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 冬雪怯生生地扯住洛璃歌衣袖：“我们现在要怎么办呀？” “还能怎么办，只能等了。”洛璃歌没好气道。 她在桌前坐下来，伸出手探一探茶壶，嘲弄道：“还挺贴心，甚至准备了茶水。” 将两个杯子放好，她便倒了茶，招呼冬雪：“不要在那里傻站着了，坐下来喝茶，定定神。” 冬雪挪着步子过来，一张脸哭丧着，根本没心思喝茶。 “现在想那么多没有意义。”洛璃歌道，“等晚些时候见到人，自然便知道对方的目的了。” “小姐，您知道他是谁吗？”冬雪捧着茶杯，低低询问着。 洛璃歌端着茶杯轻轻吹气，闻言顿一下，有些迟疑。 住在江府这么久，她也从江霁明口中听说不少事情，因此心里有猜测和目标。 含糊应一声，她对冬雪道：“你若实在怕，便去睡一觉吧。” 虽然身处柴房，但内里收拾过一番，很是洁净，还有一张床榻放在不远处。 冬雪摇摇头，耷拉着眉眼道：“哪里能睡得着呢。” 主仆二人静静坐在屋内，一直等到黑夜，都未等来所谓的“雇主”。 屋内并未点灯，洛璃歌和冬雪并肩坐在榻上，谁都不敢沉睡过去。 夜空并不晴明，连月光都未透进来，屋内黑漆漆的，几乎看不清任何东西。 冬雪忽然“呜”一声，用手臂环住膝盖，颤颤巍巍道：“都说，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我们会不会被直接灭口呀？” “不会的。”洛璃歌安抚，“我们什么秘密都不知道，她还不至于杀人灭口，让事情变得更糟。” “可、可把我们关在这里，都不见什么人……”冬雪含着哭腔，“小姐，我好怕……” “别怕。”洛璃歌拍拍她的后背，“若当真如你所说，要被她灭口，那你家小姐即便是化作厉鬼，也会帮你报仇的。” “呜不要……厉鬼好吓人的。” “怎么会，我会变成特别好看的厉鬼。” “……噗！” 一道低笑声忽然从角落里响起，洛璃歌警惕回眸，冷道：“谁！” 脚步声似有若无地响起，像是故意要让她们听到。 有人正在靠近，洛璃歌敛起眉，锐芒投射过去。 张张嘴唇，她正要开口说什么，嘴唇忽然便被一只手堵住。 “别吵，是我。” 温热气息落在她耳畔，掺杂着熟悉的笑音。 夜冥珏？ 洛璃歌眼眸微微睁大，努力看向黑暗里的轮廓。 “小、小姐？” 冬雪颤巍巍的声音在另一侧响起。 洛璃歌轻轻拍一下她的肩做安抚，随后便一把将夜冥珏推开。 “有话说话，不要靠这样近。” 夜冥珏低笑一声，道：“我特意来寻你，怎么态度还是这样冷淡呢？” 洛璃歌冷哼一声。 倒是冬雪，惊喜道：“是太子殿下吗？您来救我和小姐的吗？” “……不对！” 她忽然惊呼一声，惶恐道：“不会是你要抓我和小姐吧！” 洛璃歌：“……” 黑暗中，再度传出男人的低笑声，充满愉悦。 洛璃歌叹口气，将冬雪给按在一旁，便道：“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公主府。” 夜冥珏回答着，又补充一句：“嘉云公主府。” 她便知道…… “啊！”冬雪掩住嘴唇，低低惊道，“这么说是公主要抓小姐吗？可她前几日不是还拉拢小姐您，想要让您和她合作吗？” “她还找过你？”夜冥珏倒是有些意思，似乎并不知道这件事。 “算是偶遇。”洛璃歌道，“她邀请我一起做生意，我没有答应。” “她没安好心。”夜冥珏道，“将你拉入伙，将出问题的产业丢在你头上，你便成为她的替罪羊了。” 更重要的，夜如嫣想要用洛璃歌来威胁夜冥珏。 算盘倒是打得很好。 夜冥珏冷冷想着，捏着扇骨的手微微捏紧。 “所以呢？”洛璃歌抬起眼眸，看向黑暗中的轮廓，“你跑到这里来，是做什么？” 应该不是单纯来救她吧？ 若想救她，直接将公主府端了，不是更好？ 还能拿捏住夜如嫣的一个把柄。 “要请你帮一个忙。” 夜冥珏语气难得正经起来：“夜如嫣被我的人拖住了，但很快也会回来，我的时间不多。” 他微微俯身，凑近洛璃歌，低沉道：“我希望你能帮我弄到一个东西。夜如嫣不可能对你真的做什么，她迟早要放了你，所以在放你之前，一定会取得你的信任。” “你便利用这个机会，帮我取到……” 顿一下，夜冥珏扶住洛璃歌的肩，再度凑近几分，在她耳畔低低落下几个字。 蓦然地，洛璃歌脑海中闪过方长鸿所说的话。 ……站队吗？ 她从来没有想过要真的投靠哪一边。 她会留意外界的各种消息，但并不想真的参与其中。 蓦地，她心中升起一个问题，忍不住开口：“夜如嫣抓我……该不会是你设计的吧？” 夜冥珏微微一愣，沉默地垂眸看着她。 “不是吗？” “你觉得呢？” 夜冥珏反问，却没有给她一个答案。 这并非他设计和策划，可观风楼已经投向他，他是在知道的情况下，让洛璃歌被抓到这里来的。 “看来我还有选择和思考的余地。”洛璃歌冷静道，“太子殿下，你我虽然有婚约，但这并不代表我们彼此间可以完全信任。” “你说得对。” 夜冥珏轻笑一声，徐徐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我相信你是聪明人，知道怎样选对你有利。” “你倒是很有自信。” “这是我的优点。” 两人之间沉默下来，谁都没有再开口说话。 “时间差不多了。”夜冥珏道，“我必须要走，洛璃歌，你可以再问我一个问题。” “没什么好问的。”洛璃歌冷淡道，“你走吧。” “……再会。” 留下这两字，夜冥珏便消失了身形。 “小姐？”冬雪小心翼翼地靠过来，“你并不打算帮助太子殿下吗？” “你想要我帮他吗？”洛璃歌笑着反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