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琚岚做什么?此刻换你送礼再做什么?见底就踩,顺高就怕,你们母子还真是擅长呀。sangbook.com” 一番话可谓掷地有声,说得傲楚殇头顶生烟,五指藏在袖间将袖口拧出了无数褶皱。一股杀气,一股笼罩全身的寒意从他身上迅速传开。 苏王依旧笑着,眼神渐渐染上暴戾。傲楚殇竭力止住自己的怒火,多年经验告诉他,他已处于下风,整个厅内所有人都在等着看他笑话。他道:“母妃只是好心而已,想不到竟让苏王觉得不怀好意了。如今事情讲清楚了,是本皇子鲁莽了,还请苏王与郡主见谅。”他朝苏王拜礼,又朝苏琚岚拜礼时,那双满含深冷肃意的眼瞳定定盯住她。 苏琚岚淡漠地点了头,态度很平静,平津到让人觉得很诡异。 傲楚殇却从这张原本殊璃清丽的脸上,慢慢地看出一种叫做“尖刻”的表情,在这浅淡而又浓郁的表情里,又分明写着一丝不屑。她的发、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她的唇,甚至她全身所有的,在这一刻变得陌生起来,虽然细细看这还是他所熟悉又厌恶的那个人,可是很多东西都已经改变了,变得让他认不出分毫。 他半愠怒半脱力道:“那本皇子也不再叨扰了,告辞。”恐怕再多呆一刻,他就快抑制不住内心翻滚起来的怒火。 苏王摆手道:“慢走不送。” 他见苏琚岚毫无反应,不知怎的又产生另外一种极闷的感觉,只能拂袖离去。 苏王冷哼一声。忽地道:“琚岚,昨夜芸桥的事,跟你有关吧?今早上朝时,大臣们围绕这事讨论了很久,但基本上都达成一个密令:各自派出府邸五十名隐卫暗地搜索那两名双系宗师。从见证者口里描述,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蓝焰少年就是当初与你对战过,所以另外那位披着白色斗篷的——” “是我。”苏琚岚静道,“父王,当初是我用计重伤了玉崔嵬,他心里咽不下这口气,就把我引到芸桥去。谈判不拢,他就直接出手来。如今现在城里闹得沸沸扬扬,他不笨,也知道已经打草惊蛇,所以短期时间内不会再出现这样的事。” “那就好,他修为如何?” “至少比我货真价实,他是实打实战的大宗师,双系是他后天衍变的。” 苏王点头,沉声道:“当初裴奕从你身上测试宗法体系时,飞玉看到的是火土两系,但裴奕确信他还看见水系的存在。琚岚,你为什么要隐藏?把你手伸过来。” 苏琚岚顿了下,却还是将手放入苏王摊开的大手上。苏王闭目感应,顷刻间被那四股炫目异色的光芒震得惊开眼。他面色霎时一凝,顿一顿缓神道:“你跟父王到书房一趟!” 苏王起身,苏琚岚立即跟上。两人来到书房内,苏王拍了拍手,有人顿时从墙壁渐渐显出人形来,竟是久违的裴奕。 裴奕抱拳。苏王道:“琚岚,裴奕是父王身边最信得过的。”裴奕听苏王这句话明显是特地对苏琚岚说的,顿时望向她。 苏琚岚简单地回望了他一眼。苏王露出慎重深思的表情,忽然嘴角拧出笑纹:“裴奕,你当初也看走眼了,这四丫头其实是四系。” 裴奕猛地死死瞪住苏琚岚,反射性要去抓苏琚岚的手作验证,却又被她旋身避过。苏王道:“裴奕,你一天到晚板着脸,难道四丫头也不喜欢你……” “王爷,我性格原本如此。”裴奕沉吟一番,有些没辙道。 苏琚岚随即捡了位置坐下。 苏王望着她道:“琚岚,能力越强争执越多。就凭昨晚你们仅展示了两系宗术,就能引得朝廷侧目,倘若你是四系的消息传出去,定会掀起大浪。你做得对,适当隐藏才是最恰当的方式。” 苏琚岚点头。裴奕道:“我见识过郡主的宗法,威力可达七阶,但不能随心掌控力度,如今——”他深深望了苏琚岚一眼,那张黧黑的棺材脸居然挤出一丝笑意:“应该称得上一名合格的七阶宗师了。” 苏王道:“琚岚,既然你已在人前展现过火土两系的宗术,为防万一,以后千万别在人前展示其他系的宗术。” 苏琚岚道:“父王,这个晓得。” 苏王放心地点头,四丫头比他想象中聪明的多,至少比二丫头西梁内敛,也比三儿飞玉睿智。一想起还被软禁的苏西梁,苏王忍不住叹道:“琚岚,你待会去看看你二姐,如果她能想开最好,想不开就只能再关数日。” “父王心底其实也很关心二姐,只是二姐想不通而已。