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权在上

檀临安一出生就是宠儿,有母亲父亲疼爱,有哥哥维护,有太傅保护,还有一个一心为她的贴身侍卫。只是有些东西是不会长留在身边的,鲜血铺就的皇权之路,总会有人半路丢下她离去。但无论如何,她都会走到最后,将受到的屈辱与不公一一奉还!(避雷不是甜宠文,有虐点,更多的是女...

第66章 南陵王
    正月十六,朝会恢复。

    乾坤宫——

    “摄政王今日为何还没来?往常不是一早便到了吗?”

    “你不知道?摄政王早就走了。”

    “走了?走去哪里?”

    官位高些的朝臣摸着鬓边的头发:“这个中缘由老夫也不得而知,只知道,似乎去边关了。”

    “边关?”那年轻的官员惊讶地道:“莫不是犯什么事了?”

    “谁知道呢,但若是犯事,也没见陛下收回他的王位啊。这倒像是让藩主去了自己的封地一般,奇怪,真是奇怪。”

    ······

    叶槿柔听着众人的议论,眼中满是复杂之色。

    司徒煜的回信她收到了,上面只说他遭人算计,犯下大错,无颜再面天颜,说他一切安好,让自己好好辅佐陛下。

    到底是什么人什么样的算计,让陛下摄政王都落入了圈套,弄成如今这样的结局?叶槿柔百思不得其解,没有一点头绪。但既然两人都这么说,想必她如何问也是问不出来的。

    西陵那边,白怀灵的事情自己也在慢慢消化中,但愿自己能如同司徒煜做得那般好吧。

    “陛下驾到!亲王殿下驾到!”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亲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卿平身。”

    “陛下,”还不等诸位朝臣彻底直起身子,御史大夫便出列开口:“敢问陛下,亲王殿下今日为何在此?”

    檀临安侧着头,看了一眼端端正正坐在珠帘后的顾玄霁:“不止今日,从今往后,亲王都会与朕一同上朝。”

    “陛下万万不可啊!”

    “陛下三思啊!”

    ······

    一句话便让下头的朝臣炸开了锅,一个接一个地跪了下去。

    “陛下,您如何宠爱亲王是后宫之事,臣等不会置喙,可涉及前朝,就不是亲王一介男子可以参与的事啊!”御史大夫痛心疾首地道:“这有违祖制,陛下万万不可如此啊!”

    “陛下!”陈太尉也跟着开了口:“这不是让人笑话我北川牝鸡司晨吗?”

    “这话可不对,”檀临安点着扶手柄:“牝鸡司晨是东辽上燕那样的国家形容女子越权的,”她撇了撇嘴很是不屑:“再者,亲王的权力不会超过朕去,这点诸位爱卿可以放心。”

    “陛下此举想必是经过深思熟虑,北川向来任人唯贤,陛下若觉得此举利大于弊,臣不会有异议。”众臣之首的叶槿柔淡淡开口,站了自己的立场。

    叶槿柔的话倒让檀临安意外,她以为她也会站在自己的对立面呢:“丞相所言甚是,为朕办事,不在乎身份,只在乎忠心与能力。”话已至此,檀临安也不愿再继续多说。

    她重重地用奏折敲了一下御桌,底下的臣子瞬间低下头乖乖站着,不敢再多言。

    “如今开春,宛城的重建也该提上日程了,曾内史,拨去的银两可还足够?”檀临安翻了翻宛城太守送来的奏折。

    “回禀陛下,宛城目前钱粮充足,淮王殿下年前行事及时,也安排好了后文,如今收尾并不难。”治粟内史恭声回答。

    “不错,这段时日朕最挂心的,便是宛城雪崩一事,如今百姓能重新休养生息,极好。”檀临安满意地点点头。

    “陛下,这次宛城调粮送银之事还有一人功不可没。”治粟内史继续道。

    “哦?”檀临安将视线投了过去,好奇她接下来的话:“何人啊?”

    “太仓令手下的符生。”

    “符生。”檀临安念叨了一遍这个名字:“是冬试文武第一的符生?”

    “回禀陛下,正是他。太仓令来回过微臣,符生在宛城一事上殚精竭虑,甚至还因此病了一段时日。微臣认为,符生此人,也应该受到陛下褒奖。”

    檀临安思索了一瞬:“符生今日可在?”

