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康健两手一摊，说：“他们早就认识，只是你和程橙不知道罢了，要不是我整理书房，发现你阿姨的这张照片，我都不知道，慕正则和程昌翰一早就认识！”许墨染看着照片，眼眸晕染如墨。“程橙最珍惜的就是她父亲，倘若被她知道，慕正则一直都认识程昌翰，但是这么久都没有跟她说实话，你说，她会怎么做？”许康健的声音宛如魔鬼，一把抓住许墨染最脆弱的那点，循循善诱。许墨染抓着照片，皱着眉头对许康健说：“呵，你什么时候善心大发，居然肯帮我和程橙了？”许康健说：“补偿，你是我儿子，我不希望彼此关系闹僵，这张照片能让你开心的话，那就拿去。”许墨染冷笑一声，抓起照片走出大门。橙橙，你最讨厌被人骗了，你说慕正则没有骗过你？等你看到这张照片，还会不会那样想？落石村，法医的鉴定结果出来，男子死亡时间是36小时之前，也就是橙橙他们来的前一天晚上8点钟左右。被泥石流淹没，窒息而死的猜测彻底推翻，案件也从意外身亡重新定性为谋杀。男子真正的死亡原因是毒品吸食过量，具体的毒品种类还不确定，需要把尸体运回变成进一步检验。结果一出来，程橙眼皮一跳：毒品！正是她和慕正则此行的目的！案件被重新确定为谋杀案，再执意把尸体留下原地埋葬的说法就没有任何效果了。村长见状也不坚持，直接让派出所的人员把尸体运走。一行人回到边城，法医立即开始化验死者体内的化学物质，程橙和慕正则就坐在门口的长条椅上等着。紧绷的神经暂时放松，一坐下，程橙就连连打哈欠。慕正则把她的头按在自己肩膀上，说：“累了就睡一会儿，结果出来我叫你。”程橙挣扎着起来，摇摇迷糊头说：“不了，结果出来后，需要立即提审，不能睡。”慕正则把手搭在她肩膀上，好让她能靠着他，节省力气。“也好，检测很快。”慕正则正说着，肩膀一沉。他扭头，就说一句话的功夫，程橙已经枕在他肩膀上，睡着了。慕正则失笑，扯过凳子上放的外套，搭在她身上。指尖刚离开外套，没有立即收回去，反而鬼使神差的落在她脸颊上。从到落石村开始到现在，他们已经24小时没合眼，又在暴雨中来回奔波，连洗把脸的功夫都没有。程橙有几缕短发贴在脸上，嘴唇被雨水泡的发白，本来就不大的脸，此时显得又小又苍白，像个被人欺负的小娃娃。指尖戳在程橙微鼓的脸颊上，弹弹的，皮肤细腻光滑，像剥了壳的鸡蛋，让慕正则一下子就玩上了瘾，不断在她脸上戳来戳去，力气不大，熟睡中的程橙丝毫没有察觉。过了一会儿，检验室的门拉开，法医从里面探出一个头。“警官……”“嘘——”慕正则把手指放在唇边，示意噤声。法医见状，脱掉身上的防菌服，走过来，目光落在睡熟的程橙脸上。原本光滑细腻的脸蛋被慕正则用手指戳久了，留下淡淡的红印子，像被人亲过似的。法医的眼神顿时就深长起来。慕正则摆正身子，假装没看到他眼神里的旖旎，低声说：“结果怎样？”“一种致人上瘾的毒品，这种毒品我以前没有见过，不好说名字。死者是毒品吸食过量造成的脑供血不足死亡，外表看起来和窒息无异。”法医顿了一下，疑惑不解的说：“但是，死者之前并没有吸食过毒品，从伤口上看，死者身上的针孔倾斜有向后撕裂的痕迹。死者是被人强迫注射毒品的！”慕正则揉揉眼角，说：“你把毒品的分析样本给我一份，还有你的分析结果。至于凶手，去吧落石村35岁以下，有孩子的男子叫来排查。”法医满头雾水，问：“慕警官，你怎么确定凶手就是落石村的人？”“凶手死亡在36小时之前，发现的地点却在7小时前一场泥石流的泥浆里，说明死者死后被人搬运过。”“落石村很少有外人，落石村的村长又说，村子里很久没有外人出现，他没有说谎，死者不算外人，当然，没有外人在，凶手就肯定是村里人。”“死者身上有毒品，必然和一些黑暗势力扯上关系。一个拥有毒品，有黑暗背景的有钱人荣归故里，是为了拉村里人一起涉嫌，做的事和毒品有关，被村民拒绝，死者便以村民的家人作为要挟。”“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只有两条路，要么村里人死，要么死者死。现在结果清楚了，死的是这个人，凶手自然不难猜。”法医还是不明白：“既然死者有黑暗关系，村民就不怕被人报复吗？”“落石村罕见有外人去，我推测，原本村民杀死死者后，打算就地掩埋。不料我们第二天就到落石村，两个刑警在场，制造一场意外死亡，把责任推得干干净净。”法医惊叹道：“有这么神吗？连泥石流都能推测出来？”慕正则解释道：“巧合罢了。没有泥石流，还会有野兽，没有野兽，也能弄出个山体塌方。只要人想，什么弄不出来？”“那这泥石流……”“人为的。”慕正则波澜不惊的说，“山上预防泥石流的排水道被人破坏了，半夜淹掉半个村子的泥石流，只死一个人，不可能。”法医彻底佩服，连声感慨道：“慕警官不愧是刑警，我们边城怎么不出一个刑警呢！”慕正则低头，轻笑道：“还是不要出刑警的好。”法医明白他的意思，刑警一出动，就是刑事案件，不论大小，都会给人带来很坏的影响。没有刑警反倒是种福气。“行，您再歇会儿，我把情况跟我们所长说。”慕正则眼尾扫过法医的背影消失在拐角，立即把手放在程橙被戳红的脸蛋儿上轻柔，过一会儿，看那脸上没有可疑的红晕了，才悄悄地放松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