父王放心,琚岚一定能劝住二姐的。”苏琚岚笑着起身,“我现在就去找二姐,兴许还能赶上三哥下课回来,一家人和和谐谐用晚膳的时刻。” 苏王欣慰一笑:“那你去吧。” 苏琚岚随即离去。裴奕看着苏王,拱手道:“四小姐天赋异禀,恭喜王爷。” 苏王摆手道:“先别忙着恭喜,四丫头这事倘若泄露出去,真不知会引起如何风浪。不过她之前吃了太多苦,如今苦尽甘来,倒也好。” 苏琚岚回到客房。那一袭花俏红衫,华丽俊容,慵懒姿态,斜躺在房间里的金玉装饰的钿床上。 她走到卧榻前,两名婢女正轻手轻脚地为四个暖炉加炭,压低声音叩拜:“四小姐,小尊王已经睡过去了。” “他会这么安分?”苏琚岚语调冷冷,“不管他真睡还是假睡,马上叫起他起来,该回哪里就回哪里。” 婢女面面相觑,却只能走到在赢驷两侧,轻推喊道:“小尊王,小尊王,您快醒醒吧。四小姐来了。” “唔?”闭眼的赢驷从喉间逸出一声呻吟,翻了身,将这张额上泌出细密汗珠的脸,完整地展现在她眼中。他唇齿蜿蜒噬住下唇,低声嗫嚅道:“不醒,又冷又困……” “才淋了下雨就这样?” 赢驷似乎听见她的声音,眼皮半睁半闭,径直伸手去拉她的手,却只能拉到一角袖口。但他不介意地晃在手中,微微侧了身,就将湿发上的水淋漓溅到她衣上。他很沮丧很难受地说:“岚妹妹……我生病了……” 苏琚岚道:“刚才傲楚殇来了,你怎么不趁机出去闹?现在他刚走了,你又怎么不跟了去?” 赢驷眉头微蹙,哀怨道:“因为我真的生病了……你摸摸我额头……肯定是烫的……”他撒娇似地晃着她的袖子。 苏琚岚扯不回衣袖,便伸手去掰开他攥紧的五指,微微一怔,真实触及到他体内异样的高温。她看着他额上细汗不像假装的,遂吩咐一个婢女去请医师,又叫剩下的那个婢女找些干巾跟锦被过来。 “不擦干头发就躺睡,你是故意找病吧?”苏琚岚道。赢驷咕哝道:“谁叫岚妹妹老想赶我走?” 这话听起来还真是她的错呀?苏琚岚冷笑一声,不再说话,继续掰离他的手指,尽管松了又被他继续缠上,赢驷显然幼稚无聊到将这掰手指当成游戏,她也很有耐性地继续掰开。 “哈欠,”他不留意地扭头打了声喷嚏。苏琚岚趁机退离出去,没多久,那婢女带着位医师匆匆赶来,她免去两人行礼,让他们先把撒气赌气的赢驷应付了,然后转身走出去。 她来到苏西梁的院落。侍卫打开门让她进去,她穿过萧索冷清的庭院,摆手示意所有伺候的下人都到院落外等着,然后拾阶而上,隔着房门站住,开口:“二姐?” 房内沉寂一片,但仍是有细微可闻的呼吸声传来。她顿一下,笑道:“看来二姐还是不愿跟琚岚讲话。但琚岚被逼无奈,只能冒犯二姐了!” 苏琚岚眼底闪过一丝寒光,原本隐藏在整间阁楼外的法阵立即显形,就像一个半圆倒罩住这座阁楼。她抬起右掌,缓缓旋转成拳,猛地击向出现眼前的这层薄薄流转的电光火圈,整个法阵光圈无声无息地散去。 她用力推开门。 摔坐在床边的苏西梁猛地抬头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再度抓狂,怒吼道:“苏琚岚,你进来做什么?你还想看我的笑话是不是?” “我只是想来劝劝二姐,你闹了这么久也该够了,别再让父王为难伤心。”苏琚岚走近苏西梁,伸手要将她扶起来,可苏西梁用力挥臂打开,“啪”地一声也打得苏琚岚手臂发痛。 苏琚岚揉着手臂也不再扶她起来,就坐在她旁边的床沿上,打量她虽然憔悴却狰狞的面容。“血浓于水,你为什么非要跟我拼个你死我活呢?” ☆、028卷 傲君主 “还不是你的错?”苏西梁踉跄地爬起来,扑上去,紧紧抓住她的肩,恶狠狠地吼道:“还不是你害的!你只是个废物,除了净做些丢脸的事还能会什么?可是你为什么就能得到父王最多的宠爱,让所有人都让着你?你知不知道你跟傲楚殇那丑事,让我在学院都抬不起头来,我恨你怎么没有死掉?!” 苏琚岚平静地看着她,“三哥跟你也在同个学院,为什么三哥却不像你这样恨我,反而百般维护我?” 苏西梁气急败坏地吼道:“飞玉?因为他也是傻!像你这样的废物最好死了一了百了,可他费尽心机救活你干什么?!” 苏琚岚蹙眉,身子却被苏西梁晃得更加猛烈了。 