    “微臣在。”符生从队伍的末尾走了出来:“微臣符生,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檀临安微微点头,是个懂礼数的人才:“你母亲的病,可治好了?”

    符生刹那间眼眶微红:“陛下还记得微臣母亲久病不愈之事,微臣真是,感激不尽!”他抹了一下脸:“托陛下鸿福,微臣母亲已经病愈。”

    “那便好,如此,你也能安心一些。”檀临安勾了勾唇角,随后下意识地看向自己左手边首位的位置,然而映入眼帘的,是叶槿柔的脸。

    司徒煜当然不会站在那里。

    檀临安顿了顿,将口中的称谓改了改:“丞相觉得如何?”

    叶槿柔挑了挑眉:“禀陛下,臣以为,符生为淮王殿下赈灾一事提供了及时充足的后援,的确当嘉奖。”

    檀临安沉吟了片刻,目光从跪在远处的符生身上掠过:“朕记得,太仓丞的位置还空着,如此,符生便顶上去吧。”

    符生拜倒叩头,眼中一抹精光闪过,仕途之旅,总算能真正开始了:“微臣多谢陛下抬举,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檀临安遥遥抬了一下手,随后看向太尉:“上燕与西陵的内乱,可停了?”

    “回禀陛下,”陈太尉出列:“不曾。这是孙夭将军递回来的折子。”

    他将奏折交到宫云的手里:“上燕内部纷争不断,孙将军认为她们在这样的情况下还去西陵挑事实在古怪,便遣人去查了查。这一查才发现,西陵南部的骚乱,是因为一个部落想要独立出去,又联合一些上燕游民,一路朝着北边打去。”

    檀临安神色凝重地翻开奏折细细看了看:“只是一个部落想要独立便能闹出这么大的乱子?”她想到了白怀灵。

    “孙将军是如此说的,那部落的首领自称,南陵王。”

    檀临安又将奏折翻看了一瞬:“朕知道了。太尉,南部与西部边境的城防盯紧些,可别扰乱了我北川的生息。”

    “臣明白。”

    檀临安想到司徒煜,便又想到流言蜚语的事:“西陵之事,朕会交给摄政王彻查。”她漫不经心地开口,语气平缓却不容抗拒。

    宫云了然地朗声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交给摄政王啊,符生悄悄抬头看了一眼已经靠在御座上的檀临安,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群臣们也都心思各异。

    “退朝!”

    “恭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銮车上,檀临安顺着格林的毛:“今日上朝,感觉如何啊?”她笑意吟吟地看着顾玄霁。

    顾玄霁抱着双臂:“还是有点吃亏,从前能站在你身边,如今要坐在珠帘之后,我连你的脸都看不清。”

    檀临安哑然失笑:“又小孩子脾气,你如今可是光明正大发言好吗?”

    “南陵王一事,你如何看?”

    顾玄霁思索了一瞬:“南陵王,多半就是白怀灵,而孙将军提到的上燕游民······我怀疑,是当年白怀灵屯的私兵。”

    檀临安赞同地道:“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普通的游民,哪能在西陵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果然,她们回到栖凰宫时,程修已经在御书房候着了,带来的正是南陵王的消息。

    檀临安一目十行的扫完:“竟然是丹津部落叛出,朕记得丹津部落,是西陵王族的旁枝。”她将密信递到顾玄霁手中:“丹津这一代族长是谁?白怀灵同她是如何搭上的?”

    “还在查探之中。”

    檀临安走到书桌后提笔写字,可没写几下便停了手:“消息可递给摄政王了?”

    程修犹豫了一瞬:“不曾。”

    檀临安微微叹口气,想必是底下人会错了意:“将消息尽快送到摄政王手中,让他,他若是愿意,请他查一查。”

    程修很是不解,陛下和摄政王的关系怎么变得奇怪了起来?只是这自然不是他一个影卫可以过问的,他应了一声是,等着檀临安的其他吩咐。

    顾玄霁将密信放回桌上:“陛下,白氏宗亲那边······”

    早在芩州之时,这件事就在影卫查探的范围内,可是后来出了宫变的事故,上燕与西陵又接连战乱,白家之事便搁置了下来,直到现在都没有结果。

    “你倒是提醒了朕,”檀临安点了点桌面:“程修,听到了?”

