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僧你瞧我美么

他是晋国最受宠妃子所出的皇子,从小就被送入皇寺成为俗家和尚; 她是出身侯府却家道中落的千金,为了生计沦为烟柳巷中的小毛贼。 年少初见,温凉搭救了落难的杨芃,助她逃过一劫;久别重逢,杨芃跟随温凉下山历练,逐渐擦出火花;她性子活泼烂漫喜欢逗他,他专心侍佛却总被她弄得手足无措。 杨芃:圣僧,你瞧我这装扮美不美? 温凉:佛曰端正者,一者不嗔,二者施衣,三者爱敬父母…… 杨芃:闭嘴,就问你好看不好看! 温凉:……好看。 当高冷圣僧撞上命定姻缘,注定要为爱入红尘!

第二十一章 西行路上
1
要去角国,现在就得打点行装,谢氏一边帮着张罗,一边犯愁:“你们这一走,府里更没人管了,我过阵子也该带你弟弟妹妹回江南去了。”
杨芃看着行装单子,拿笔划掉了几样她觉得累赘的,和谢氏商议:“姨母喜欢在江南还是在京里?听说姨夫的外放任期也就是到今年六月,到期之后想没想过调回京城?”
谢氏自然更喜欢在京里,可自从兄长和姐夫家被抄家,她家老爷也没什么门路能调上来,就一直待在了江南,好在她家老爷也沉得住气,政绩审核次次都是优等,如果能调回京里,不知道他愿不愿意?
谢氏想了想:“我给你姨夫写封信问问吧,说不定他更喜欢在小地方呆着呢。”
杨芃也明白“宁当鸡头,不当凤尾”的道理,在江南她姨夫是个说得上话的人物,真回了京城只怕活得并不快意。
她没再劝,和谢氏说了会儿话就回了自己屋。
屋里温凉正拄着个木拐杖走路,听见杨芃回来了笑嘻嘻地给她展示:“看,我变成三条腿了。”
杨芃忽地想起来在馆里听过的荤话,再看看一脸纯真的温凉,暗恼自己真是太不好了,摇了摇头把那想法摇出脑袋:“不拄着能走么?”
温凉低头看看自己的脚,把拐杖放在桌子旁,抬起一只脚来蹦到床边杨芃身旁:“能跳。”
杨芃急忙接住他:“你又闹。”
“没闹。”温凉自己躺倒顺便把杨芃也拉倒,“倒是你,一整天不见人影,干嘛去了?”
“收拾行李啊,咱们要走那么远,天又变暖了,得多备些衣服才行。”
“费那些事,你想想当初你要我带你走的时候,就背了个小包袱,也没这么麻烦。”温凉看着头顶的床板,手勾着杨芃的指头玩。
杨芃也想起来葬了林姨之后她天未明就跑去温凉的客栈门口等着,去的路上肚子饿,好像还买了个婆婆的梅子糕?
“你说我当时怎么胆子那么大?跟你认识了两天就敢跟你走。”杨芃侧头看他,不到一年的时间,他的样子也变了些,和印象中刚见时不太一样,脸上轮廓似乎更有棱角了些。
温凉哼唧了声:“哪里是刚认识两天,你那时候就认出我了吧,在水边见到的时候就认出来了。”
杨芃反问他:“那你呢,你什么时候认出来是我的?回京的时候么?”
“不是。”温凉也看她,“在霍二叔家的院子里,我擦完身子去倒水,你站在我前面发呆,那次离你很近,觉得你很漂亮,我长这么大就见过一个漂亮的小姐姐,当时就觉得你和她很像。”
“那要是我不漂亮,你是不是也就不记得我了?”杨芃作势拧他脸。
温凉想了想:“我小时候没和女施主说过什么话,你好像是第一个和我聊了那么久还被我带去后山的,如果你真的长得不好看,我也没什么概念,说不定就会觉得你那样是漂亮,漂亮的人反倒不入眼了。美和丑本来就是心里的想法,我觉得你好看,你就是好看啊。”
这一段拗口的话杨芃听得心里高兴,奖励地在温凉鼻子上亲了一口:“你觉得我好看吧?”
“嗯,没见过比你还好的。”温凉诚心实意地说,“反正你在我这里是好看的标准,和你长得不一样的都不好看。”
杨芃被逗笑了,可脑子里不知道为什么蹿出来那天在梅林看见的情景,忍不住问了句:“萱儿长得好看么?”
