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我在等你

长风吹度海东边,她听潮声已十年。十年前的宋诗嘉是天之骄女,想要的一切都唾手可得,唯有耀眼如星的顾长风,是她终生想停泊的港口;十年前的顾长风高冷如斯,小心翼翼步步为营地想摆脱她的纠缠,却还是一脚踏入她设定好的“陷阱”里。然而家庭的变故,亲友的背叛,接踵而至的误会与谎言……命运的推波助澜,还是让那个女孩在大雪纷飞的夜晚,亲口说出了再见。十年后,宋诗嘉摇身一变,成为建筑圈的新锐设计师;彼时的顾长风,已成为炙手可热的互联网行业新贵。再度重逢的两人,一次次靠近,却又一次次逃避;一次次承诺彼此,却又一次次言不由衷地放弃……到底要经历多少别离才能明白,爱不是自以为是的放手成全,而是那个长夜里的拥抱,那场下雨天的湿吻,是期冀,是给予,是尚好的青春都是你,是将你镌刻到我的生命里。爱是天涯再远别忘记——有我在等你。

Chapter - 7
顾长风嘴唇的伤口不小心发了炎,第二天明显地红肿起来。
长风集团。
“顾总可反常了,早上艾米姐问他要不要消炎药,他义正词严拒绝了。”
“好想知道这么用力是女方的意思,还是……男方?”
“听说是女的,前女友,如狼似虎。”
“哈哈哈,求顾总当时的心理阴影面积。”
顾长风要出去一趟,顺道下楼拿文件,却不小心听见关于自己的八卦头条,立时文件也不拿了,让艾米通知下午开会。同事群里,艾米紧随其后发出一个高冷的呵呵表情:“你们还是先求求自己的心理阴影面积吧。”
会议室。
当营销总监的活动策划资料被摔得漫天纷飞,飞在天空中成了众人的眼泪,大家立时明白了什么叫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你会为了圣诞节能领取一个哈根达斯的冰激凌蛋糕而同意赞助一千万吗?或者这一千万你出吧?可能这样更刺激。”
见BOSS动真格,全场鸦雀无声,默默捏紧了即将呈报的资料,其中一个刚进长风实习的小丫头因为紧张过度,当场晕了过去。艾米看不过眼,悄悄凑到襟危坐的人身边替他们说好话。
“顾总,有……有点过了。”
恰巧这时艾米又接到通报,说周衍驾到,她跟菩萨显灵似的做了个阿门的手势,终于有人来代替他们撞枪口了,从此周衍在长风员工里有了外号,周佛祖。
周佛祖刚从司法局出来,路过长风,无聊就想找人过过招,结果不出意外地在几个回合内败北,掩面逃走。佛祖抑郁地下停车场,遇见两个身材颀长却满身精肉的男子,开着辆军绿色的车停在电梯门口,站得笔直。
“少爷,您该回家了。”
对方碍于是顾长风的地盘没敢直接往上闯,周衍呢,当时就想重回三十一楼哪怕自投罗网。
市里换届,周衍他爸周深卸任,同时接到调令担任省上职务,目前做交接状态,这不就有了空闲时间来清理他最近的荒唐事。
地下车库。
周衍临场应变能力极强,当时就没出电梯,摁了关门上到一层,出电梯拔腿就跑,却又在门口碰见宋诗嘉。
她开着公司的车,刚去盛光精品街做收尾工作,收到艾米短信报料说顾长风嘴上的伤,特地来送消炎药。周衍却头也不回地跳上了她的车,跟《玩命速递》一样喊她:“快!快开!”
下午时间段不堵车,两人沿着柏油马路全速前进,好不容易甩掉周家的人,却不小心进入盘山公路,绕到山顶才有回旋余地,偏偏车子又在山顶爆了胎。山上位置偏远,通信基站没有全覆盖,连信号都没有,求救无门。
山顶的风呼呼,眼看天色就要压下,周衍默默看了一眼被他莫名其妙拉下水,此刻濒临崩溃边缘的宋诗嘉:“你没事吧?”
