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也真怪，他们结婚多年，才怀了头一胎，可是这一胎开了门，一胎一胎地就连着怀起来了。
他们在女儿满月时，给女娃取了个名字叫“拉弟”，拉弟还没有满周岁，妻子有两个月不来红了。
有一天，夫妇睡下后，月娥说：“我有几个月没有来……了，是不是又有喜了？”
赵老憨轻轻地慢慢地摸了一会儿，果然觉得有一个宝贝似的疙瘩在妻子腹内蠕动。好不高兴！
老憨轻轻拍了一下妻子的肚皮，高兴地说：“你这肚子像个大河闸门，不开呢？老也不开，一开闸就止不住了。”
“去你的！没有正经！……”
夫妻高兴了一阵，一转眼，忽然想起了计划生育这个基本国策，又马上懊恼起来！况且本村超生被罚款的就有几个例子。有的怀了二胎，村干部不容分说，像宰猪似的，把娘们拉到医院就做“人流”，好像对犯人一样，只差没有五花大绑。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想个什么“对策”呢？
夫妻二人想了半夜也没有想出个名堂。
月娥突然冒出一句话：“咱们不是有很多亲戚吗？”
“是呀，”赵老憨说。
“他们都在什么地方？”妻子问。
赵老憨说：“我爷爷前面有五个姐姐，因为当时他想‘落叶归根’，再回老家，所以几个老姑奶奶，都嫁到老家山东了。过了这么多年，没有联系，他们是不是还在世，就不知道了。即使在世，在什么地方也得细细打听。我爹呢，前面也有五个姐姐，一个嫁到黑龙江，一个嫁到吉林省，一个嫁到河北省，两个在本地……”
妻子想了想说：“好啦！咱们找个远地方生……”
赵老憨也像大梦初醒似地说：“好主意，好主意！”
过了也不知道多少日子，赵老憨和山东三姑奶奶联系上了，并写信说他们要到老家看望三姑奶奶。不几天，很快得到回信，表示欢迎。夫妻好像拾个金元宝似的高兴。
他们把女儿拉弟放在姥姥家里，大门一锁，夫妻二人谁也不告诉，便“山东去也”，在村中就不见踪影了。
有一天，村干部来宣传计划生育，并且要给月娥上环。来了好多次，仍然是“铁将军”把门。村干部问邻居，他们也都说是好多天没有见到赵老憨和月娥了。他们临行前也没有和村里打招呼。难道说他们从人间蒸发了？
过了几天，当计划生育干部又来拜访的时候，他们家的门锁已被撬开，显然是小偷干的勾当。他们家里虽然没有什么贵重物品，但衣物家什却被席卷一空了。于是村干部们便到公安局报了案。
但是赵老憨夫妻还是不见踪影。
主人不在家，案子又不大，侦察了一段时间没有破案，也就不了了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