    “是,属下这便回去让姐姐着手安排。”

    檀临安点点头,挥了挥手。

    程修拱手:“属下告退。”随后一瞬间,便没了人影。

    “我这个表姐啊,到底想要做什么呢?”檀临安坐在椅子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密信:“南陵王?这便已经拿腔拿调起来了?”

    翌日早朝,司礼监的人送来了西陵的国书。

    “陛下,西陵王送来国书,意在近日亲临京城面见陛下。”

    檀临安示意宫云将国书拿给叶槿柔。

    她不懂西陵话,还得叶槿柔来确认国书上说了些什么。

    叶槿柔认真看了半晌:“启禀陛下,确实如此。西陵王欲在十日之后,抵达京城,就年前陛下援助一事,以及南陵王一事,与陛下磋商。”

    这会子离开西陵,西陵王不怕南陵王打入西陵皇城?还是说局势已经相对稳定了?

    檀临安很快便退了朝,只留叶槿柔,陈太尉在御书房说话。

    “两位爱卿如何看?”檀临安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茶。

    “陛下,臣以为西陵王应是有所准备,否则不会如此大张旗鼓离开西陵,想必此行,也是为了与北川,达成某些合约。”陈太尉将自己心中所想娓娓道来。

    听到合约二字,檀临安与叶槿柔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眼,都想到了与杜奕承的秘密合作。

    “判出的部落,是丹津,而那南陵王的真实身份,是白怀灵。”檀临安吹了一口茶沫淡淡道。

    叶槿柔大概猜到了,所以并不惊讶,倒是陈太尉很是诧异:“白怀灵?那不是先亲王母族直系的嫡次女吗?她怎么会与西陵丹津勾结在一块儿?”

    她忽然便住了嘴:“陛下恕罪,臣没有开罪白氏的意思。”她说着便要跪下去。

    “你坐下,”檀临安将茶盏搁在桌上:“朕没有多想,王族犯法与庶民同罪。”

    陈太尉擦了擦额头方才一瞬间爆出的细汗坐了回去:“陛下,京城白氏从未因为与皇室的联姻而恃宠而骄,一直安分守己。这白怀灵······”

    “白怀灵背后有没有别的白氏族人相助,臣已在调查。”叶槿柔拍了拍陈太尉的手,让她放松。

    “不管何人,于江山社稷有祸,朕都会诛杀殆尽。”

    陈太尉也是习武之人,因此能很明显地感受到檀临安身上溢出来的杀气与威压,这也是朝中众人惧怕她的原因。

    她身形又僵了僵,觉得檀临安越来越吓人了。

    檀临安又将边关之事过问了几句,便让陈太尉退下,御书房中只余下三人。

    “朕知道丞相想问什么。杜奕承近日还没有消息传来,想必正在苦苦鏖战。”檀临安一眼便看出了叶槿柔心中的疑问。

    叶槿柔的眉头微微蹙起:“若杜太子失败,陛下可会发兵?”

    “这个自然,并且朕有把握一句发兵便拿下上燕全境!”檀临安的眉宇间闪过一瞬自信与张扬。

    “此番西陵王前来合作,若也是与陛下借兵又当如何?”

    顾玄霁看向叶槿柔:“丞相的意思,是上燕与西陵,同时需要北川增援?”

    “不错,”叶槿柔对顾玄霁的长进很是满意:“北川兵力日渐雄厚不假,可陛下不要忘了,东辽可一直虎视眈眈呢。若那时东辽趁虚而入······”

    叶槿柔的话点到为止,她相信檀临安能明白的她的意思。

    檀临安在地图上摸索了一瞬:“丞相言之有理,此次西陵王来访,朕会斟酌条件。上燕那边······以后朕这里的消息会尽快送到丞相府。”

    叶槿柔点头应了一声是。

    檀临安此言便是告诉自己,她身后还有别的更快更可靠的消息来源,想必是她暗中培养起来的势力,只是目前还不能让自己全部知晓。

    叶槿柔走之后,檀临安又仔细思索了一番她说的话,良久,她朝着顾玄霁伸出手:“走。”

    顾玄霁跟着她站起来:“去哪儿?”

    “良音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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