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怀里取出个帕,“大丫,这会儿我要去田里给你楚哥送饭,咱俩不顺,你帮我把帕拿给你娘,这是我前些天赶出的花样,你让她瞧瞧。199txt.com” 秀娘这人裁缝衣裳不咋地,可绣个花鸟鱼虾啥的倒是不错,那晚刘氏过来,除了来问金银花的事,还顺便央她帮着绣床被面。 今儿这些花样刘氏要是瞧得好,她晚晌就能给赶出来。 大丫乖巧的应了一声,把帕接过手,跟秀娘说了俩句就走了。 秀娘笑了笑,提上罐竹篮与她背道而去,顺着门前那条下坡,瞧见打对过来了俩婆姨,她原扯出个笑来想跟人家打招呼来着,可这俩瞧见她愣是板着脸就过去了。 她这就奇怪了,以前跟刘氏去河里洗衣裳,她还跟这俩唠过话哩,可今儿这是怎么了,早先她出门称肉去,上也有几个婆姨犯这毛病来着。 还有那个老刀嫂,先前和她可处得不孬,可刚才她过去,虽说没给她甩脸,可也对她爱答不理的。 秀娘这厢着实想不透,就算早先她是“懒婆娘”名身在外那阵,也没叫人这般不待见啊…… ... 正文 第五十八章 好看的婆姨谁都乐意多瞅俩眼 这会儿正是晌午,村里的婆姨们都出来给自个儿的男人送饭去了。 她们仨仨俩俩搭一伙,走在路上侃嘴子,可嘀嘀咕咕说的都不是自家的事。 有三个婆姨给自个儿家里的送了饭,挎着篮子正往村子里走,她们不知又在唠谁的闲话,一个个笑得正欢。 走在边上的一个矮个儿婆子抬起头,正好瞅见秀娘也下地送饭来了。 她一手拎着个罐子,一手挎着个篮子,衣裳穿的素净,身段瞅着也风/流。 矮个婆子跟另外俩个撇撇嘴,酸溜溜道,“柱子家的,大结巴,你俩瞅瞅,那不是楚戈的心尖子么,” 柱子家的顺着矮个儿婆子的话望去,看到秀娘冷笑一下。 “敢情,咱正说着咧,这狐媚子就自个儿冒出来了。走,咱上去瞅瞅,看看是不是胖婶儿说的那样,这狐媚子的一张脸让老六家的给挠花了!” 她身边那个婆子张开嘴,蹦了半天憋出一句话来,“哎哟,胖、胖婶儿说、说的话,十句里、里就、就能听那么仨、仨……” 矮个婆子不耐烦道,“哎哟,知道了知道了,胖婶儿说的话十句只能听仨句,这费劲儿的,是不是咱倒是看看再说啊!” 这三个婆子叨咕着就搁路边候着,直等秀娘过来,那柱子家的先上前招呼,“呦,这不是楚戈家的么,你咋出来了,也给你当家的送饭来了?” 秀娘瞧见来人站住了脚,心里碍着早上那茬。并没有多大神情,只淡淡的跟她们点头笑了下。 柱子家的把目光放到秀娘的篮子上。“哟,楚戈家的。你做的啥好吃食啊,闻着怪香的哩。” 秀娘道,“没啥好的,就烙了几张葱饼子,这不趁热就拿来了。” “哎哟,这大日头天的,爷们都稀罕口凉的,你咋还趁热咧,不怕你家楚戈烫到嘴啊。” 矮个婆子也挤身上来。嘴里说着,俩眼一直滴溜溜的在秀娘脸上转,可她个子矮些,走近了看不着秀娘的面儿,只得往后退了几步。 秀娘听了只是笑笑,再稀罕凉口的也得看是啥吃食不是,凉水凉糕这些不用自是不用说,可这面饼子要是凉了,咬下去硬板板。还好噎人,是个爷们也不稀罕吃。 “大伙儿吃口不一样,有稀罕凉口的,就有稀罕热口的。”她与那俩婆姨说完这句就走了。她可不想叫楚戈吃那干巴巴的葱烙饼。 矮个婆子话还没说完,瞅也还没瞅清楚,楚戈家这一走。气的她直骂咧,“啥人么。这狐媚狸子就爱显摆,跟爷们就有说有笑的。跟咱就唠不到一块,瞧那大腚扭得!” 结巴婆姨一听就劝上了,“他、他姑,你别、别吃味,咱村里就、就属你腚最大,” 柱子家的也说,“可不么,腚大好生养,要不你咋连着生了仨小子哩。” 