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姝影环顾四周,这房间宽敞,桌椅器具一应俱全,明净简洁的公门风格,又带着三分雅致。 “请问,您是乔大人吗?”她觉着此人不是乔大人,但还是要排除一下。 “大理寺不养废物,若你不是废物,便自证吧。” 屏风后的声音冷酷而又粗粝,宛若刀和剑生硬、缓慢地刮过,滋啦滋啦,尖锐得穿透了脑仁。 她斟酌一二,道:“烦请大人说几句话形容一人的容貌,男女皆可。” 男子坐在案前,剪影僵硬不动,似是假人。 他似乎愣住了,过了一瞬才传出沉哑的声音: “他丰神俊朗,潇洒不羁,静若流水,动如脱兔。” “鬓若刀裁,目朗如星,下颌如削……” 叶姝影从随身背着的布包里取出炭笔和画纸,专注地听着。 直至他念完了,她才落笔。 一边画一边问道:“他是三角眼?矮塌鼻?樱桃小嘴?” 屏风后陷入了长久的静默。 “不是。”过了半晌,那男子沉缓道,“一双风流多情目,鼻若悬胆,嘴唇丰润不腻。” “脸庞油腻如葱油大饼吗?招风耳吗?下颌肥大看不见脖子吗?” “你觉得这种人能入得了本官的眼吗?”男子好似被冒犯到了,波澜不兴的语声终于有了起伏。 “您说。” “脸庞如‘甲’字,脖子修长,下颌冷硬……” 叶姝影下笔如有神助,专心致志地作画。 两刻钟后,她站起身,“大人,根据您的描述,我画了这幅头像。若他是嫌犯,这张头像可协助寻人,侦破凶案。” 男子道:“你先出去等候消息。” 她收了炭笔,掩门退出去。 不多时,修长白皙的手指捏起画纸。 惊诧在一双幽深的桃花眼里漫开。 竟有五六分像! 颀长清瘦的身影转向屏风,银发如雪飘飞。 双足踏过之地,似有碎雪飞落。 叶姝影等了一刻钟,喝了三杯茶水。 徐大人快步赶来,再也没有半分怠慢。 “姑娘,恭喜恭喜,明日起你来大理寺上衙。” “我不是大理寺的人,是你们外聘的办案人员,协助你们侦破命案。” 徐大人:“……” 不是! 堂堂大理寺卿,亲自点选姑娘你,你竟然拒绝?! “姑娘,大理寺不外聘,没这规矩。” “不如我亲自问问刚才那位大人?”叶姝影似笑非笑。 “……倒也不必,你的要求我会如实跟大人请示。” 徐大人摸摸鼻子,快哭了。 硬着头皮再去一趟东厢,敲门,问话。 腿肚子颤得肉肉快掉光了。 面对那位活阎王一次,他的心就要啪嗒啪嗒在地上弹跳好多次! 这次,他很快回来答复。 “若你协助侦破两桩闺秀命案,大人可答应你所有要求。” 叶姝影没有异议,实力见真章呗。 临走前,她多问了一句,“徐大人,东厢房那位大人不是乔大人吧?” 徐大人额头的汗水流到脖子,“哪能是乔大人?他是大理寺的活阎王。” 她挑眉,大理寺的活阎王? 比大理寺少卿乔大人品级高的,不就是大理寺卿吗? 不多时,乔飞羽赶回来招考,着急地问:“老徐,招到新仵作了吗?” 徐大人愁苦地摇头,“下官觉得有一人还不错,但大人嫌弃那人粗心。” “他来了?” 乔飞羽惊喜地赶去东厢房。 房里死寂,他看见案上有一张画像,惊奇地笑。 “你怎么想起画我了?咦,怎么只有头脸?这不太像你的画风……” “不是我画的。”屏风后的男子语声冷凉如秋水。 “那是谁画的?” “我新招的姑娘,协助你侦办两桩闺秀命案。” “姑娘?!” 乔飞羽惊得五官乱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