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低着头,听着贤明帝的教训,目光愤愤不平。 这几日好不容易刷回来的好感度,这下又前功尽弃了。 其实贤明帝的想法很简单,他并不是真的关心曾舒怡,也不看中曾敬亭。 他最关心的是皇室威严。 如果这件事在京城传开,那皇室必然会被百姓病诟。 贤明帝的软肋就是他太想当一个明君,太想名垂千史。 云景乾就是利用这一点,轻松拿捏。 太子最近也学聪明不少,他不再顶嘴,而且尽力补救,“父皇息怒,儿臣定会请御医治好曾侧妃,让父皇担忧,是儿臣不孝。” 言外之意就是告诉贤明帝,他不需要担心。 只要把曾舒怡的伤势治好了,堵上曾家人的嘴,这件事便可不了了之。 贤明帝也听出来了,不悦的睨着他冷哼一声,“那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请御医过去诊治!” “儿臣遵旨!”太子抱拳起身,直到曾敬亭开口,太子才知道是他想的太简单了…… “圣上明鉴,曾侧妃伤势过重,已经请京中所有名医看过了,皆是无能为力!”曾敬亭含泪说完,还不忘凄惨的补充一句,“如今,曾侧妃后背上的伤口,已经大面积腐烂,苦不堪言那!” 人心都是肉长的,尽管贤明帝再铁石心肠,也觉得于心不忍。 皇室公主从小养尊处优,人家的孩子就不是孩子了吗? 如果曾舒怡这次医治不好,他已经想到百姓会如何议论皇室了。 无论如何,一定要想办法治好曾侧妃! 贤明帝左思右想,突然发现曾敬亭偷偷看向云景乾,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可是云景乾却立在一旁,垂眸充当空气。 贤明帝皱眉,“曾爱卿有话不妨直说!” 他隐隐觉得曾敬亭好像有事瞒着自己。 曾敬亭想了想,最后壮着胆子说道:“微臣不敢隐瞒,此次进宫,其实是听说云总管医术了得,所以想劳烦云总管屈尊为小女诊治。” 贤明帝听了之后露出一抹了然神色。 想到前日云景乾治好了孙贵妃,或许的确可以一试。 太子听到要云景乾医治曾舒怡,面色更为难堪。 有一种他惹了祸,让云景乾收拾烂摊子的感觉。 太子本就要强,尽管他心里百般不愿,还是听到贤明帝发话。 “云总管?不如劳烦你走一趟?” 贤明帝的语气像是商量,毕竟云景乾如果不愿意,他也不好强求人家。 这份独宠,放在宫里可是独一份。 太子嫉妒的心里发狂,凭什么父皇每次与他说话,态度总是不胜其烦,反之对着云景乾,却语气温和。 明明他才是储君啊! 让太子更没加意外的是,云景乾居然放弃了踩低他的机会,站出来言辞凿凿的拒绝道: “回禀圣上,奴才身为男子,为侧妃诊脉实属欠妥,只怕太子殿下心存芥蒂,还望圣上三思。” 这话把太子气的吐血。 这不是把矛头再次指向他这个储君了吗? 果然,云景乾话落,贤明帝充满威压的目光立马看向太子,看的他快要喘不过气来。 现在的情况就是太子把侧妃打伤,生命垂危之际,他还要芥蒂医者男子身份,不让侧妃诊治。 太子反应还算快,急忙站出来拱手道: “云总管能者多劳,就莫要推脱了,待曾侧妃痊愈,本王定当重谢!” 贤明帝听了,原本温怒的神情缓和了不少,用询问的目光看向云景乾。 如此一来,云景乾若是再推脱,可就说不过去了。 只见云景乾缓缓走向太子,背对着贤明帝,目光挑衅的盯着太子,看似谦卑有礼的拱手道: “既然太子殿下差遣,奴才定然尽心尽力。” 他的话无懈可击,令人寻不到一点错处。 太子恨不得把云景乾得意的眼睛抠出来,踩在脚下当珠子。 “那就有劳云总管了!”太子咬牙隐忍着回答。 因为此刻贤明帝正盯着他,他不敢露出一点不满。 要不是此刻有贤明帝看着,他真想一剑宰了这个狗奴才! 云景乾勾唇,又转身朝贤明帝行礼告退,“事不宜迟,奴才告退。” 太子藏在袖中的拳头隐隐发白,心想为侧妃诊脉,他倒是挺心急啊! 太子本以为这件事就此告一段落,谁知贤明帝看他没有要跟上云景乾的意思,突然开口。 “太子还愣着作甚?”贤明帝高高在上的睥睨着他。 太子一脸茫然,贤明帝只好头疼的解释,“云总管一个人去了算怎么回事,当然要让百姓看到太子带人看望曾侧妃,才能堵住那些风言风语!” 不然以后谁还敢当太子妃?! 贤明帝说完一脸不高兴,意思是这种事还要朕提醒。 太子只好不情愿的抱拳行礼,“父皇英明,儿臣领命。” 太子走后,贤明帝失望的摇摇头。 历练储君,真是任重而道远啊! 想他年轻时,可没像太子这般窝囊无用! 宫门外。 曾敬亭跟在云景乾身后,肥胖的脸上洋洋得意。 今日首战告捷,他不但请到了医圣为自家女儿诊治,又在圣上面前狠狠告了太子一状。 连日来的郁气终于得到疏解,他感觉从未有过的舒爽。 太子没把曾家放在眼里,他曾敬亭也做了一回咬人的兔子! 云景乾干脆利落,率先上了曾敬亭准备好的马车,太子紧随其后。 曾敬亭做了个请的手势,对着太子皮笑肉不笑道:“太子请。” 太子冷哼一声,看到云景乾已经坐了上去,他实在不想与云景乾同乘,便一甩袖袍,冷哼一声,去了另一辆马车…… 曾敬亭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自顾上车,心想爱坐不坐,对自己的岳丈这般无礼,真是没规矩! 云景乾上车后一直在闭目养神,懒得多说一句话。 曾敬亭却小心思转了一圈又一圈,忍不住思索当下局势。 他得罪了太子已经是必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