温凉想了想:“萱儿长得挺像你的,也挺好的。”
他以为王萱是她妹妹,他夸王萱她会高兴,却发现杨芃脸色反倒有些不好了,想了想:“但是都比不上,就算你生一个和你长得一样的女儿,也比不上你,我就喜欢你。”
他还没这么直白地跟她说过就喜欢她,杨芃不怕肢体上的接触,反倒怕他这样真心的告白,脸红着在他身边躺好:“你可不可以不要和萱儿走的太近,不只是她,还有别的人,我会吃味儿。”
“吃味儿?什么味儿?”温凉不解的样子。
“就是心里泛酸,嫉妒,不高兴。”杨芃解释。
“噗。”温凉笑起来,“你真以为我不懂呀?还说这么细。”
杨芃现在时常被温凉弄得发懵,有时候觉得他还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清修和尚,可明明他比她想的更快地适应了这样的生活。
她揪住了温凉的嘴:“你学坏了。”
温凉还是笑,翻了个身压住杨芃亲她脸,反省了自己的行为:“我以后不看别人,谁都不看,不叫你泛酸。”
他这么答应了,杨芃又觉得自己有些不通情理,悄声问:“我太霸道了是不是?”
“没啊。”温凉答,“你和别人玩我也不乐意,你和竟勤玩我都想把他赶走。”
和小两口那边一样,公主府也在收拾行李,只是这边的派头似乎更大些,看样子能装四五车。
“公主,这盏琉璃烛台要带么?”丫鬟把收拾好的行装抬给暖阳过目。
暖阳把烛台拿到手里看了看,那时候京城的琉璃制品还不如时下这么多,这是她那个小舅舅送她的第一件礼物:“带走吧。”
“公主,萧统领求见。”丫鬟们忙乱的脚步声中,有下人来禀告。
萧钦?他来干什么?
“说我身体不适,不方便见客。”暖阳挥手,不想见人。
“可是萧统领说是来传圣上口谕的。”下人有些为难。
他这样一说,暖阳倒不能拒绝了:“把人带到前厅去吧。”
换了身衣裳,暖阳才缓缓地去了前厅,见着穿便装的萧钦有些好奇:“萧统领贵人事多,来我这里干嘛?”
萧钦是和圣上还有暖阳一起长大的,虽说身份只是个侍卫,可三人的关系一向不错,他听暖阳这语气也没生气,指了指桌子上的食盒:“圣上今天吃的这槐米脆说是不错,让给你带来当零嘴。”
“送个吃食还用你亲自跑腿?养的宫人都是摆设么?”暖阳打开食盒,随手抓了几粒,香香脆脆的还有槐花甜,确实挺好吃。
“你要去角国?”萧钦没接话,把来意说明了,“今天大将军跟圣上说这事的时候,圣上脸色唰的就白了,宫里现在人多嘴杂的不好叫你过去,大将军一走圣上就把我支来问了。”
“嗯。”暖阳挥手指指外头来回走动的下人们,“那不是都在收拾呢。”
“哎?真去?”萧钦挺意外,“怎么没先跟圣上商议一下啊。”
“我有事自然是和我家人商议,干嘛去和圣上说?再说宫里头不是还有个公主等着他教琴棋书画呢嘛,他哪里顾得上我?”暖阳又往嘴里填了几粒香米,“这事我也和母妃还有姨母说过了,她们也是同意的。”
萧钦寻思了一会儿,摸摸下巴:“敢情你在这儿吃干醋呢?”
“吃哪门子的干醋,你可别回去瞎嚼舌根子,他留下了一个公主,我这个公主就替着去送送行。”
“还说不是吃醋呢?”萧钦对他们的关系也都清楚,别的不好说,苏丽珊的事他是知道的,“苏丽珊留在大晋是因为圣上要派兵帮角国平内乱,她留下了更多是为了政事考量,圣上绝不是为了什么私情啊。”
“可是他之前答应过我不会留她的。”
“此一时彼一时啊。”萧钦想说圣上就算纳了她也不会动她的,可这话他也不能确定,毕竟是人家床上的事,他哪里管的着,想了一会儿只能说,“圣上心里就装着你呢,你别胡闹了。”
“没胡闹,我听说温凉还有杨芃都去,我也就跟着送送自己的亲姨母,怎么就不行了?”暖阳把食盒盖上,“我肯定是要去的,你就别管了。”
萧钦噎住:“你这一走,来回少说也得两三个月,你舍得圣上?”
