐天遠很享受譚鈴音崇拜的眼神。
  不過,兩人之間還是有些不和諧,原因竟然是譚清辰。
  是這樣的,譚鈴音發現,縣令大人一提到譚清辰,表qíng就有些古怪。像是有什麽事兒要說、但又不好開口;表面上裝作不怎麽關心,但實際上又bào露了他對一切與清辰有關的事qíng都無比在意的心qíng。
  譚鈴音猜不透他到底是什麽意思,不過這讓她提高了警惕。因此他再問什麽,她都遮掩著不說了。
  而且,縣令大人還去過兩次古堂書舍。
  據當時在場的夥計小莊描述,縣太爺對自己買的書漠不關心,只是一個勁兒地偷看老板。
  “不會是看上咱們老板了吧?”小莊憂心忡忡。
  說實話,這個猜測不無可能。清辰本來就長得好看,氣質也出眾,像是夏日一早尚攜著晨露的翠竹,清新而溫潤。
  這樣的人,不管是被什麽人看上都不奇怪。
  何況唐飛龍是有前科的。他與他的好朋友唐天遠走得親近不說,還模仿人家筆跡;他第一次來古堂書舍買書,買的一堆豔書裡就有龍陽風格的。
  越想越有可能,於是譚鈴音也憂心忡忡起來。
  寫小說的都自帶qíng節擴展技能,譚鈴音前後聯系著,一時想到唐飛龍怎樣在夜色中看到前來救援的清辰風流瀟灑進而一見傾心,又怎樣在第二天就急不可耐地打聽清辰的身世,一連好幾天都這樣,不勝其煩。她又想到他以後大概會想方設法把清辰弄到手,為此不惜qiáng取豪奪什麽的……
  簡直太可怕了。
  譚鈴音鬱悶地回了縣衙。回去之後,聽說朱大聰差人送了拜匣來,譚鈴音打開看了。原來這朱大聰明日過壽,要置酒席款待朋友,邀請她過去吃席。譚鈴音雖是個女子,不過拋頭露面慣了,尋常人待她與男子無異,請吃酒也就算上她一份。
  第二天,譚鈴音懷著散心的心qíng,去朱大聰家蹭吃蹭喝了。
  來了之後才發現,酒席算上壽星和她,就倆人……
  看到朱大聰吩咐要開席,譚鈴音很奇怪,“他們都不來了嗎?”
  朱大聰很不好意思,“你也知道,我來到此地沒多久,沒認識太多人。昨日送出幾個束帖,可是不巧了,馮老板恰好要去拜訪嶽丈,鄧掌櫃去鄉下看糧收,小譚老板也恰好要去鄰縣押運紙張。”
  小譚老板就是清辰。譚鈴音覺得這朱大聰的安排不太好,過生日的前一天才送帖子,多數人都已經有安排了。
  她搖頭感歎,“我要是不來,你豈不是要一個人過生日了?”
  朱大聰笑道,“我知道你一定會來。”
  “為何?”
  他繼續笑,“因為你心軟,定然不忍心我獨自做壽。”
  譚鈴音也失笑,“想不到朱公子竟也有油腔滑調的時候,我之前怎麽沒發現。”
  朱大聰低頭扶了一下酒杯,“我不常這樣。嗯,你不要公子公子地叫,叫我名字就好。”
  大聰……譚鈴音叫不出口。她隻好叫了聲“朱大哥”。
  朱大聰笑著點了點頭。
  這時,一個小廝前來說道,“少爺,布谷巷的張媒婆來了,說要給您道喜,還說有大大的喜事等著說與您。”
  朱大聰說道,“不就是做媒麽,打發她走就是了。”
  論相貌,朱大聰儀表堂堂,論財力,他的珠寶鋪子有不少值錢玩意兒,這樣的條件很受媒婆青睞,他雖是個異鄉人,也同樣三天兩頭有媒人跑來給他說妻說妾。
  小廝不太讚同朱大聰的決定,“可是,少爺……”
  “還不去。”
  “是。”
  小廝走後,譚鈴音問道,“天降姻緣是好事,朱大哥不喜歡?”
  朱大聰神色黯然,“我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
  譚鈴音想到他那“鬱悶而死”的第三個未婚妻,便也有些淒然,不過更多的是內疚。畢竟,此事的根源是她。
  她也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他,隻好說道,“朱大哥,克妻之說純屬妄言,你不要信。”
  “你也不信?”
  “我不信。”
  “那你願意嫁給我嗎?”
  “……”一個姑娘家,突然被男人問這樣的問題,就算如譚鈴音這般厚臉皮,也受不了。她羞紅了臉,低頭看著杯中酒液,結巴道,“不、不是這個意思……”
  朱大聰悶聲道,“什麽意思都一樣。你也嫌我克妻。”
  “我不是……”譚鈴音也不知道該怎麽解釋了,“我的意思是,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你我不該這樣糙率談論。”
  朱大聰反問,“你是說,如果令尊答應我們的婚事,你就願意嫁給我?”
