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思长这么大，见过人，也见过妖。 但唯独没有见过鬼。 鬼剑？ “什么是鬼？” 老头对于李三思的问题，表现的很满意。 会问题的学生，都是会思考的好学生。 这小子听到鬼剑之后，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这剑术是否高超，而是直指本质。 果然，很有天赋。 老头满意的抚了抚胡须。 “这个问题问的好。” “所谓鬼者，诡也。以老朽看来，这天下剑法，都是有迹可循的，遵循某种规律。” 老头随手一挥，李三思有些惊讶的发现，这一招，竟然是燕回的云啸。 而且老头自称也发生了变化，表情也更加的认真。 李三思不由坐直了身子。 “只要有迹可循，便有破法。比如这一式云啸，一时之间，就有八十一种破法。实在是算不得厉害的剑术。” “事实上，在老朽看来，就算是齐云山的那位剑仙，剑术也不值一哂。” 这一刻，老头身上充斥着难以言喻的傲气。 李三思更加来了兴致。 “您老的剑术，便是最强的？” 老头笑着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非也，事实上，老朽并不会任何剑术。小家伙，我既然不会剑术，你又如何能破？” 不等李三思思考，老头又道：“因此，所谓鬼剑，事实上并不能算是一种剑术，更像是一种总纲。” “如果，连用剑的人，都不知道自己的下一招是如何出招，别人怎么破？” 李三思听了这话，隐约觉得抓到了一些什么。 那种要长脑子的感觉，再次冒了出来。 如果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下一招是什么…… 可这怎么可能呢？ 老头也不打扰他的思考，笑眯眯的坐了下来，伸手招来茶壶，也不倒茶水，而是对着壶嘴灌了一通。 看着李三思身上渐渐冒出来的剑气，不由挑了挑眉，瞳孔微震。 他这一辈子，活的很长，尔今已经有一百三十二年。 这一百多年，他见过很多天才。 包括孟天阳，在他眼里，也是不可多得的天才。 但孟天阳想学他的鬼剑，耗费十年，不得其门。 最终无奈放弃。 老头觉得自己应该还有很久可活，但一直有个遗憾。 鬼剑，是他无意中悟得。 这东西，你懂了，就是懂了。 悟了，就是悟了。 没有相关法门，更像是一种概念。 这是一门后发而先至的剑术。 之所以自己也不知道下一招会是什么，那是因为这取决于对手下一招用的是什么。 顺势破招，以为攻，后发而先至，立于不败之地。 老头练剑多年，最开始只能被动挨打。 到了后面，对方还未动手，就已经败了，因为他的剑，已经洞察了一切。 到了如今，天下万法，不过一剑破之。 丝毫没有道理可言。 可惜，这么多年，他一直在寻找传人，无论是多么被盛赞的天才，在他这里，也只是天才而已。 想学他的看家本事，没那么容易。 李三思这一坐，便是三天之久。 三天后，剑气冲云霄。 风云茶馆，风云汇聚。 正在打瞌睡的老头被惊醒，瞬间跳了起来，仰天长啸，声音却没有传出分毫。 “好，好好好！ 老头子就算现在死了，便也能瞑目了。” 李三思睁开了眼，眼底初时有人影舞剑，继而剑招混乱不堪，最终尽数收敛，什么都看不见了。 他长长出了一口气，只觉得饥饿难忍。 没等他开口，老头已经扑了上来，一把将他举了起来。 “好徒儿，好徒儿。 快快快拜师！ 今日之后，你便是我鬼剑嫡传弟子。” “不是，您老先等等，您之前可没说还有拜师一说。 再者，晚辈已经有了师承了，您是知道的。” 老头摇了摇头：“那算不得什么。修行之人，有几个师父，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再者，就你师父那个夯货，就是跪在老头面前，老头都不看他一眼。” 李三思脸都黑了。 “哦？既如此，那本座如何？” 这个时候，孟天阳的声音，从外面幽幽传了进来。 继而，房门被打开了。 外面的声音，瞬间涌了进来。 李三思看的分明，有些奇怪。 这老头实力绝对非常强大，但却对孟天阳，自己的这个师叔，似乎颇有畏惧之心。 而且还在孟天阳面前自比仆人，这着实让人难以理解。 老头恨恨的看了一眼孟天阳，最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收敛了自己凶狠的眼神，变得低眉搭眼。 讪讪地将李三思放下，束手躬身：“大人，您来了。” 真的表现的如同老家仆一般。 李三思看的一脸茫然。 孟天阳却好像都已经习惯了这些事情，淡淡地哼了一声。 “我不希望有下次。” 老头腰弯的更深了：“老奴不敢。也不会有下次了，老奴能教的，他都已经学会了。” 李三思从他的话语中，听出了浓浓的遗憾。 刚要张口，却发现自己浑身上下都动不了了。 只听得孟天阳轻描淡写的说道：“这不很好吗？你清楚他的身份，他叫你一声师父，你当得起吗？鬼剑，其中分寸，你掂量掂量。” “当然，本座也不是无情之人，以后便让他唤你一声老师吧。” 似乎根本没有想过要征求李三思的意见。 事实上，李三思的意见，也的确不重要。 毕竟孟天阳，是他的亲师叔，师门长辈。 老师这个称呼，倒是无所谓。 老师跟师父之间，那是天壤之别。 圣人尚有一字之师，这种老师，千载难逢。 “走吧，我带你去见另一个老师。” 孟天阳心中其实也是激动与郁闷并存。 激动自然是自己这便宜师侄，只用了三天，就悟通了鬼剑的道理。 郁闷的是，他花了十年，都没悟明白。 一直出了风云茶楼，上了孟天阳的马车，李三思才重新能够开口说话。 只是不等他发问，孟天阳闭着眼睛说道：“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但我不会为你解答，包括松伯的来历。” “我且问你一句，你当真悟明白了？” 说这句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