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权在上

檀临安一出生就是宠儿,有母亲父亲疼爱,有哥哥维护,有太傅保护,还有一个一心为她的贴身侍卫。只是有些东西是不会长留在身边的,鲜血铺就的皇权之路,总会有人半路丢下她离去。但无论如何,她都会走到最后,将受到的屈辱与不公一一奉还!(避雷不是甜宠文,有虐点,更多的是女...

第17章 严刑拷打
    昏暗的地牢内,顶上的石缝渗着水珠,一滴滴敲打在血迹斑斑又凹凸不平的地面上,角落里青苔肆意生长,到处都是潮湿腐烂的气息。

    白怀灵随意地坐在当中铺着软垫的椅子上,白净的手中还执着一杯香茗,方才的情欲并未完全褪去,此时她的双颊还有些许红晕。端着茶杯的手腾出一只指头指了指被绑在木桩上尚在昏厥的檀临安,卿哲朝她抛了个媚眼,了然地举着一块儿烙铁,“噗呲”一声印在檀临安的手臂上。

    “啊!”檀临安惨叫一声醒了过来,手臂的灼烧与刺痛使她不住地挣扎着,她看向坐在不远处的白怀灵,眼神似是淬了毒一般。

    白怀灵好整以暇地放下茶杯:“醒啦赵姑娘,不,本官应该怎么称呼你呢?”

    檀临安喘着粗气,等到疼痛缓解许多,方才开口道:“我就是赵员外的女儿。”

    “不不不,赵员外的女儿与其余女子不同,她可是深闺大小姐,向来足不出户,试问这样的女子,怎么会有功夫傍身呢?别和我绕弯子,你去矿洞做什么?”

    檀临安心下大惊,她确定那日白怀灵并未看到自己与顾玄霁的面目,今日方才不加遮掩的赴宴,难道她其实看到了?

    白怀灵注意到她变换的神色猜到她心中所想:“本官确实没有看到,只不过本官的嗅觉向来很好,你不该用同一种香粉。”

    檀临安垂下眼皮掩盖住眼中的懊恼后悔与惊诧。第二次,这是第二次栽在香味上,之前是母亲,现在是自己,若不是自己思虑不周,怎么会将自己送到虎口狼窝之中。她闭上眼自嘲一笑:“刺史大人好生细致,我自惭形秽。”

    白怀灵嗤笑一声:“你打什么官腔?别废话了,不想死最好老实交代是谁派你来探查矿脉的?”

    檀临安依然垂着头没有说话,她在思考着现状以及脱身的办法。如果白怀灵真的与林生鞍勾结,眼下她的真实身份必然不能暴露,一旦白怀灵知道她是檀临安,或许会有一番考量但是最后必定会杀了她。如此一来檀芜的精神必然受到重创,而檀昔月如此年幼,即使有司徒煜叶槿柔相助,朝政大权旁落也只是时间问题。

    见她半天不说话,白怀灵也懒得再问,挥挥手示意卿哲继续上刑:“本官倒要看看你这嘴能不能硬的过这所有的刑具。”

    卿哲从墙上取下一条铁鞭,在热水里泡了泡又在盐巴里滚了一圈,不过也没急着挥鞭,而是取出一枚药丸粗暴地塞进檀临安嘴里:“这药可以让人的感觉放缓放大,姑娘这细皮嫩肉的,可得好好忍住了!”说着一鞭甩出,长长的血痕从左肩一直延伸到右腹。

    檀临安闷哼一声,最初的钝痛缓缓消散后,随之而来的便是愈演愈烈地针扎般的刺痛,就像是有成千上万只蚂蚁挤在这一条血痕之中啃噬着她的血肉,而方才烫伤的地方也仿佛着了火一般烤炙着她的手臂,她甚至在怀疑这条手臂已经被烧为灰烬。

    接着第二鞭劈头盖脸地甩下来,第三鞭又自下而上地挑了上去。一时间,檀临安的脑中嗡鸣一片,疼痛蔓延在四肢百骸,由内而外地撕扯着她拆卸着她,她的眼前一阵阵白雾腾起又散开,但她仍然死命咬着嘴唇不吭一声。

    白怀灵颇有兴致地挑了挑眉:“哟,小姑娘不错嘛,三鞭下去还不叫唤的,本官没见过几个,卿哲,没用膳吗?”

