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灵把那男子随手往地上一丢，冷冷地道：“我的手段，多的是。但只怕你这第一种就受不了。你都知道些什么？主动些说出来，我自然会放过你们两个。” 那男子面容苍白，毫无血色，本已被赵元灵所惊吓着，但却突然变得双目纯黑，光晕流转，显现的极为诡异。 “赵元灵，你是在找我吗？”那男子声音低沉骇人，气息若有若无，绝对非同寻常。 赵元灵摇摇头，偏过脑袋，看着这男子，突然觉得有点好笑，“河伯，是你吗？说实在，你一直在我面前装神秘，倒是将我吓了不行啊。只是如今你开口说话了，便是声音再低沉，也破了你在我心中的形象。 一个有实体，能被倒吊起来的家伙，难道需要被畏惧吗？不，不需要。你只需要乖乖听我的话就好。” 一时间看到那男子开口，赵元灵心中欣喜起来，不禁变得跋扈猖狂。河伯这家伙，装神秘装了那么久。在赵元灵面前，天天遮遮掩掩的，总是搞出各种怪物来袭击赵元灵，但自己却是丝毫不动。 对于这种隐藏在暗中的装逼犯，赵元灵只有一个态度，要么给我乖乖的死，要么给我乖乖地当奴才。 无论是死，还是做了奴才，那你都装不了逼，吓不了赵元灵了。 赵元灵如此一番言语之后，那男子不仅不畏惧，也没有嘲讽反驳之意，只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无视模样。 就好像是一个有事业，有家庭的成年人，看见了路边的蚂蚁乱窜，他是不会像童年时期那么纯真，去傻呵呵地对蚂蚁做出回应的。 这男子给赵元灵的感觉就是如此，男子是个有事业，有家庭的，而赵元灵却只是个随意乱窜的蚂蚁罢了。 赵元灵突然感受到一股莫名的愤怒，一股被无视的愤怒。 “你很天真。”男子突然开口道。 “哦，是嘛？”赵元灵装作不介意的反问道，但内心实际已经慌了。 男子似乎也不注意赵元灵的神态，只是自顾自地说道：“我不是河伯，你可以称我为黑水。” 听到此处，赵元灵面色一变。居然不是河伯！居然不是河伯！ 踏马的河伯到底在哪里，他到底在准备什么？河伯到底想要什么，他为什么一直隐藏着不出来？ 我赵元灵都将他的信徒，杀个精光，我赵元灵都屠杀了整个青州城，他为什么还不出来！ 难道这河伯，就如此瞧不起我吗？难道这河伯，就从来没把我当做对手吗？ 黑水似乎没有注意到，或许是懒得去注意赵元灵的神情，只是继续自顾自地说道：“我的法相，你也见过。那千手千足千首千面千身之相，便是我所化。” 赵元灵听到此处，却问道：“你为何以此法相行事，你出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那黑水继续说道：“我降临的唯一目的，便是杀掉你。” 赵元灵听到此话，大为欣喜。杀掉我，杀掉我。这说明了什么，哈哈。这说明了，我的确是对河伯能够产生威胁的。我的存在让河伯感受到了不安，我存在河伯或许就会死，所以河伯必须要在他死之前杀掉我。 赵元灵如此想着，心中的快乐超越了以往。自己的价值，自己的存在意义，终于被一个神给承认了。 自己的力量，居然可以威胁到一个真正的神明。 可是就在赵元灵一个人高兴之时，黑水又开始多嘴了。 “赵元灵，你的存在干扰了我等眷族的生活，所以我们眷族必须得杀掉你。” “眷族？”赵元灵疑惑道。 黑水面无表情地继续说着：“所谓河伯的新娘，其实并非真的是嫁给河伯，只不过是利用河伯的力量，将自己改造为烂尸怪。深生河中，有着大量的烂尸怪，但是你搅乱了祭祀，导致不干净的生命也被改造为烂尸怪。你干扰了烂尸怪一族的生活，所以我们必须得杀掉你。” 赵元灵忍住不悦，继续问道：“你呢？你虽然也是一堆尸体组合起来的，但是我并不觉得你和那个烂尸怪是同族。还有那穆神恩的力量，到底来源于何？他也是河伯塑造的吗？” 黑水也没有不理睬赵元灵的意思，只是平淡地回应道：“首先我要纠正你一点，我们并非是河伯所改造的。我们是主动的，心慕河伯，向往河伯，靠近河伯，接触河伯，偶尔侥幸获得半分力量，才能变化如此。 我们此生的意义就在于用自己的身心侍奉河伯。只是我们对河伯来说，却是毫无意义。 至于我本身，乃是黑水真君，我一人便是族群，与那烂尸怪自然不同。 而穆神恩的力量，我并不知道。或许他也是虔诚的信仰河伯的人吧。说实在的我以前也不曾注意过这些凡夫俗子，所以对突然获得力量的穆神恩，并不了解。” 赵元灵面色阴沉地看着黑水，心中不知在想什么，只是来回踱步，过了不久，他又道：“河伯呢，你们能感受到他的意志吗？他难道真没有说过要杀我？” 黑水直言道：“虽然你很强大，但你的强大也只是凡俗的强大，在我的眼中你不比有钱人，当权者，到底厉害多少。哪怕你毁了我的千手千足千手千面千身法相，我也并不觉得你又多强大。 你之于河伯，正如同蝼蚁之于星辰。河伯本身是自在永在的，他不会因你一个凡俗之人，而产生任何的情绪波动，他从来都不在乎你。 哪怕你屠杀了整个青州城，杀光了城中所有人，老弱妇孺一个不留，那对河伯来说，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终究是与河伯无关，也改变不了河伯分毫。 赵元灵，恕我直言，你的行为只能够干涉同为凡俗的眷族，但是却干涉不了河伯。 哪怕是眷族，面对我这种存在，你的力量也不会真的起太大作用。 而且就算你杀了几个眷族，眷族死后也会回归河伯本身。你的行为，终究是没有意义的。” 赵元灵看着黑水，突然反问道：“既然没有意义，那么你为何来到了均州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