结巴婆姨瞅向她,又道,“他姨,你也别、别、别吃味,你腚、腚腚……” 柱子家的忙打断她的话,“得得得了,我可就一个腚,你别‘腚’个没完,说得我浑身的腚!” 矮个婆子听了直打冷颤,这浑身的大腚还真叫人受不,她忙道,“哎,柱子家的,你刚瞧见没,那狐媚狸子的脸上可有伤?” 柱子家的想了想,摇了摇头,“没啊,那蹄子的脸儿可白净了。” 矮个婆子皱眉,“这怪了啊,那胖婶儿不是说,这狐媚狸子不跟楚戈睡觉,俩口打起来了,老六家的还把她脑门子都给磕了么?” 结巴婆姨搭腔道,“哎、哎哟,我、我不说、说了么,那胖婶儿说、说的,十句只、只能听仨、仨…… 柱子家的又道,“哎呀行了行了,听你说句话,黄花菜都凉了,咱赶紧走吧,这大热的天,我可不想搁这晒着。” 秀娘来到地里,见她家地头上没人,她奇怪的瞅了瞅,见他正在隔壁那亩农田里和三个农汉子说唠。 她走在田埂子上喊了他一声,跟那几个农汉子客套了俩句,问他们吃了没,要是没有就一块过来对付些。 那几个农汉子笑么呵的说着不用,虽说这个点还在唠嗑就是还没吃了,可他们哪里好意思么,只催促着让楚戈赶紧过去。 楚戈迈过田埂,接过秀娘手上的罐子竹篮往后头去,他这亩田地后头有个斜坡,人坐在里头赶好能避些日头。 秀娘寻了个草垛子坐下来,问楚戈刚跟那些个农汉子说啥哩。 楚戈把罐子竹篮搁到一旁,说他打听事来着,看他们是否知道村子里有谁捣腾二宝藤。 秀娘随口问他打听出来了没,楚戈顿了顿,说是打听出来了,村子里以前是有几户捣腾过,可后头不知都搬哪去了,如今只有一户还在,那便是村尾的高家。 “住在村尾的高家?”那不就是高氏的娘家么,这婆子她认识,不过比不上刘氏跟她来的亲近就是了。 楚戈没啥神情的应了一声,虽说这会儿是打听到事主了,但他倒是一点乐呵的感觉都没有。 一开始秀娘没反应过来,后头才想到,高氏的男人跟楚戈有过节,俩人一直不大对付。 早先楚戈跟赵家置办农田,高氏的男人也看中了那几亩地,暗地里横加干涉,教唆高价,好在赵家主事的人把的正,才没叫他得逞。 虽说那件事是高氏的男人不对在先,可他毕竟是老高家的姑爷,楚戈这会儿有事跟他们打探,老高家是不可能开这个口的。 况且看楚戈这态度,估摸着也不会跟他们去开这个口的,就算楚戈愿意去,那老高家也未必会如实相告的。 楚戈没咋的说话,可秀娘知道他心里也是犯难,他不想跟高氏的男人有搭嘎,可碍于她想要种养二宝儿,不得不去走这一趟。 既然这直愣子这么替她着想,那她也不能让他为难不是。 秀娘与他说了,如今他打听出村里有谁伺弄过二宝,那这后头就没他的事了,剩下的让她去办就行了。 前阵子刘氏来找她,让她一块到高氏娘家帮衬绣活,高氏的幺妹再过些时日就要出嫁了,得绣几床被褥啥的。 刘氏跟她说这事儿不是一天俩天的了,先前刘氏看过她绣的帕子,一直夸她的秀娘绣活好,总想让她一块过去帮衬。 原先秀娘碍着高氏的男人,就给推脱掉了,这回儿赶好趁着这个空挡跟刘氏过,只要进了高家的门,几个婆姨在一块,还怕问不出个四五六来么。 不过,去不去这一趟,倒也没多大关系,这二宝藤该咋的伺弄,她秀娘还是有些路数的。 楚戈前头听秀娘说的还在理,可最后这句他就奇怪了,既然秀娘知道咋种养二宝儿,干啥还让他去打听这事儿哩。 秀娘看向楚戈,笑得眉眼弯弯,“我就会那么一丁点,咱院里那株二宝能不能养活还说不准哩,要是咱知道老高家他们是咋养不活的,那咱也能防着点,少走些弯路么。” 合着秀娘打的是这个主意啊,真是鸡贼的很哩。 楚戈琢磨着这句还是不说的好,他瞅瞅秀娘,木木的应了一声。 