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建松轻嗤一声，扭头看向沈娴：“你切莫有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她是没有人管教，你却是不同。”
他对这个乖巧的妹妹极为了解，性子看起来温婉，实则有些离经叛道，不服管教。若是没有家族的束缚，这妮子怕是要学那邯章郡主放飞自我了……
“我只是感叹罢了！”沈娴吐了吐舌头，“我可没胆量将那恶霸打一顿。”
沈建松在沈娴脑门上弹了一指，“此事切莫向外人道，否则会给那邯章郡主惹来麻烦！”
那女子无父无母，无人教导，行事才会如此出格，着实可怜。
“我知道！”沈娴捂着脑门随口应道，心里却万分懊恼，这样精彩的场面没能亲眼瞧上一回，简直是人生最大的遗憾！
……
“真是太爽了！”
回到府中的商厉瑶泡在浴桶里，心情愉悦地将毛巾搭在脸上，整个人淹没在水中，酸软的身体在热水的浸泡下，像打通了七经八脉一般，通体舒畅。
“可惜只能将他打一顿，不能将这等毒瘤除去！” 她一脸遗憾的说道。
“那我们下次再寻机会揍他一顿好了！”福灵不觉得揍人有什么不对，她是一个忠实的打手，她家郡主指哪她就打哪儿。
商厉瑶伸出胳膊，撒娇道：“好福灵，给我揉揉。”
福灵翻了个白眼，晃了晃自己充满力量的手臂，“您就是不爱运动才会痛，瞧我，一点事都没有！”
话虽这么说，小丫头还是动作轻柔的捏上商厉瑶那又细又白的胳膊。
只不过她力气大，控制不好力道，一爪子下去，商厉瑶的手臂就红了。
福玉看得心惊肉跳，忙阻止道：“还是我来吧！你那蛮力能把郡主的一层皮给搓下来……”
两丫头交换了位置，一个浇水，一个按摩。
商厉瑶全身放松，手臂被柔和的力道捏的十分舒坦，她轻咦了一声：“这手法好似很特别？”
福玉抿唇一笑：“是我从医书上学到的穴位按摩法，能缓解肌肉的酸痛。”
“我能遇上你们，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商厉瑶感叹。
“郡主说的哪里话，能遇上您这样的主子，应该是婢子有福气才对！”福灵笑盈盈，满脸真诚。
“我这身子，着实弱了些……不知从现在开始习武，可还来得及？”商厉瑶嗡声道。
武将家的女儿一点拳脚功夫都不会，在上京城，她也是头一份了！
福灵舀水的动作一顿，惊讶地看向商厉瑶，见她表情沉闷，不似玩笑，忍不住道：“不是奴婢打击您，以前王爷在的时候您都吃不了苦，现在体格定型了，再想习武更是难上加难！”
商厉瑶以往总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别说是习武了，连她最感兴趣的医书都难耐得住性子苦心专研。
后来到了周家，周立弘见不得她劳累，索性把商王留给她的教武师父给劝退了。
“嘶……痛痛痛！”商厉瑶突然叫了起来。
福玉忙放轻手上的力道，眼眸微闪，想说的话终是没有说出口。
她家郡主本性淳朴，从小就聪明伶俐，然而在周家的这几年，硬生生被养成了废人。
不学无术，却又眼高于顶，亦不懂人情世故。
在对待情爱之事上更是显得无脑冲动，从不听旁人的劝诫。
如果商王还活着，见到自己疼爱的珍宝被养成这样，定然很痛心……
“我知我从前是荒唐了些。”商厉瑶叹气：“以后不会了！”
好在被囚禁在思过院的四年里，她抄了不少医典史书，在书法一道上略有成就，不算一无是处。
她趴在木桶边缘，心情低落道：“现在想来，舅父说的都是错的！”
嫁人不应该是女子唯一的出路。
因为男人根本靠不住！
福玉手上的动作一顿，表情十分诧异，旋即唇角微弯：“郡主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
福灵点头附和道：“对呀，我觉得郡主从那夜归家之后就大不一样了！就好似……”
她努力想形容词，半天才道：“就好似一日之间就长大了！沉静内敛了些！”
语罢，她又道：“有那么一点点大家闺秀的味儿了！”
商厉瑶竖眉问道：“一点点是多少？”
福灵露出一截指尖，笑道：“就这么点！”
“小妮子，胆肥了啊！敢编排起你家郡主来了！”商厉瑶手捧浴桶的水往福灵身上泼去。
福灵猝不及防被淋了一头，无语望着商厉瑶。
“……”
她抹了一把脸，还不忘狡辩道：“我说的是大实话！”
“福灵，你这般直白，是没有小郎君喜欢的！”商厉瑶愤愤道。
福灵瞪眼：“奴婢不需要小郎君，奴婢一辈子都跟在郡主身边！”
商厉瑶不语，从新趴回去。
罢了，小丫头还没有开窍，等以后有了心仪郎君，再提让她们嫁人之事。
跟着她做一辈子老姑娘有什么好的，人的七情六欲，少了情爱怎么能行。
福玉以为商厉瑶生闷气，笑着说道：“郡主活得就是一份随性自在，何必在意这些虚的！”
……
次日，商厉瑶换上了青鸟锦绣男装，束上男子发冠，略微装扮就成为俊俏的小郎君。
她说要带丫头们去官蜀的琼华阁长见识，自然要言出必行。
然而还未出院子，就因福月甩了福灵一巴掌，出行计划告终。
院子里，两丫头跪在地上。
商厉瑶拢着袖子坐在躺椅上，眼睛往周围瞟了一眼，巧竹园几乎所有的婢女都在这里了，阵仗不可谓不大。
“全部都围在这里，不想干活了是吧？”
商厉瑶挥挥手：“相关的人留下，不相关的都去忙自己的事情，别杵在这儿！”
她很清楚，自己院子里的婢女除了福灵，其余人都不是爱看热闹的，会全部聚集在此处，定然是有人安排。
“说吧，究竟是何事？”她兴致不高地问道。
福月率先哭道：“郡主，福灵偷了奴婢的簪子，您一定要为奴婢做主！”
她哭哭啼啼地叙述事情都经过，商厉瑶懒散摇着扇子，面无表情地听着。
原来，昨日归家后，福灵将用剩下的银子拿去库房，在对账的时候，发现库房银子与账簿对不上，于是去找之前管着库房的福满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