她张了张嘴,欲哭无泪:“你看我像没事吗?”
周衍对她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放心吧,你只要消失超过三小时,有人总会用他的方法找到你。我们要不抛弃,不放弃。”
“不要学我的偶像王宝强……”
周衍接受不了在宋诗嘉眼里,自己居然比不上王宝强,于是就这个话题与她辩论了三百个回合,等天色彻底压下,他抬眼一扫,然后像发现新大陆似的推门而下,沐浴满山星光。
盛夏末尾,两人坐在山顶唯一的大石头上对星星们指点江山,周衍忽然好兴致地哼起歌来。
你说你说
怎么停留
谁让它停留的……
宋诗嘉没听过,转头欲问,却瞥见他英朗的侧脸。周衍哼歌的神情认真得不像是情场浪子,倒有几分痴情少年的影子,令她一时不知说点什么好,遂东拉西扯下午被追踪的事情:“一家人水火不容这种戏码难道是上流社会专属吗?”
周衍反应极快:“你这是在黑自己吗?别忘了,你也是从这样家庭出来的。”
宋诗嘉不以为然,伸手整理被吹乱的刘海半开玩笑道:“我才和你们不一样呢,我比你们聪明。每次有坏水儿的时候我都想好了后招。如果失败了,要第一时间哭着回家道歉去,在战术上要重视敌人。所以通常犯错的是我,能曲线救国的,也是我。”
周衍耸耸肩回答:“你爸毕竟在商场,待人处物的态度自然比政圈里的轻松些。他就不一样了,无形中就能给人砌出一道墙,无论敌人,还是亲人。”
沉默片刻,宋诗嘉坐得离他近了些:“其实……我爸进监狱前,我的感觉也是这样。就是那种,你不许做任何丢宋家脸的事。但凡能当第一绝对不可以屈居第二。我能在大学谈恋爱,如果对象不是顾长风,也早就被活活拆散。很多次我都觉得,自己只是他展示给外界的商品,够美,够贵就行,直到逮捕令下来的前一天。”
“那时我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快过年,我们全家吃饺子,吃着吃着,我爸突然握了一下我的手说,诗嘉,爸爸很努力了。当时我不明白,后来我妈才告诉我,他之所以如此急功近利,是因为怕顾长风他爸看不上我。只有他变得更强大,我才能得到更好的护荫。
这么多年,我除了梦见和顾长风的过去,也时常想起那双伸过来的、血管凸显的手。我去过监狱无数次,他却选择不见我,我甚至没有机会亲口对他说一句,其实他想给我的更好的世界,比不上他在我身边……”
这些细节令周衍动容,宋诗嘉眨眨眼,将欲喷薄而出的水渍逼回去,强迫自己扬起笑脸直视身旁人:“所以我想,每个父亲表达父爱的方式都不同吧。难道在你的记忆里,就没有觉得他很靠近的时候?”
女孩姣好的面庞印着星光在眼前晃,周衍的心莫名一跳,迅速避开视线假装认真回想,有些被遗忘的细枝末节倒真的浮现眼前。
母亲去世的第一个清明节,周深竟难得记得,还请人做了好多纸糊的勤务员,配有手枪炸弹甚至AK47,幼稚得不像电视上严肃听报告的那个男人。
周衍那时还小,哭得不能自己,周深从地上牵起他,拙劣地安慰说:“放心吧,她在下面不会受欺负。你在上面,也不会的。”像是承诺,又像誓言。
一阵风来,记忆里的细小温柔都跟着跳舞,周衍几乎要丢盔卸甲,耳边突然传来由远及近的呼啸声。
他挑头,然后发自内心地说了句:“靠。”
一列列车灯像城市霓虹组成的长龙蜿蜒而上,打得山崖透亮。顾长风领头,翩跹的衣角在黑暗中随夜风荡。
宋诗嘉还没来得做出反应,周衍比她更快扑过去:“你会不会太夸张了?!”