苏西梁依旧像个疯子的咆哮,“不对!你以前是个废物,现在还是个废物,我上次怎么可能打不过你?”苏西梁说着,右臂翻转瞬间多了一把烈焰燃烧的刺剑,豁然朝她头顶天灵穴扎下来。 莫名的一丝无奈跟狠绝从心底涌起! 苏琚岚缓缓地闭上眼,叹了口气,再度睁开时,那双暴戾血红的眼吓得苏西梁闪了神。 她突然将苏西梁用力踹飞出去,“噗——”早已气急攻心的苏西梁顿时摔飞着,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来,将胸口滚来滚去的热血一口喷了出来。这一喷倒让她的神智清醒了些,也让她安静下来了,她自言自语道:“原来……我真的不是做梦……原来我真的打不过你。” 她撑着臂坐起来,盯着苏琚岚,纵声哭笑:“你根本就不是苏琚岚!就算你是,我也不会承认你比我强!” 苏琚岚微动,瞬间已站到苏西梁面前,蹲下身子看着她。冷道:“不愿承认,是因为你觉得输给被喊了十几年的废物,是一件很丢脸的事情吧?苏西梁,我原本觉得你恨我,是因为爱极生恨,可如今看来根本不是!我从小体质废弱无法修炼宗法,我有什么错?可你恨我是因为你虚荣,你觉得我让你丢脸了,我是你亲妹妹呀,你怎么能因为这个恨我甚至要将五岁的我推进池塘里?!没错,我之前确实因为痴迷傲楚殇,而做错太多的事,可我知错了,后悔了,我主动解除婚约,努力挽回王府的颜面,你为什么不给我机会仍旧恨我入骨?不就是因为所有人原谅了我,你自私地想霸占所有人的关注所以将矛头指向我!父王对你的爱并不少,可你为什么还要计较他因为可怜我而对我多出的那一点爱呢?” 苏琚岚摇了摇头:“你恨我,其实是恨所有人不够重视你。归根到底,是你自作自受!你只会冷眼旁观,自私自利,斤斤计较,试问这样的你有谁想靠近了?二姐呀二姐,有些事根本就是一巴掌拍不响的。” “不是,根本不是你说的这样——”苏西梁脸上的表情抓狂到了极致,气急败坏地盯着她,歇斯底里地吼道:“我根本就没错。是你,这一切都是你错的!” 整个庭院里都是苏西梁歇斯底里的咆哮声,站在庭院外的侍卫婢女,面面相觑,显然可以想象出此刻的苏西梁是面目狰狞,几近癫狂。 苏琚岚看着她,不由产生一种悲凉感:“我早就知道要让你想通不是这么容易的事。但是今日父王担心你,想让我劝劝你,没人愿意这个家闹得分崩离析。你若还有点孝心的话,就好好收拾脸面,今晚陪父王用晚膳。想打想杀,只要别在父王跟三哥面前,我就奉劝到底。” “不可能!父王如果关心我,又怎么会为了你把我关起来?!”苏西梁怒指她吼道,冷笑连连:“苏琚岚,我告诉你,这个家有你没我,我会弄成今天这副模样还不是你害的?你跟我谈论孝心,那你呢?你还有心吗?你做尽这么多丢脸的事,你良心早被狗吃了吧!说我没孝心,你如果还有心的话,要么赶紧自尽要么就滚得远远的别再出现,像你这样的废物、不知廉耻的贱人,根本不配姓苏,也不配呆在这里!” 苏琚岚五指紧紧攥起来:“苏西梁!你够没了!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她猛地伸手拽住口沫横飞的苏西梁,双手反扣她的手腕用力拉直。 左臂炽热,右臂冰冷,苏西梁立即感觉到体内血液有了异样,浑身有种扒皮的痛楚。苏西梁急道:“你想对我做什么?!” 两人身上一半冒着热气,一半又结了冰霜,看上起极为古怪。 苏琚岚目光深沉:“为了父王,我愿意既往不咎,以和为贵,可你还死死坚持‘有你没我’的原则,这就有些难办了!所以为了不让父王担忧,也让王府从此安静太平,我想到一个万全之策,只是要委屈二姐你了!” 苏西梁感觉到这两股力量将她用来反抗的宗法力量全数冲散,再难聚集,心中猛然一沉:“你想对我做什么?” 苏琚岚声音像是叹息似的:“没做什么,就是废了你修炼宗法的根基而已,让你以后就是想折腾也难!” 苏西梁面露骇色,厉声道:“你给我住手!”但那股水火交杂的痛楚顺着经脉迅速爬满了她整个身体,那种疼痛令她浑身发抖,可又由不得甩开,她张开嘴想喘息,却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