“现在也是十天半个月的见一次,少见几次罢了,有什么不舍得。”暖阳露出不耐烦的样子,“你要是没别的事赶紧回去吧,我还得去收拾行李呢。”
萧钦实在待不下去了,只好回去转达暖阳的话。以为能清净了,谁知半夜的时候有人直接翻窗到她床边了。
暖阳想起来上次温凉也爬过墙,对公主府的护卫队很是不满,连带着对半夜来找她的人也不怎么高兴:“大晚上的不睡觉,你来这干嘛?”
“来睡觉啊。”温澈一边脱靴子一边上床,“听萧钦说你吃醋了,吃的还不轻,我来看看。”
暖阳骂萧钦胡说八道,身子却自动的就靠在了温澈身边:“外头不冷么?”
“冷啊,再冷也得来啊,萧钦那个傻子,跟你说什么了?说我要纳苏丽珊?”温澈急着先解释重要的事,“留她在大晋不错,可也不是要让她当妃子的意思,我是想过阵子封她做郡主,叫她自己在京城的勋贵里挑个人嫁了的。”
“哦……”暖阳不甚在意地样子,“那也挺好啊。”
温澈在夜色里仔细打量她神色:“只是挺好?高兴你就高兴,我又不会笑你。好了这事咱们说明白了,你要去角国又是怎么回事?是不是跟我说说?”
暖阳沉默了会儿:“就是想去看看啊,温凉杨芃都可以出去玩,我也不想闷在家里。”
温澈想从她话里听出点什么,可她好像就真的只是想出去玩儿,他刮了下她的脸:“那么想去?”
“嗯,想去。”
“去多久?我想你怎么办?”
“那就想着呗。”
温澈笑了:“真够没心没肺的,那么想去就去吧,早点回来。”
“好。”
2
慌慌忙忙的,小半个月就在谢氏今天加几件大氅、杨芃明天减两个汤壶的紧凑中度过了。
临行前,杨芃和温凉去宫里和柔太妃辞行,碰上了跟着太妃学画的苏丽珊,短短时日不见,苏丽珊变化极大,虽然穿着的仍是角国的服侍,可大晋的宫礼已经掌握得很好,连画的松树都有那么点儿意思了。
苏丽珊已经确定不回角国了,她倒没流露出做质子的忧郁,反而是真心实意地喜欢这里的文化,对什么都新奇。
柔太妃精神不太好,前两日听说太上皇的身体越来越差了,她总想着是不是去别宫看看他,也不知还能再见几次了。
简单地问了安,柔太妃也没什么要交代的,看着温凉已经差不多好利索的腿脚,嘱咐他们路上小心:“可别再顽皮伤着哪里了,不会骑马就别骑。”
温凉不好意思的“嗯”了一声,等柔太妃自己回屋歇息去了,就打算告辞。
“表哥表嫂。”苏丽珊追出屋外,拿了个蓝色的小方盒出来,“你们要是去了角国,见到一个叫吉丘力的人,帮我把这个还给他吧,说我不能回去了,要在晋国嫁人了。”
温凉现在奉行外姓女子都是陌生人的宗旨,朝杨芃点点头:“你看看吧,我去车里等你。”说完就走了。
苏丽珊把盒子给杨芃,好奇地问:“表哥怎么了?”
杨芃尴尬又有些高兴的笑:“别管他。你刚才说,给一个叫吉丘力的人是吧?他是什么身份什么外貌特征?你细说说,我怕我认错了。”
“是军事大员的儿子……”苏丽珊怕杨芃不明白,“就是在角国造反的那个军事大员。”
“……”这可够复杂的,杨芃问了句,“会不会我过去已经见不到他了?”
“不会的,吉丘力一早就和他父亲不和,是我哥哥一派的,父王不会杀他,你把这个给他,告诉他我不回去就行了。”苏丽珊直白地说,“他以前想娶我,但是我不喜欢他。”
杨芃听她这个说法,忍不住多问了些:“那现在喜欢他了?”