    话音刚落,卿哲便用更大的力气朝檀临安身上招呼过去,檀临安终于忍不住,失声惨叫了起来。

    她从没有过如此的渴求死亡,这样的痛苦如何承受,所有的痛楚都被放大,缓慢地碾压着她的身体,她很不争气地流出了眼泪嘶声哭喊着:“杀了我!杀了我吧!”

    白怀灵让卿哲停手,自己走上前去捏着檀临安的下巴:“杀了你?那怎么行,没得到答案之前你休想安稳地死去。说!谁派你来的!”

    下巴上的手十分用力,似乎要捏碎她的骨头一般,檀临安有些害怕她识破自己易过容,便朝着近在咫尺的脸啐了一口,将她逼开。

    白怀灵没想到檀临安如此大胆,脸上的秽物让她感觉无比恶心,她抽出帕子狠狠擦着脸,而卿哲一瞬间便上前去甩了檀临安几个耳光:“什么东西啊你,竟敢做出此等下流之举。”

    白怀灵将擦完的帕子扔到檀临安脚下:“本官倒是差点忘了,前几日在矿洞你那骈头折断了本官的手臂,卿哲!”

    卿哲撇撇嘴,手上的铁鞭子缠在檀临安的脖子上将她紧紧束缚住,然后便解开一侧的手臂的绳索再捏住她的上臂用力一掰,“咔擦”一声脆响伴随着女子的惨叫声,那手臂便软塌塌地搭了下来。

    一喊叫,一扭动,檀临安的脖子自然大动,带有倒刺的铁鞭搓磨着她脖子上的肌肤,鲜血一缕缕地渗出,浸染着她的领口。更加尖锐的疼痛让她的脑中有了一丝清明,她想到了司徒煜,想到了他给她的假死丹药。

    卿哲折断的刚好是带着手镯的那只手臂。

    白怀灵握着檀临安折断的手臂狠狠用劲:“还是不肯说吗?”檀临安憋着一股气,脸色都涨的通红,冷汗大颗大颗地涌出来,在脸上与眼泪一起汇聚成小溪一般疯狂地往下淌:“无人指使。”

    她一字一顿的道。白怀灵点点头松开手:“好,好,好。卿哲!继续!”

    这一回,卿哲取下了几枚粗钝的钢针缓缓逼近。檀临安拼命缩着身子眼底涌现出极大的恐惧,她流着泪疯狂摇头:“不要,不要!”

    “你交代你的身份,你的主子,我便,不扎你了。”卿哲捏着钢针在手里把玩着,不怀好意地目光流连在各个穴位。

    说什么,她说的就是实话呀,无人指使。自己是谁是万万不能说的,现在檀临安的脑中充斥着害怕与排斥,一时半会儿编不出完美的说辞,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卿哲将钢针一点点地转入她肩上的一处穴位。

    连着穴位的经脉挣扎着,痉挛着,似乎要从她的体内剥离出来。檀临安早已没了往日的形象,拼命哭喊挣扎,希望能缓解哪怕万分之一的痛苦。被喂下的药丸在每一处伤口推波助澜,檀临安觉得自己像是一块儿拼图,不停被打碎重组,没有一丝一毫的间隙。

    终于惨叫声戛然而止,卿哲看向一旁的白怀灵:“姐姐,晕过去了。”

    白怀灵转身思索了一瞬:“罢了,今日先这么着吧,让她缓口气。”

    两人离开后不久,确认没人的檀临安便艰难地睁开了双眼。身上的痛苦还在继续,她满口的银牙几乎要咬碎,方才忍耐住不哭不喊装晕了过去。

    断掉的手臂哆哆嗦嗦地艰难挪动着,以奇怪的角度去够她被咬得支离破碎的嘴唇。檀临安一边动着,一边留意着外头守卫的动静。

    终于够到了,她颤抖着张开嘴,咬住镯子微微旋转脖颈将它拧开。勒紧脖颈的倒刺勾着她的肉,她的眼泪簌簌地落下来,另一只手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不让自己发出声响。好在终于拧开,她将假死的丹药吞服下去,又忍着剧痛将手镯转回原位,才放心地松了一口气,渐渐地没了气息。

    次日一早,白怀灵才从床榻上起来不久,起先离开去地牢的卿哲便有些跌跌撞撞地跑进来:“大人!”

    白怀灵瞧着他焦急的模样知道定是出了事,便让伺候梳妆的婢子退了出去:“怎么?”

    “那小姑娘死了!”

    白怀灵猛地站起来,臀下的绣凳都被掀翻在地:“什么?!”

