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漆嘛黑的天,往人间使劲的扔着大片大片的冰冷鹅毛。 肆虐的狂风也跟着凑热闹,卷着漫天的大雪花,矫情的给整个北国化妆打扮。 狂风先是吹到古老的八达岭长城,白茫茫的一片夹杂着泥土和碎落砖瓦的萧瑟。 接着一路南下,白花花的雪覆盖了十三陵,星罗密布在残砖破瓦的圆明园,冻住了什刹海北海,装扮了钟鼓楼门头的砖。 终于让古老四九城南锣鼓巷,也变作一片苍茫。 大自然的威力,似乎要冰冻整个北国。 但新时代的人们,正是热火朝天! 虽是寒冬腊月,不过早上6点钟,大街小巷已经涌出来了各家各户男女老少。 他们穿着朴素的大棉袄大棉裤,揣着双手。 有的勤快的清扫门前大雪,有的点头哈着热气相互问候,成群结伴前去建设国家。 就在这个当口,胡同口一位身高一米八往上的大高个,逆流而行。 他穿着一身这年月令人艳羡的军大衣,踩着厚厚的棉鞋,戴着毡帽。 露出的两个耳朵、鼻子通红。 双手揣在大衣袖口中,盘在胸前佝偻着身子,抵挡着凌冽寒风,深一脚浅一脚的大步前行。 “大壮,又去哪儿鬼混了?” “你小子满身酒气,指定又喝大酒了吧?” “小心哪天冻死街头啊,你这家伙真不让人省心。” “街道办王主任昨个儿找你哥姐去了,回头他们收拾你!” 一路过来,一些大爷大妈纷纷问候。 楚大壮眼睛一翻,还带着少年气的公鸭子嗓大吼,“管得找吗你们,都边玩去!有那功夫回家生崽子,想怎么训怎么训。” “嘿,这混小子。” “得,咱狗拿耗子了。” 人群一阵嬉笑哄闹。 该扫雪的扫雪,该上班的上班。 楚大壮来到一户院落门前,抬头看了眼上面95号的门牌。 吸了吸鼻子,啐了一口。 一觉醒来就穿越到了久远的五六十年代。 黎明傍晚时分,伴随着漫天雪花,睁开眼是胡同街头。 这谁顶得住? 好不容易理清头绪后,楚大壮便一路在心里骂骂咧咧的赶回南锣鼓巷的“情满四合院。” 倒不是嫌弃穿越这个年代,更不是怕四合院一众“好”邻居。 毕竟前世就孤儿一人,穿越外加金手指,这是大好事啊。 主要是楚大壮脾气不好,穿越的这家伙喝大酒街头冻了不知道多久。 一醒来浑身酸痛,外加四九城的冬天,实在是冷的刺骨。 能有好心情才怪。 他现在只想赶紧回家暖和暖和,吃饱喝足养好身体,然后大显身手! 不过刚抬脚迈过门槛,一个耳熟的声音传来。 “呵,大壮回来了啊。又去哪儿潇洒了一晚上?不是三大爷说你,寒冬腊月天,你不如买了酒肉回家烤着火炉吃喝。知道你爹刚走,你情绪不好,找三大爷啊,三大爷陪你。” 说话的是个身形消瘦的中年男子,穿着朴素服饰,带着个瘸腿粘了胶布的眼镜。 正是鼎鼎大名的四合院三巨头之一,乐善好施的阎埠贵阎老师! 看容貌倒是和电视剧里不完全一样。 今年才58年底,他家中最小的女儿阎解娣小也才七八岁左右。 所以这时候的三大爷,还是个满头黑发的中年人。 楚大壮又吸了下鼻子,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对方。 这就来了? 粪车路过都要尝尝咸淡的算盘精阎老师,这就算到自己头上了? 他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吗? 不论是前身,还是当前的楚大壮,可都不是乖巧的老实人。 当下这家伙咧嘴一乐,连连点头,“真的?” 嘿,这混小子长大啦? 阎埠贵只是习惯性占便宜说说,没想到一向是个坏小子的家伙,今个儿似乎变了。 心里乐的不得了。 赶忙说道:“那能有假,我是老师啊。就这么说定了大壮,今晚你备上肉菜,我带上好酒,咱爷俩聚一聚!” “成,没问题!”楚大壮豪爽的回应,跟着夸张的说道:“要么您当老师呢,整个大院,除了道德天尊一大爷,也就是您才能顾着我们这些小伙计,正眼瞧我们。” 这是好话,还是坏话…… 阎埠贵眨着眼,有点懵圈,露出半干不尬的微笑。 不等他回应,却见楚大壮迈开脚步往里走,一边大声嚷嚷着,“既然都是自己人,阎老师我也不和您客气。我醉了一宿儿,这会儿又困又饿,家里空荡荡的。我去您家弄几个鸡蛋垫吧垫吧。” 说话间,楚大壮已经来到阎老师家门前,正要掀门帘。 “哎哎,这……这恐怕不合适吧。”阎埠贵连忙追上来,拉住“自家人”的胳膊。 “有什么不合适的?甭客气。” 谁特么跟你客气了。 从来都是自己占别人便宜,别人多喝一口自家热水,都得肉疼几天。 