“现在?现在也不喜欢,就是想起家的话会想到他,他是个很好的人,不要浪费时间等我,你和他说我在这里已经嫁人了就好。”苏丽珊很是洒脱的样子,“角国很美丽,你会爱上那里的,一路顺风!”
杨芃带着盒子回到车上的时候,温凉已经等得有些急了:“正要说去看看你怎么还不来呢。”
杨芃把盒子在他眼前晃了晃:“受人所托,总要弄清楚怎么回事吧?”
温凉问:“那弄清楚了?”
杨芃摇头:“不太清楚,大抵是情债吧。”
“这世上哪个债不是和情有关。”温凉轻笑了声,把盒子收起来放在车里的木匣子里,“放着吧,我可不喜欢你拿着别的男人的信物。”
“哦,那你倒是也送我件什么东西啊。”杨芃佯装不满地生气,“成亲这么久,你都没送过什么东西给我!”
“怎么没有信物。”温凉敲了敲车上的小木桌,“我八岁那年,你不是把我的佛珠给偷偷拿走了么?”
“不是我偷的,是你掉的!”
“好吧,我掉的。不管怎么说,是你拿走了吧,那可是我最喜欢的一串佛珠,倾注了我对佛全部的敬畏和真心,结果你把它拿走了,还带到烟花柳巷去让他染了凡心,害我佛根不清净,最后也被你骗回郡主府了。”温凉一口气说完,一丝胡扯地愧疚都没有。
杨芃被他说地反驳都不知道从哪里反驳,只好呼呼地喘气:“你那个佛珠,在烟花柳巷里转了一圈,连圆房是什么都不懂!”
“……”
气氛一时有些凝固,温凉梗着脖子顶了句:“谁说我不懂!我什么都懂!”
杨芃上前勾住他衣领,朝着他鼻子吹了口气:“你懂什么。”
温凉被吹的不自觉地闭了下眼,推开她,抚平了自己的衣襟:“反正我懂。”
“哼,就嘴上本事。”杨芃在这方面年纪比他大,见得比他多,总有种优势感,看他害羞就想逗他,伸手从他胸口一路摸到了裤腰,小声问他,“要不要飞飞?”
“飞……飞什么飞!”温凉抓住她的手,板着脸训她,“江大哥在外头呢,你不许瞎喊。”
杨芃直接对着他耳朵咬了一口,温凉吓了一跳,“啊”地叫了一声。
“哼,你才别瞎喊吧。”杨芃收回手得意地笑。
刚回了府,谢氏就叫人把杨芃叫了去:“我和你姨夫商议过了,要是王爷说得上话,他还是想调回来,毕竟是这里生这里长的,哪怕当个小吏也还是在这里好。”
杨芃点头:“行,我叫王爷写封折子和圣上说一下姨夫的事,这样最好,您也能在府上安心待着了,开春我找人寻了个夫子教萱儿和竟勤功课,下午我就让人请来您见一下。我这一去少说得三个多月,府里的事你多操劳了。”
两人说了些府里的安排,快到晌午了,谢氏没留她吃饭,叫她回房去和温凉一起吃。
杨芃在宫里吃了不少点心,现在还真没什么食欲,回房的时候发现丫鬟们没在摆饭,想着温凉估计也不饿,只是往里走的时候有些疑惑,怎么屋里那么安静的样子?
“王爷?干嘛呢?”杨芃在门口就扬声问。
没人回应。
她好奇地问在外间门口守着的红绮:“王爷呢?”
“在屋里呢,回来以后没出来过,是不是歇了?”红绮帮着杨芃拿了外褂,“把人都赶出来不让伺候,大概是歇着了。”
“好,知道了,午饭过半个时辰再上吧。”杨芃轻轻推门进屋,转过身来不出声地阖上门,怕惊了温凉睡觉……
“呀!”忽然被人拦腰抱住甩在肩上,一瞬间变成了头朝下,杨芃恨恨地砸了眼前的腰一下,“你吓死我了!”
温凉两只手揽着她,抗麻袋似的在屋里走了一个来回:“吓不吓人?我跟你说你在车里忽然咬我,我那感觉也差不多,血都往头上走。”
“好了好了,吓人吓人,快放我下来!”杨芃这么被扛着一顿都不舒服。
“你叫放就放?为夫的夫纲何在?”温凉在她屁股上轻轻拍了一下,“叫夫君!”
