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话说得好：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看着慕正心走过来和自己打招呼，艾谦先一步迎上前去，满脸堆笑的欢迎道：“慕捕头，从今天开始，您就算我的新上司了。”

    “哈哈，辩机法师客气，从今往后洛都城的治安，还要劳烦您多多照拂才是。”

    慕正心同样回以友好的微笑，然而就在她打算继续说些客套话的时候，艾谦打断道：“哎~慕捕头，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您今天新官上任，我这个做小弟的，岂能不懂事。”

    “不多说了，就今天晚上，咱们教坊司走着，我请您勾栏听曲，不醉不归！”

    嗯？

    司勾栏听曲，不醉不归？

    听着艾谦的说法，慕正心的第一反应是，自己耳朵坏了。

    “辩机法师，您说什么？我刚刚可能没太听清楚。”

    “没听清楚？”

    艾谦嘴角浮起胜利者的微笑，把头凑到慕正心耳边，言辞真切的复述道：“我说，在今天晚上，我想请您去教坊司听曲喝酒，怎样？不知慕捕头愿意赏脸否？”

    听完艾谦一字一顿的复述，慕正心脸上的笑容收敛了：“辩机法师，您莫要玩笑。”

    “玩笑？”

    艾谦脸上的笑容更胜：“慕捕头，看来您不太了解我啊。”

    艾谦说着，转头朝一位长安县小捕快勾勾手：“老李，麻烦你跟咱们慕捕头详细说一下，昨天夜里，我在天风楼，是如何把你们喝趴下的。”

    “呃……”

    听着艾谦的要求，小捕快有些迟疑，他看看艾谦，看看慕正心，最后眼睛一闭无奈道：“慕捕头，我们谦儿哥说的没错，昨夜在天风楼时，他确实凭借一己之力，把我们长安县捕快都喝趴下了。”

    “您若不信的话，可以到天风楼问问，那里应该还流传着，谦哥昨夜喝酒时作的诗，好像叫什么，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酒杯什么来着……”

    “莫使金樽空对月。”

    慕正心替小捕快接上了后半句诗，然后眼神复杂的看向艾谦：“辩机法师，我今日晨时，听到有人吟诵这两句诗，没想到竟然是您所作。”

    “哎~没办法，我这个人就这毛病，喝酒的时候，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嘴，若是慕捕头想亲眼见识一下的话，我们晚上可以到教坊司边喝边聊，”

    看着慕正心眼神中震惊与失望，艾谦知道，这轮交锋是自己赢了。

    “这么说来，辩机法师还真是放荡不羁啊……”

    慕正心把头微微低下，让艾谦看不清她的表情，不过看不清又如何，艾谦知道，那一定是失落至极表情。

    “多谢慕捕头称赞，我在庙里的时候，师兄师弟们也是这么赞美我的，而且除了放荡不羁之外，他们还喜欢夸我疯疯癫癫。”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就在艾谦孜孜不倦刷低自己形象的时候，低头无言的慕正心突然嗤笑起来，很快，她的笑声越来越大，连带着她的身体都开始不住颤抖，那狂笑不止的样子，堪比买彩票中了五百万大奖。

    放浪不止的笑声持续了很久，一直把艾谦笑到心里发毛，慕正心才缓缓止住笑声，然后用右手扶住额头，一边往后撩头发，一边把头抬起，对着艾谦展颜道：

    “辩机法师，您说这不是巧了吗？您有一个喝酒作诗的坏习惯，我也有一个矫正不公的坏习惯。”

    “矫正不公？什么意思？”

    慕正心突如其来的撩发动作，确实给艾谦小小惊艳了一下，不过比起欣赏姑娘的美丽，艾谦心里更多的还是不安。

    “辩机法师，我没什么特别的意思。”慕正心勾起笑容：“我就是喜欢把走上歪路的人，强行拉回正轨罢了。”

    “拉回正轨？”

    艾谦挑眉，语气不悦起来：“一个人想走什么路，取决于他的个人选择，慕捕头强行干预其中，是不是有些过于霸道了？”

    “更何况，哪条路是正，哪条路是邪，也轮不到慕捕头来断定吧？”

    在艾谦看来，自己这两发道德问题，是那种绝对无法回答的致命问题，可结果，慕正心听了只是微微一笑，进而轻轻点头道：

    “辩机法师说的不错，我确实没资格替他人决定，何为正，何为邪，更没资格去强行干预他人的选择，这些道理我都明白。”

    “既然明白，慕捕头又为何干预贫僧？”艾谦追问。

    “因为……”

    慕正心抿抿嘴，脸上的笑容灿烂明艳：“因为这是个坏习惯啊！”

    艹！

    听完慕正心的回答，艾谦心里只有这一个字的感想。

    他本以为，慕正心这种姑娘，绝对是那种刚正不阿，眼里不揉沙子的正派人物。

    可没想到这姑娘的脸皮和自己一样厚，直接以退为进，用这种堪称耍赖的玩法，获得比赛的胜利。

    “好好好！”

    艾谦唑着牙点头道：“今日的慕捕头，算是让我刮目相看了，那就让我们看看，最后是谁先认输吧。”

    “呵呵，辩机法师好雅兴，这个赌约我接下来。”

    慕正心同样点点头，然后像是想起什么一般，对着艾谦说道：“对了辩机法师，在赌约开始之前，我可以和您说一项我的爱好，就是熬鹰。”

    “熬鹰？”

    艾谦凝视着慕正心锐利的双眸，开口评价道：“比起我来说，慕捕头这双眼睛，才更像是鹰吧。”

    看着艾谦和慕正心争锋相对，原本隶属于慕正心的万年县捕快凑上前来，对着艾谦喊道：

    “辩机法师，我们头儿没开玩笑，她真的擅长熬鹰，想我们万年县衙门那只鹰，就是头儿十天十夜没睡觉熬出来的，连鹰都屈服了，您就别没事儿干耗了。”

    慕正心当初在万年县熬鹰，就是为了用这种方法，震慑住衙门里桀骜不驯的捕快，从现在的效果来看，她当初这招确实不错。

    这是打算把我当成万年县的那只鹰，熬给新来的属下看喽？

    听着万年县捕快的说法，艾谦理解了慕正心和自己作对的第二重含义。

    “慕捕头，那就让我们看看，是我这只鹰更桀骜，还是您慕捕头更胜一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