来人目不斜视经过:“比起你差远了。”
一语双关,暗指周衍拉宋诗嘉下水的事儿,令他如鲠在喉。
忽然,周衍也好想有个愿意为她动真格的初恋女友啊……然而并没什么用,他的问题不是没初恋女友,是有太多忘记了谁是谁,如果非要挑几个至今还鲜活的面庞……脑海中浮现一张充盈明朗的脸,周衍的心再度不规则地跳了跳,他抬眼看了看前方那头也不回撞进男子怀抱的姑娘,不禁风中冷战。
自从听艾米说起盛光存在的原因,宋诗嘉就对它抱了特殊感情,连装修设计的风格,都是她和顾长风喜欢的简约型,线条硬,材料选择也是她一手经办。
交付商场那天,苏今作为名誉理事主持策划了一场招待会,就在盛光里边儿的大礼堂,设计所同事和连默都在,顾长风也被邀出席,还有法国权威杂志的魔术师助兴。
会场内,宋诗嘉躲在角落背台词,她第一次负责这么大的工程,等会儿需要上台发言。周衍带着一众狐朋狗友来凑热闹,进来就遇上魔术开场表演。
魔术师是个外国人,中文不太流利,正结结巴巴地说:“魔术需要一个人的配合,谁来?”
全场跃跃欲试,周衍却视若无睹,仿佛雷达探测器一般定位了宋诗嘉,刚行至她身前就被点了名。是苏今叫的,两人有过接触,她坐在顾长风旁边,一口叫出他的名字。周衍原不想买单,宋诗嘉却推了他一把。
魔术主要道具是一盘花生米,花生米天女散花般撒出去的时候,周衍需要抓住其中写了字的那一颗,魔术师的任务,就是帮一个零基础的路人抓住那颗花生米,周衍却意兴阑珊地捻起一颗,当着半城记者的面问:“我可以吃掉吗?”
人群哄笑,魔术师有些下不来台,苏今起身救场,长裙逶迤在台上回答周衍:“周公子真会开玩笑,当然不能,否则表演就失败了。”
周衍瞥了她一眼:“那我失败了啊。”
苏今凝目对他,霎时,空气里绽起火花。
说起来,苏今也没什么具体讨厌的地方,周衍就是莫名不喜欢她身上那股子居高临下的范儿,这才频频捣乱。
“我来吧。”
在他俩眼神厮杀各不相让的时刻,顾长风起身打了圆场。
他从不喜欢在这样的场合出风头,多年前,顾元还没调任北上的时候,顾长风偶尔会被迫接触些叔叔伯伯,如今他白手起家,望城更是没多少知道他背景的人。现在,他为给苏今解围,自己站了出来。
宋诗嘉原本在角落背台词,背着背着忽然就忘了。
台上的人身形颀长,铁灰色西服加身,连配合表演的举动都风度翩翩。可他越是芝兰玉树,宋诗嘉越是扼腕。期间连默凑到她旁边,轻飘飘问:“宋小姐这就不行了?”
