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香美人

陆金颜父母陆续去世后,幸得祖父庇佑才得以平安长大。然而祖父去世后,大伯和三伯要求分家,只给她留下一个破旧逼仄的小院子和一点银钱,陆金颜带着一直照顾她的莹嬷嬷和一个丫鬟住进去又做女红养活自己,无意中在小院里发现一本空白的破旧书册,被陆金颜做的香品熏过后却能看见上面满满的香方,于是挑了少见又不贵重的做出香品熏在做好的香囊上提高一点工钱,谁知道偶然被肃王世子徐亦锦得到香囊,让夜里无法成眠的他舒服了一点,于是四处打听香方。大伯想要巴结上徐亦锦,贿赂成衣店掌柜得知做香囊的人是陆金颜,于是上门逼问陆金颜要香方,借口是祖传香品,需要一分为三,陆金颜私下隐瞒香方要被逐出陆家族谱……

第75章弑父之疑
京兆尹附和地点头:“不错,正是如此。”
歹人进来不先对付威胁最大的肃王,反而先对最弱的柳盏语动手,这是为什么?
还是说歹人刚进来的时候伪装成下人,是柳盏语去开门,一是不差就被伤到了。
但是肃王呢,躺在软榻上瞧着没有挣扎的痕迹,显然他已经睡着了。
因为睡过去的缘故,没第一时间发现危险,反而被重伤。
涉及到一个王爷被刺杀的事,京兆尹不敢耽误,天还没亮就进宫禀报皇上。
皇帝大为诧异,京城之内居然有如此穷凶极恶之徒,都杀进王府里去了吗?
派去的御医加紧抢救,肃王的性命是保住了,只是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来。
他伤在心口,能救回来已经艰难,如今算是吊着最后一口气罢了。
柳盏语的伤势要轻一些,却也迟迟没醒。
伺候她的丫鬟香附吓得不轻,哆哆嗦嗦都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等京兆尹把一个慈眉善目的嬷嬷叫过来安抚了半天,才叫香附开口了,只是她的话却叫人大吃一惊。
“奴婢半夜三急,迷迷糊糊起来,远远见主院前有道高大的身影,约莫这般高。”
香附伸手比划了一下,怯生生又道:“奴婢不敢靠近,毕竟王爷喜静,夜里不爱有人凑近伺候。这人进去后没多久就出来了,里头没什么声响,奴婢就没太在意,见人走了便回去睡下。”
谁知道一觉醒来,肃王和如夫人都被袭击,如今生死未卜?
京兆尹的神色却越发凝重,比划的身形跟徐亦锦最为相近。
但是世子没必要亲自对肃王动手,这是对亲生父亲有多大仇?
只是他接到消息,徐亦锦的生母很可能是被欧阳莲害死的,而肃王或许知道,却纵容着,如今真相大白也没拿欧阳莲怎么办,只送去寺庙里面,也是好吃好喝供着,毕竟王妃的肚子里还有孩子。
这事串起来就说得通,大半夜过去袭击,神不知鬼不觉的,而且丝毫没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
肃王没挣扎的痕迹,对方很可能是熟人,所以才没有防备之心。
对肃王有恨,那么柳盏语或许就是顺手而已,毕竟她看见了凶手的模样。
陆金颜听后勃然大怒:“这简直是污蔑,只是身高相似罢了,就能冤枉世子吗?而且他根本没理由要对付王爷,真因为生母的事,就该找皇上理论才是。”
私下动手,这不是自毁前程吗?
然而她也不能证明昨夜徐亦锦一直就在自己身边没离开过,事情一时陷入僵局,京兆尹只得进宫禀明了皇帝。
太子也在,他挑眉道:“世子手底下不是没有人,需要亲自动手?真的亲自动手,哪能发现不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丫鬟,还能让她活着回去乱说话?”
言下之意,依照徐亦锦的身手,被丫鬟看见,这丫头就别想看见今天的日头了。
皇帝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太子认为世子是清白的?”
“这不是摆明的事,世子不瞎也不蠢,连个丫鬟都没发现,早就在战场上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
外头二皇子进来后听见这话不由笑了:“太子哥哥对肃王世子真有信心,难道就不可能世子病了几年,身手大不如前,也就没发现那个丫鬟?即便发现了,他也觉得无足轻重?”
太子瞥了他一眼:“世子病了又不是傻了,就算身手大不如前,也不可能退步如此。不过二弟不爱学武,也不清楚学过后身体会记住,就算半梦半醒也能立刻做出反击。”
这样的反应,不是病了就能彻底消磨掉的。
二皇子眯起眼,太子这是借机嘲笑他的武艺学得差吗?
眼看两人就要吵起来,皇帝摆摆手道:“全力救下肃王,再让京兆尹在四周查探,看是不是有人闯入肃王府。”
要是后者,京城在天子脚下就能让歹人随意闯入,京兆尹头上的官帽也不必继续戴下去了。
京兆尹接到皇帝口谕后擦了额头的冷汗,立刻派人在京城中大肆搜查,尤其是肃王府四周,府内犄角的痕迹都没放过,更别提是临近的府邸,三番四次调查,让人苦不堪言。
可惜他们都敢怒不敢言,京兆尹拿着皇帝口谕搜罗歹人,要有人阻拦,这不是抗旨不遵吗?