“夫君!”杨芃只想赶紧踩着地,悬空的感觉太难受了。
温凉耳朵红了一下,又粗着气说了句:“叫好哥哥!”
“……”杨芃朝着他腰捶了好几下,“温凉你又偷着看什么奇怪的书了是不是!”
“不许叫温凉,叫好哥哥!”温凉执着地要求。
杨芃在他肩上扭动挣扎,要下地,温凉怕跌着她,挪着步子往床边走,最后两个人一起摔在床上,他还是不依不饶地又制住她:“快叫好哥哥!”
她的手腕被他扣着,两只手都举在耳边,动也动不了,抬头在他脸上亲了下:“好哥哥,你弄疼奴了,轻一点呀……”
温凉被烫着似的迅速松了手,脸有些红:“就让你叫哥哥,你,你说那么多干嘛!”
杨芃躺着看他局促的样子笑,环上他脖子,在他脸上嘴上胡乱地亲了许多下:“你怎么那么可爱呢?”
温凉被她亲着笑,反过去吻住了她,舌尖刮过她嘴里的每一寸角落,在她嘴里常驻不走,勾着她的一起舔咬:“唔,你别咬我……”
温凉看了看天色太亮,索性跪坐起来把床帏放下,光线瞬间遮了大半。
杨芃衣衫散开,手搭在脸上:“你拉帘子干嘛?”
“嗯……送你礼物。”温凉说着不知从哪里拿出把剪刀,先是俯身把两人的一缕头发缠在一起,手还很巧地编了个麻花结,然后拿剪刀咔嚓减下,把那缕发结装到杨芃给他缝得锦囊里又送给她,“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别说没给你信物了,你看我这一头的头发都是为你长的。”
“噗——”杨芃本来都要掉眼泪了,被他最后那句话一说又想笑,捶了他一下,小心地接过蓝色的锦囊,放在枕头下边。
温凉看她高兴,自己也跟着开心,凑过去继续亲她:“再叫声好哥哥……还有刚才说的,说的那些话也再说一遍。”
杨芃这段时日和他共眠,每次逗完了他少不得亲亲抱抱,偶尔也有些过火的时候,她哄他哄得得心应手,手在他腰间摩挲:“好哥哥,你要好好疼奴呀……”
温凉听这话兴奋地想嗷嗷叫,一口咬在杨芃脖子上,还要试探性地问一句:“小花姐,我腿,好了吧?”
杨芃羞得说不出话:“你腿好没好你自己不知道么!”
“哦……”温凉顺势吻住她,“那应该是好了。”
3
“还疼么?”温凉跪坐在杨芃身边,把床上带着那星星点点的红色的被单子揪起来蜷成团扔到一边,把被子半铺半盖地围住杨芃,捏着她的脸问她。
杨芃沮丧地点头,问温凉:“我是不是服侍的不好……”
温凉的耳朵“唰”的红了,连被子带人一起抱在怀里:“是我服侍的不好,你等我再练练,你就不疼了……”
杨芃傻气地问了句:“你要和谁练啊?”
温凉把脸埋在她脖子间:“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么,真不知羞!”
两个人虽然圆房的体验都没特别好,可又觉得像那样的感觉十分亲密,连结束了都还想继续相拥,互相咬着耳朵小声聊着天。
“饿了吧,我叫人摆饭。”温凉问。
“嗯。”杨芃应声,“再叫桶水来吧,有些,不舒服……”
红绮这是头一次见王爷王妃白天叫水,看了眼只穿着中衣的温凉和被他用被子卷起来抱着往屏风后走的杨芃,面红耳赤的赶紧和另一个小丫鬟收拾了床铺换了新单子。
“呀。”那小丫鬟是才提上来的,年纪也不大,看到单子上的血惊叫了声,随即捂住嘴小声地问红绮,“折腾得这么厉害,是不是给王妃送点药来?”