宋诗嘉赶紧头一低,强迫自己将注意力放在演讲稿上。
魔术顺利表演完成,雷鸣掌声过后,苏今已面带喜色,叫着:“有请我们盛光的主设计师上台。”
宋诗嘉素来是有自信的人,却跟中了什么魔咒似的,老在顾长风面前失利,这次也不意外。上台时,她的高跟鞋不小心被现场歪七扭八线的绊倒,好在已经入座的周衍扶了她一把,大声开玩笑说:“依宋小姐的美貌,就算不用这种方式我也会注意到你的。”
让全场轻松一笑。
宋诗嘉首次觉得周衍是有脑子的人,即刻向他投去赞的眼神,场里气氛松下来,她的台词也跟着说得溜了,快到末尾,会场外突然涌进一批人,引起侧目。
来的是质监部门,为首那个满脸肃然,说接到投诉,盛光的装修材料与上报资料不符,“请负责人跟我们走一趟。”
现场哗然。
台上的宋诗嘉停止演讲,莫名心慌,突然明白连默那句“这就不行了”的具体意思。太狠了,不仅对付她,连她的公司都一起拖下了水。
顾长风欲起身,苏今却先他一步从人群里出来:“我是商场负责人,但材料的筛选和购置都是我们主设计师在运作,她在这个行业也已经很有经验,应该不会出这样的问题,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周衍在心里啧啧,先将帽子扣自己头上,再有意无意让顾长风猜忌宋诗嘉公报私仇,又掐腕又扼喉的,干脆利落。
设计所的负责人和方宇都在,纷纷上前解释,记者也从祝贺变为抢新闻,冲上台去将宋诗嘉围得水泄不通,现场乱得根本不知谁在说什么,直到那带头的质检员喝断:“那就先请苏小姐和主设计师都和我们走一趟吧!”
话落,来的几个衣着笔挺的人上前去将宋诗嘉带下,对苏今却是有礼有节。
顾长风眉头微蹙,仿佛有些按捺不住,一行人刚到门口,许久没出现过的阮雪碧风风火火冲了进来。
“等等!”
现在是堵车时段,她应该跑了一段路过来的,上气不接下气。
手里捏着一个文件夹,没什么厚度,却双手抱在胸前,似乎抱着什么宝藏。她名不见经传,出现得令人感觉莫名其妙,目标却很明确,直直地走向带头的质检员,气喘吁吁递上抱着的文件夹说:“这是盛光商场刚出炉的质检报告,以及举报者的签字手写信,声明只是个恶作剧。”
为首的质检员忽然面有疑色,下意识将视线投向苏今却被巧妙避开。当打开夹子验证完里面的内容,那人脸色更是沉沉,迅速盖上文件夹在手里,转脸已是缓和脸色。
“真对不起了,苏小姐,是场误会,打扰大家的雅兴,请继续。”
说完,带着人像来时那样迅速离开,记者大军这才悻悻然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以为能抓见第一手大新闻,没想是个乌龙。
演讲完毕,后台。
宋诗嘉拉住欲功成身退的阮雪碧,半严厉半威胁:“说,谁让你来的。”
她不傻,先不论阮雪碧究竟清不清楚她的工作,就凭她结构简单的神经线,也不可能预测到苏今会捣鬼,甚至想出应对方法,背后一定有人。
阮雪碧支支吾吾半天不敢说:“哎哟诗嘉,你别逼我啦!我答应过连默不能说的啊!”
“……”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乍听连默的名字,宋诗嘉怔了:“连默?她不是苏今请回来的人吗?她不是……”
“不是对你怀恨在心吗?不是要打击报复吗?”另个清脆的声音横插进来,宋诗嘉回头,视线对上不远处的连默。两人隔着长达七年的时光,真正完成一次故人的对望。
没错,是苏今把她从英国请回来的。连默接到邮件的时候原本对设计馆的项目没有兴趣,直到看见宋诗嘉的资料。
“这女的是个难搞的角色啊。”
深夜,她在伦敦公寓自言自语。
那时,连默还摸不清苏今为什么要对付宋诗嘉,但手段高到能查出她同宋诗嘉的往日恩怨,甚至牵丝引线要利用她来给对方沉重一击这招,就能看出是个狠角色了。
顾长风曾让宋诗嘉别去招惹苏今,也是因为这傻姑娘,看起来心思玲珑武装齐全,实际没能力抵抗这样的敌人。
所以,她回来了。
后台高跟鞋噔噔的声音由远及近,连默神情恹恹:“宋诗嘉,你太看不起我了,也让我看不起。”
宋诗嘉无语凝噎,那人已进到眼前,伸出食指毫不留情地戳了她的脑门。
“那个被人踩到痛处也要跳起来踩人家脚的姑娘去哪儿了?犯我族者虽远必诛的气魄也没有了吗?现在除了会对影自怜黯然神伤这些没用的究竟还会做点什么?亏我在英国那些苟延残喘的日子里还常常回忆从前取暖,没想到阮雪碧这么多年都保持着二的水准,可惜你已经面目全非,太让我失望了。”
旧日好友重聚,阮雪碧原本正感伤,后来越听越不对劲,小身板立刻跳起:“我什么时候二了?!”