  “……”譚鈴音發現朱大聰今天說話像是甩刀子,刀刀往她致命點上cha。
  朱大聰反過來安慰她道,“我今日喝了幾杯濁酒,就胡說八道,你莫要在意。”
  譚鈴音搖頭,眼圈發紅,“朱大哥,我……對不起……”
  朱大聰擺擺手,“算了,不說這些。喝酒。”
  所謂酒不醉人人自醉,譚鈴音有心事,一個沒控制好,喝得有點多。好在沒醉成鬼,她還有點意識,能自己走回去。朱大聰不放心,親自把她送到縣衙,之後他自己也一步三搖晃地回去了。
  譚鈴音拎著個小酒壺,邊走路邊唱歌。唐天遠站在退思堂的窗前,再次看到她路過。離著挺遠,他仿佛就能聞到她身上熏天的酒氣。
  唐天遠大怒,“譚鈴音,你給我過來!”
  譚鈴音迷瞪著眼睛走進退思堂。她本來眼神就不濟,現在喝多了,更加不濟,因此走到近前了,依然看不清楚他的臉。
  她不滿,又向前邁了兩步,抬頭,與他臉對著臉。
  嗝……總算看清了。
  兩人離得太近,幾乎貼到一起。唐天遠看到她那樣專注地看他,他莫名有些緊張,“你要做什麽?”
  譚鈴音踮起腳,又湊近了一些。
  難道是要親他嗎。唐天遠的喉嚨有些發緊,他眯起眼睛,盯著她的嘴唇。
  櫻唇輕啟,緩緩吐出幾個字,“唐、飛、龍。”
  “我在,”唐天遠低聲答道,循循善誘,“譚鈴音,你想做什麽?”
  “你是不是看上我、我、我……”一個酒嗝卡在她喉嚨裡,怎麽也說不出接下來的字眼。
  越是直接,越使人手足無措。唐天遠的心跳又亂了,他看著譚鈴音的眼睛,那雙眼睛因醉酒更加濕潤,兩汪chūn水一般。他像是要落入這chūn水之中,再也爬不上岸。
  “我……”唐天遠啟唇,此時此刻,他自己都說不清楚自己會如何回答。
  譚鈴音的酒嗝終於打過去,“我弟了。”
  唐天遠的反應比平時慢半拍,所以側著頭疑惑地看了她一下,才把她的話前後連起來:你是不是看上我弟了。
  “……”唐天遠很有抄刀子砍人的衝動。
  譚鈴音沒感受到他的怒火,她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揚眉,“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對清辰有非分之想,老娘一定閹了你!”說著,凶狠地握拳搖晃了一下,然後揚長而去。
  留下唐天遠一個人在原地兩眼噴火,咬牙切齒。
  ☆、第42章
  縣令大人生氣了,後果很嚴重。
  唐天遠挺佩服譚鈴音的,他脾xing溫和,生氣的時候真不多,卻總是被譚鈴音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這簡直就是孽緣,他上輩子不知欠下她多少債。
  由於很生氣,唐天遠沒有能夠靜下心來仔細思考那個假命題——他是不是看上她了。他一門心思想的是怎麽樣狠狠辦譚鈴音一頓,辦得她以後隻敢老老實實不敢亂說亂動才好。
  正當唐天遠的怒氣無處宣泄時,他又聽到一個讓他更加憤怒的消息。
  huáng瓜帶著人從濟南回來了,把譚鈴音朱大聰兩家的恩怨查了個底兒掉。身為貼身又貼心的小廝,huáng瓜也看出自家少爺投向那譚師爺身上的目光不同尋常,因此剛把事qíng搞清楚,就馬不停蹄地回來了,魯地名吃都還沒吃全乎呢。
  唐天遠未聽完huáng瓜的陳述,已經鐵青著臉把一個茶杯捏成兩瓣。
  竟然是逃婚。
  很好,她已經跟那個男人有婚約了。
  唐天遠氣得心口疼。
  huáng瓜鎮定地給少爺包扎傷口,體現了一個貼身小廝的專業素養。他一邊忙活著,一邊繼續把話說完,“少爺您放心,小的我已經問仔細了,譚師爺逃婚之後,她父親怕事qíng鬧大,對外宣布譚師爺病死了,聘禮也退了。”
  也就是說,他們的婚約已經解除了。
  唐天遠隻覺胸中的鬱氣一下就給捯飭勻了。他垂眸看看自己虎口上被huáng瓜用白紗布打的一個大大蝴蝶結,板著臉嚴肅地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huáng瓜還想安慰他,“少爺,您還是有機會的。”
  唐天遠兩眼一瞪,“關我什麽事?”
  huáng瓜心想,都關心成這樣了,還不關您事,當別人都像譚師爺一樣瞎嗎……
  自然,這話他沒敢說出口。
  唐天遠覺得譚鈴音膽子夠大的,還真敢逃婚。他也說不好自己對於此事的看法算是正面還是負面。按理說女子不該逃婚,婚姻大事就得聽爹娘的,他爹讓她嫁什麽人她就該嫁什麽人。唐天遠以前確實是這麽想的,不止他,估計全天下的人都是這麽想的。
  可是現在呢?他一想到如果譚鈴音當初確實聽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麽她早已經嫁給了那根大蔥,說不準連孩子都生了。一想到這裡,唐天遠就渾身不是滋味。
  譚鈴音怎麽可以嫁給朱大聰呢?憑什麽她爹讓她嫁她就得嫁呢?兒女都是活生生的人,為何婚事不得自己做主?
  進而,唐天遠又想到了自己。他呢?他的婚事能自己做主嗎?他也要聽他父親的安排,往後娶一個素不相識的女人做妻子嗎?就算那個女人與他脾xing不和、話不投機,他們依然得日日相對,就這麽搭夥過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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