红绮也看见了,点点头,比划了个噤声的手势:“去跟管事嬷嬷说一声吧。”
杨芃原本被下人知道自己和温凉白天里胡闹了就有些抹不开面子,等到清洗完了回了床上,看见温凉从红绮手里拿过什么药膏的时候直接拉过被子遮住了脸。
这被子没换,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杨芃觉得还能闻到刚才欢好时的味道似的,于是又把头给露了出来。
“嗯……先吃饭吧。”温凉把药膏放在桌子上,走到床边打横抱起了杨芃,一直把人抱到桌子前,似乎是想了想,自己先坐下,把她放在了自己腿上,“这么吃吧,凳子凉。”
杨芃手环着他腰,有些不自在:“你放我下来吧,我自己吃。”
“骗人精。”温凉戳破她的谎言,“你抱我抱得那么紧,根本不想下来。”
杨芃也没否认,只是心里似乎有些空落落的,唯有抱着他才有些实在感。没什么食欲,但肚子确实是饿了,温凉喂她吃什么她就全吃了,直到温凉把她又抱回床上去她才摸了摸微涨的肚子,仰视着站在床边的温凉:“吃饱了。”
“嗯。”温凉答了她一声,转而专心研究起那匣子药膏来,青白色的膏体,很明显是涂抹伤口的,刚才杨芃的丫鬟送过来的时候也说是管事嬷嬷叫涂的,对身子好。
杨芃以为温凉不知道那个怎么用,伸手朝温凉要:“给我吧。”
温凉从善如流地坐下,把药膏给到她手里,一脸好学地看着她。
杨芃拿食指挖了一块,药膏在指头上就融了一些,清清凉凉的,她看着温凉正目光炯炯的看她,脸一红:“你,你先出去吧,我自己涂就行。”
温凉却没听她的:“你涂吧。”
这叫人怎么好意思涂啊!
药膏融化得极快,在僵持中已经变成了水滴模样滴落在手背上。
杨芃索性把剩下的都抹在温凉手上,赌气似的:“你看着我没法涂!”
温凉:“那我帮你吧。”
……
谢氏被人请去前厅见教书的夫子时,疑惑地问了温凉句:“怎么麻烦王爷为这些琐事烦心,小花这孩子太不懂事了。”
“读书做学问哪里是小事。”温凉笑着喝了口茶,似乎有些热,“王妃晌午受了寒,有些不舒服,我叫她在屋里歇着了。”
想到今日种种,温凉又觉得有些热,再次端起杯子喝茶:“姨母不必担心,不严重,睡一觉就好了。”
“叫她多喝点热茶逼汗,明天你们就出发了,这要是病了可不容易好啊,路上累着呢。”谢氏关切了杨芃几句,听到有人通禀说张夫子来了才噤了声,期待地看向门外。
那张夫子原本是在国子监教学的,只是皇子和世家子弟们太多难以管束,他年纪又大了精力有些不济,所以才辞了官打算回乡种种田安度晚年。杨芃跟暖阳提了想给表弟妹找先生,暖阳立马想起来这位曾教过自己书的夫子,亲自去请了来希望他能晚几年再归乡。
张夫子没和温凉谢氏多说,倒是提出来要看看两个孩子,考问了些基本知识,又叫他们写了几个字给自己看,这才点头应下了这教书的事。
陪谢氏欢欢喜喜地送走了夫子,温凉回房去找杨芃邀功,顺便问问她要不要和谢氏她们一起用晚饭,谢氏说要做两个拿手菜给他们送行。
进了屋,杨芃正趴在床上似乎还没醒,可听到温凉的脚步声却抬了下头,委屈地嘟囔了声:“还疼着。”
温凉朝她走,左右看着找那盒药膏:“我给你涂药。”
杨芃抓过脸旁的枕头就朝着他丢过去。
温凉一躲,争辩了句:“想什么呢,是真涂药!”
这话刚落,杨芃把正枕着的那个也给抽出来,准准地砸在了温凉的胸口。
再不舒服,杨芃还是起了床去和谢氏他们一起用晚饭。其实已经不太疼了,就是走路的时候有些怪异的感觉,脚也有些软。
温凉半环抱着她腰走路,因为是在自己府里,杨芃也适应了在人前和他的亲密举动。
走到谢氏院里的时候,姐弟俩正站在花厅玩暗七做的陀螺,看见两人来了打了声招呼又继续玩了。倒是谢氏迎了出来:“刚做好饭你们就来了,真是有吃福,萱儿勤儿也都进屋来,吃饭了!”