“现在就很。”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争吵的神情姿态与青春少艾时无异,直到宋诗嘉抽抽搭搭哭出来。她蹲下身,只差没地上打滚三百圈,十足的小孩儿心性。
“我、我以为你恨我,不理我了……”
连默转身,无懈可击的高冷表情里出现半丝柔软,片刻后微不可闻地叹口气:“太生气了啊。暌违七年后见面,问的第一句居然是要怎么报复你。原来在你眼里,我是这么是非不分的人吗?你当年的举动是出于好意,只怪时运不济,况且……”
说到这,她不明就里停顿了一下才继续道:“谁还能永远运筹帷幄,不出一点错?”
连别人眼中诡计多端的她自己,也不能。
未等几人继续诉衷肠,周衍这好事者鼓掌的声音惊动了她们。宋诗嘉麻溜地从地上站起,听周衍问连默:“文件夹里的应该不是质检资料证明?”
且不说证明需要多少证件,光是经过多少关卡审核都至少得等上足月,根本不能确定什么时候能到手。
连默眨了眨眼:“是苏今与质检员交易的照片。她想在顾长风眼前打诗嘉一个措手不及,顺便拉设计馆下水,让她做千古罪人,我只好请君入瓮,让雪碧找些蛛丝马迹。好在,这丫头智商低,动作倒不慢。”
怪不得,这段时间阮雪碧老神出鬼没,原来早有密谋。
至于她为什么能弄到这些照片又是一个谜,可目前这似乎不重要。重要的是,宋诗嘉多年的心结落地。
连默回归,她哪里还需要什么军队。
连默将交易的底片交给宋诗嘉,意有所指道:“照片流出去,就算不能让她身败名裂,也够焦头烂额好一阵子的,你自己做决定。”
那薄薄的信封,乍看是利器,实则烫手山芋。
苏今同顾长风的关系并不明朗。即便不是情人,也定非普通朋友,否则他不会挺身而出。如今情势不明,她真有些不知所措。
宋诗嘉的犹豫,落在单细胞生物阮雪碧眼里就是圣母病泛滥:“这有什么好考虑的?当然是要她付出代价啊!”
在场的周衍和连默互看一眼,没说话,阮雪碧双目圆睁,独独宋诗嘉安安静静,手里的信封紧了又紧,方抬头要说什么,却见到顾长风的身影。
他在幕帘后方,应该早就到了,否则不会一幅什么都了然的表情。更不会直截了当地迈开腿走过来,伸出手,示意她交出底片。而自己交和他让交的概念是两回事儿,有些看似简单的事情,一旦扯上情感,就变得错综复杂,比如现在。
宋诗嘉眼圈里的红色还未完全褪去,她微仰着脖颈,定定凝望眼前人,抿唇片刻后问他:“所以到了关键时刻,你选择要维护的人,是她?”
顾长风被她眼底的光影晃了晃神,后正色:“事情根本没发展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她声音高些了:“可如果不是雪碧的话,今天死的就是我,还有被我无辜牵连的全公司上下!”
他依旧轻描淡写:“结果没死,不是吗?”
听说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有多纵容,他对她的感情就有多少。那是不是说,顾长风对苏今,多多少少有爱的成分?
宋诗嘉突然说不出话,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心灵鸡汤真讨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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