换成鸡蛋? 这年月鸡蛋可紧俏,哪能这么就没了。 阎埠贵急得满头大汗,“三大爷的意思是,你饿的久了吃鸡蛋容易顶着。这样,解成妈,快给大壮拿俩热气腾腾的窝头!” 门帘挑开,三大妈一家正收拾桌上残羹剩饭。 家里的三个孩子,包括老大都背着挎包,正要出门上学。 听到动静后,一家人都懵圈的看过来。 楚大壮挤了进去,真像是在自己家一样,直接冲进厨房翻箱倒柜。 “这……”阎埠贵急得直跺脚,连忙冲老伴挤眉弄眼,抓起桌上的窝头放在空碗里头,赶忙追上去,“大壮,给你这个,这个顶饱。” “瞧您,忒热情了。那就拿上,三大妈再给我舀一碗棒子粥,一大碗!”楚大壮大声吩咐着。 他已经找到了鸡蛋筐,顺手把里头仅有5个全揣在兜里。 这架势,弄得阎家一家都目瞪口呆。 有道是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一家人愣在当场,愣是不知该怎么办。 “妈,壮壮哥来咱家抢劫了?”六七岁的阎解娣怯生生地抓着三大妈衣摆,怯生生地脱口而出。 “哪能啊傻妞!”楚大壮乐呵呵的看过来,“哥哥家里没有余粮,这不作为院里德高望重的三大爷决定支援我一顿。” “胡说,我爸多抠门。他能免费给你东西吃?楚大壮你赶紧把手里东西放下!”许是见他满面笑容,老大阎解成壮着胆,瞪眼说道。 “是啊,我们家5个鸡蛋能吃俩礼拜呢,亲儿子都没得吃。”老二老三也嘀嘀咕咕翻着白眼。 阎埠贵和老伴一张脸变成窝瓜。 “瞎说!”楚大壮眼睛一瞪,“这我就得替阎老师说道说道。三大爷一人工作养活全家,他这是精打细算过日呢。作儿女的得理解父母!从来都没有父母的不是,只有不孝顺的儿女。三个白眼狼,我看就解娣这傻妞长大后是个孝顺的,给你个鸡蛋奖励。” 阎家老小所有人,都变成了窝瓜脸。 只有阎解娣捧着鸡蛋傻乐,迷茫的去看爸妈反应。 阎解成作为家中老大,觉得自己得站出来。 他抢走了妹妹手里鸡蛋,准备放回厨房篮子,边走边低着头抱怨,“吃什么吃,这鸡蛋够咱一天吃的。” “嘿你小子,指桑骂槐是吧?”楚大壮拦在身前,瞪着眼睛,“三大爷的善良你是一点没学到是吧,还抢妹妹东西。给我拿过来吧你!” 说着,他一把夺过鸡蛋,重新塞给阎解娣,顺手摸了摸小丫头的脑袋。 又扭头看着阎解成,“对了,你小子刚叫我什么?我的小名也是你叫的,叫哥!” 在这个院里,贾东旭、刘光齐、许大茂、傻柱等人是一个年龄段的,基本都是结了婚的人。 傻柱:我不是人? 阎解成、刘光齐、楚大壮等是一个年龄段的,都是十四五六。 虽然不一定是同时进入大院,关系也不一定好,但毕竟是孩子,年纪相仿的还是打打闹闹一块玩到大。 实际上阎解成快十七了,比16岁的楚大壮要早生大半年。 没奈何,楚大壮十二岁之后就长得飞快,身体跟打了激素似的,如今都有一米八五。 在院里除了有些怕战神傻柱之外,那是人憎狗嫌的打遍天下无敌手。 阎解成看着眼前这个高自己一头,犹如熊一般的家伙,不由自主咽了咽口水,下意识的说了声:“哥。” 转瞬脸色微红,委屈的扭头嚷嚷着,“爸,今儿到底什么情况啊。” 啥情况? 我嘴贱呗。 阎埠贵欲哭无泪,一脸憋屈。 谁能想到,平日里嘴臭爱呛人的楚大壮,忽然变成了不要脸的盲流无赖,还满嘴大道理,给人戴高帽搞道德绑架。 难不成,他拜了老易为师? 易中海:我特么谢谢你! 楚大壮心里乐开花,表面上很严肃拍了下阎解成脑门,“瞧你这倒霉孩子,刚不都说了嘛,三大爷看我可怜让我来家里混一顿。看你抠搜的臭脸,怎么不跟你爸学学助人为乐呢。那什么,三大妈干脆你继续收拾碗筷,我自己动手得了,甭客气。” 这家伙端着放窝头的碗,一躬身去到厨房忙活。 三大妈脸色很难看,掐了把老伴,低声气愤的说:“到底怎么一回事?” 事已至此,阎埠贵只好苦着脸叹口气,“回头再说,先把这瘟神打发走。” 快步冲到厨房,手忙脚乱的拿了个尽可能小的碗,“大壮,三大爷给你舀。” 不多时,楚大壮揣着一兜鸡蛋,夹着两个窝头,捧着一大碗热腾腾的棒子粥,心满意足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离开阎家。 同时,系统声音在脑海中传来: 【阎埠贵憋屈,情绪值+8】 【阎解成愤怒,情绪值+15】 …… 【阎解娣喜爱,情绪值+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