原本温凉说杨芃受寒了,急着见夫子的谢氏还没太注意,现在看见杨芃一副弱柳扶风的样子,脸上却是遮掩不住的春情,一下子就懂了她下午怎么个“不舒服”法了。虽然也为两口子感情好感到高兴,可还是趁着无人时嘱咐了两句:“出了门可别胡闹,叫别人看了笑话!”
几个人亲亲热热地吃了送行的饭,一早就散了,温凉他们隔日还得去宫里接人辞行。
“姐姐!”王萱在他们要出门的时候追过去,当着她娘亲和弟弟的面,大大方方地拿出来两个锦囊,“这是前些日子跟娘去拜佛的时候求得平安符,你们路上带着吧,保身体健康的。”
“萱儿有心了。”杨芃接过去看了看,把其中一个青色的直接系在了温凉的腰上,“我这个回头缝到衣服里。”
王萱高兴地送别他们,又跑回去和弟弟玩了。
走在过道里,杨芃没说什么酸话,温凉先主动地提了:“要不,这个我不戴了吧?”
“怎么说都是她一片好心,又不是什么不好的东西,保平安的,戴着吧。”杨芃语气里没什么波澜,“萱儿是个好孩子。做什么也是光明磊落的,你干嘛这么排斥她?”
“……”温凉闭了嘴,杨芃这心思一天一变的,他都不知道怎么做了。
“反正关键在你,你不要有歪心思就好了,要是真有人投怀送抱,你就直接和人家说明白,就没事了。”好像下午那样之后,她连底气都足了些,觉得温凉从头到脚现在都是她的。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温凉不知道怎么哄人,表忠心的本事还是有的。
晚间上了床,温凉很自觉地只是把人抱在怀里,连动手动脚都没有,怕越动越有贪念,要是明早杨芃上路的时候不舒服,她肯定得好长时间不理自己,所以还是别找事了。
翌日一早,和圣上、柔太妃、大将军辞了行,车马队伍浩浩荡荡的西行而去。温凉自然是和杨芃一车,暖阳却出乎意料的没有自己独坐,而是去了李树欣的车上。
李树欣的车子是按照角国皇后的样式与规制装饰的,暖阳上了车先是四处打量了好一番:“姨母,角国的饰品真好看。”
“角国的匠人们手是挺巧的,也是逼出来的,角国气候寒冷,庄稼收成不好,先帝的时候开放了边境的商贸线,那边的匠人们就用这些工艺品换粮食吃。”李树欣和她解释,回大晋的这些日子,她这位据说很骄矜的公主外甥女并没怎么和她接触,可在送自己回国的时候却表现的十分积极,她也不和暖阳绕圈子,直接问她,“有什么事需要姨母帮忙?”
“是。”暖阳坐正了身子,“我想在角国呆一年,等生完了孩子坐好了月子再回来。”
饶是李树欣见多了大场面,也还是被暖阳惊了一跳:“什么?你有身孕了?”
暖阳没有半分欺瞒,毕竟这将是她接下来日子的倚靠,她简单地答:“一个多月了,孩子的父亲我不能说出来,可这孩子我也想要,怕孩子父亲为难,我便想着躲个地方生完了,谁也不知道。”
“混账!”李树欣一拍桌子,恰好跟在这辆车外头的李邝敲了敲车窗,“阿姐,什么事?”
“没事。”李树欣把车帘掀开和李邝嘱咐了句,“叫车子前后的兵都散开,我和暖阳说些私房话。”
确定了周边没人了,李树欣才重又看向暖阳:“孩子的父亲是谁,为什么不能娶你,可是有家室了?若是不能娶又为何和你有了孩子,是不是强迫你了?”
暖阳一个劲儿地摇头:“没有没有,都不是,我是自己愿意的,我也不后悔不怨他,只是这孩子真的不能在京里出生,别的地方我也不知道去哪里,角国远,又有您能护着我,我才想去角国生下他来的。”暖阳无意戳李树欣的伤心事,可为了自己的孩子还是恳求道,“这个孩子我发现有了的时候正是您做小月子的时候,我总觉得,说不定是他们有缘,说不定这是您那孩子投胎到我肚子里了,姨母,您帮帮我吧。”
“胡说八道。”李树欣心里确实也是一惊,可并不信这种说头,就算真有投胎转世也不是这么快的,她心里思绪转了千百回,最后也没什么好的法子,忽然问了句,“是圣上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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