    她连忙跟着卿哲冲到地牢亲自一探,那女子果然没了气息:“怎会如此?”

    卿哲焦急地踱着步:“是不是我昨日下手过重,她年龄不大定然承受不住。”

    白怀灵摸了一把檀临安已经冰凉的身体有些气恼:“如此羸弱,昨日还夸她硬气。”

    卿哲停下脚步跑到白怀灵的身侧有些急迫地道:“她的身份我们还没有问出来,万一她不是普通的探子······”

    白怀灵的眼中转了转,思考着卿哲的话。半晌后她吩咐道:“把她卷了扔到城外的乱葬岗,本官会把消息传出去,你带人守着看看有没有人来收尸。”

    卿哲点点头,取出草席摊开,将檀临安放了下来裹好扛上肩头闪身离开地牢。

    顾玄霁与程修二人在山上蛰伏着确定没人追击后便扮成乞丐再次混进去,在城中打探消息。乞丐们四处讨食,城中但凡有什么消息不一会儿他们便能悉数得知。

    “听说了吗?前几日刺史府进了贼,据说不是普通的贼。”

    “听说了,我还知道,那几个贼的头头被抓了。不过好像刺史大人没问出什么,今早六子看到,有人推着推车载着尸体出城了呢。”

    顾玄霁一把抓住说话之人的肩膀:“你可知道载去哪儿了?”

    那人拍开他的手:“干什么干什么!去哪儿除了乱葬岗还能去哪儿?难不成立个祠堂天天烧香啊?”

    乞丐们放肆地大笑起来,顾玄霁二人对视一眼,立时朝着城外而去。

    快到之时,顾玄霁突然放慢脚步,下一瞬带着程修躲在一旁朝着乱葬岗的四周观察着。

    “有人盯梢。”程修轻声道。

    顾玄霁点头:“若只是小贼的尸体,白怀灵不需要做此等安排。那人定然是殿下。”

    程修迟疑了一瞬,随即大惊失色:“顾大人,您是说殿下已经···!”他不敢说出口,若真是如此,北川将出大乱子。

    顾玄霁摇摇头:“殿下有死遁之法,我们在附近待着,一旦盯梢的人离开,我们立即将殿下带走。”

    程修舒了一口气,只是下一瞬心又提了起来,他担忧地道:“不知道他们要盯多久,只希望殿下能撑过去。”

    顾玄霁的手紧紧攥着,眼底盛满了愤恨与担忧。临安,等着我。他举目眺望远处硕大肮脏的乱葬岗,压抑着快要喷发而出的汹涌情绪。

    檀临安是被大雨冲醒的,彼时倾泻而下的雨水将裹挟住她的草席冲开,如瀑布一般浇在檀临安的身上。她不知道已经过去了多久,不知道顾玄霁他们有没有顺利逃走,也不知道有没有人潜伏在暗处伺机而动。

    她躺在原地一动不动,身上的剧痛也让她不能动。周围弥漫着腐烂的气息,随着雨水的堆积,腥臭的血水在她的身下流淌着。她的身边趴着一具停放许久的尸体,白色的蛆虫在它的脸上钻进钻出,享受着饕餮盛宴,空洞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檀临安,似乎下一瞬就要扑过来将她拽入幽冥。

    她微微张嘴,任由雨水灌进她的肚子里,她要活下去,她不能死。她还没有找到哥哥,还没有陪妹妹长大,还没有在檀芜跟前好好尽孝。她曾经受到过的侮辱还没有讨回债,如今又新添一个,不能死,绝不能死!

    檀临安在心底无声地呐喊,她不能死也不愿去死。她檀临安可以死在乾坤殿里,可以死在战场上,但绝不能死在这窝囊的地方。

    就在她快要失去意识时,她感觉到有人靠近。一只熟悉的手颤抖地摸着她的脉,温热的呼吸轻轻喷在她冰凉的身体上。她张了张嘴,声音异常干涩:“玄霁。”她的眼角又滚出一滴泪珠,随后安心地睡了过去。

    暴风雨下了不过半个时辰,顾玄霁就注意到盯梢的人慢慢地离开,他与程修在乱葬岗中寻找了很久,才终于在一处低洼地找到檀临安。

    听到她虚弱嘶哑的声音,看到她浑身的脏污血腥,顾玄霁的双眼通红,气得浑身发抖。在看到她眼角泪珠的一刹那,心中更是自责万分。他脱下外衣将檀临安包裹进自己的怀中,在她耳边不住地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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