但是周围找了一圈根本没有人闯入王府的痕迹,凶手只能是一直躲藏在府内,又或者就是府上的人。
身形差不多的小厮都挑出来了,只有三个,一个是粗使小厮,专门挑水,有一把好力气,小时候病了一场有些傻乎乎的,很快就被排除在外了。
一个是采买的小厮,当天晚上就守着自家婆娘生孩子,稳婆能够作证,人就在外头根本就没离开过,因为一直喊着婆娘的名字,把稳婆烦得不行。
最后一个则是十三,他名义上是世子的小厮,没能都排除在外。
这么看来,徐亦锦和小厮的嫌疑最大。
就算不是徐亦锦做的,也可能是他指派小厮做的。
陆金颜气得要死,这京兆尹查案只听一个丫鬟的片面之词,恨不得立刻结案的样子,以前也不知道制造了多少冤假错案!
她要求进主院去查看,京兆尹原本不同意,便道:“大人这是什么意思,担心我破坏现场?大人口口声声只相信一个丫鬟的一派胡言,她大半夜没睡醒也未必能看清楚,张口就能比划出具体的身高,我都要怀疑她是不是大人派来专门对付世子的。如今我只是进去瞧瞧,怎么就不行了?”
京兆尹说不过去,却也不敢就放陆金颜进去,便亲自跟在她身后。
肃王和柳盏语已经挪到另外的院子养伤,屋内还是原样,被褥掀开,显然人起来得匆忙,有些乱糟糟的。
软榻上还有一大片干涸的血迹,只怕是肃王留下的。
陆金颜背着手在屋内走了一圈,鼻尖一动,很快目光落在桌上:“这上面的是什么?”
有主院伺候的婆子上前小声答道:“这是昨晚厨房送来的汤水,夜里如夫人饿了,便叫了两蛊。”
汤蛊并不大,只有拳头大小,正好一人喝几口,既暖暖胃,也不会夜里积食。
陆金颜凑过去闻了闻,鸡汤的味道很淡,却隐约能闻到药材的味道。
把厨子叫过来问,果然放了几味药材,却都是滋补的,就连汤渣都还在一并呈上。
京兆尹见陆金颜好不嫌弃,伸手拨弄汤渣认真查看,才发现她没准备捣乱,却在努力找线索给徐亦锦一个清白。
只是这些汤渣他也找大夫看过,里面没有什么不对劲的药材。
陆金颜看了一会就起身道:“药材没问题,鸡汤也没问题,看来有问题的是汤蛊。”
京兆尹诧异地看过去:“汤蛊有什么问题?”
她指着汤蛊的边缘道:“喝汤的位置有很窄的缝隙,留下几滴汤水,那味道跟汤水有些微的差异。对方应该把药涂抹在边缘,汤水没问题,却混着汤水喝下,王爷怕是喝了这个才会昏睡过去,无知无觉中被刺伤。”
京兆尹觉得陆金颜就是信口开河,才看了一眼闻了两下就张口说汤蛊有问题?
就连御医都没瞧出来,她哪来的信心?
为了给徐世子脱罪,这位世子妃就能胡说八道吗?
谁知道陆金颜当场就让人送来笔墨纸砚,写下汤蛊上残留东西的配方。
娟秀的字迹写满一页纸,京兆尹请御医过目,后者看完后恍然大悟:“这种幻药的配方十分罕见,是北方草原用来药倒野马的。要不是世子妃写出配方,根本就猜不出是这东西。”
御医对人用的药方很熟悉,对野马用的就不可能清楚。
而且他们的鼻子没有香师来得敏锐,能够彻底分辨出残留的味道。
更别提鸡汤里放了药材,浓郁的药材味道遮盖掉边缘那点不起眼的气味。
京兆尹这才相信陆金颜居然说的真话,把汤蛊的边缘仔细刮出一点粉末,喂了一点给愿意尝试的官差,人恍恍惚惚的,没彻底晕过去,却也动弹不得,直接倒在地上没一点反应。
只是事后醒来,官差却自己虽然动不了,却能听见别人说话,脑子也是清醒的,就是无法左右身体。
京兆尹听得后背冷汗都来了,这不是说肃王遇刺的时候是清醒的。
他眼睁睁看着凶手动刀,自己却连反抗的能耐都没有?
要是就这样死了,肃王简直要死不瞑目了。
肃王也是顶天立地的男子,身手也不错,就这么轻而易举被刺杀,没被杀死也要被活生生气死了。
陆金颜又道:“既然用药,王爷动不了,就算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丫鬟也能刺伤他,哪怕是个几岁的孩子,只要力气大一点也可以。”
这完全是个不动的靶子,只要匕首在手里,谁都能刺伤肃王。
如此一来,丫鬟的一面之词就有点意思了。
“用了药,根本就不需要多大力气,如果我是世子,就该找个不起眼的人动手,不是更能迷惑人?”
难道用药后还不放心,非得亲自动手才行?
陆金颜嗤笑一声:“如夫人也喝了汤,想必该是不能动弹才是。但是床褥瞧着也是被人掀开,说明如夫人的确起身了,还去开门了。”
那么问题来了,两个人一起喝汤,一个瘫着不能动,一个却能自由活动,这说明什么?
要么药只下在其中一个汤蛊里,另外一个没有,恰好柳盏语没喝到。
但是这样的话,柳盏语该发现不对劲才是,毕竟肃王喝完后瘫着就不能动了,难道以为他困得倒下就睡着了吗?
若是睡着了,还让肃王倒在软榻,而不是床榻上,睡一晚这多难受,枕边人就不心疼,不叫人扶着肃王去榻上歇息吗?
显然柳盏语没叫人进来,反而自个睡在床榻上了,这是一个枕边人该有的反应吗?
也能说柳盏语不够细心,或者太困顿直接就睡下了,听见敲门声没多想就去开门。
陆金颜微微一笑,指尖在桌面上点了点:“如果是个高大的男人,趁着如夫人没留意开门的时候直接刺过去。按照丫鬟说的身高,刺伤的就不该是如夫人的小腹,而是这里。”
说罢,她径直指着小腹往上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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