秀娘不知楚戈想的啥,可他这股子憨劲她当真是稀罕的很,她把篮子拿到跟前来,取出碗筷,让楚戈把稀粥倒出来。 “今儿我烙了葱油饼,还熬了些稀粥,饼子里还加了油渣,和稀粥一起吃正好……哦,对了,楚戈……” 楚戈正提着陶罐往碗里倒稀粥,听见叫唤回过头,只见秀娘的俏脸就在眼前,害的他差点把碗给打翻了。 还好他拿的稳,只是溢出来些粥水在手上,可这粥是秀娘才出锅的,虽说走了一路晾的凉了些,还是有些烫手的。 秀娘指着自个儿的脸,眨巴眨巴那双大眼睛瞅着楚戈,让他帮她看看,她脸上可是有脏的。 楚戈一动不动的直挺着,忍着痛瞅着秀娘,她这会儿靠的太近了,呼吸正好呼到他脸上了,弄得他心里七上八下的。 “好、好着咧,没啥脏的,白嫩嫩的……”就跟剥了壳的煮鸡蛋似的。 秀娘微微皱眉,“那就怪了,刚我在来的路上碰到咱村里的人,她们那双眼睛就一直我脸上转悠,我还想是不是我脸上哪儿脏了咧。” 楚戈把手里的稀粥递给秀娘,想起季老六以前说的一句话有些乐呵,好看的婆姨谁都乐意多瞅俩眼 且如今这个好看的婆姨还是他媳妇儿…… 楚戈想到这咧了咧嘴,俊脸上带着笑,搁山野间格外显眼。 这时从田根子那头来了一姑娘,大眼粉面皮,长的水灵灵的,还穿了一身粉嫩嫩的俏衣裙。 她寻着地头看,正好瞧到了这一幕,一个农汉子瞅着自个儿的媳妇儿傻乐,那样子咋看咋憨楞。 这姑娘瞅着一愣,那双大眼立时蒙上了一层水雾,手指死死的绞着帕子,跺了跺脚就跑了。 看到楚戈跟秀娘一块,能气得哭出来的除了郭荷花,全村里找不出第二个人来。 她方才原是要到村西头去找楚戈的,但听楚安说他下地来了,她这才寻了过来,可却让她看到了最不想看的一幕……(未完待续。。) ... 正文 第五十九章 郭家母女 “前天老王头把作坊的租子交了,昨儿早晌老张叔也把租子拿来了,今儿老王头隔壁的七叔……” 贵喜捧着一本账本,站在一个中年婆姨跟前一页一行的念叨着。 这婆姨神情懒散的端起茶盅,撅嘴抿了一口茶水,用帕子掩住鼻子,吐掉嘴里的茶叶沫子。 贵喜瞅着扯了扯嘴角,继续给她念账本,这婆姨是郭杨氏,上阳村村长的婆姨,今儿贵喜让赵婶儿打发了来跟她对账,他们俩家买卖上有着搭嘎。 郭杨氏放下茶盅,扯了扯身上那件绸子衣裳,又抚了抚头上的金簪子才道。 “行了贵喜,这都一早上了,鸡毛蒜皮的事抖搂不清,你把账本放下,回头我自个儿看。” 贵喜“哎”了一声,把账本合上放到桌边,“那郭婶儿,我就先回去了,赵婶儿还等着我赶车咧。” 郭杨氏学着那大户人家里的做派,懒懒的从鼻子里哼唧了一下,“嗯,去吧。” 贵喜是个会来事儿的,跟她作揖一番退出堂屋,嘴里笑着,心里就嘀咕上。 啥人么,喝茶都使得是那些筛茶时筛出的茶叶末子,喝着这个还装啥大户呀! 院子里一个半老婆子正刷碗,见贵喜一脸不痛快从堂屋里出来,她就知道屋里那个杨婆子又出幺蛾子给人气受了。 这杨婆子早年家穷紧巴,卖给了大户当使唤丫头,后头嫁人了。婆家在村里长了脸,就得瑟起来了。 而她是杨婆子雇来给她家烧饭的,她们是一个村的,论辈分她还得叫她一声姨哩。 可这杨婆子非让她私底下叫管她叫夫人,管村长老郭头叫老爷,还得把荷花那丫头叫小姐。 这真娘咧别扭,就属这杨婆子会糟作人! 这茬屋里又喊开了,“何妈!” 何姓婆子沉下脸,还叫不叫人消停了,她起身甩甩手走进堂屋。瞅着那当间坐在竹椅子上的婆姨。“啥事啊,老郭家的?” 郭杨氏还没开口便一脸不满,“张妈,你忘了咱这儿的规矩了?” 何婆子板着脸。知道她指的是啥。“我说老郭家的。你男人是咱村的村长,我来你这儿是给你当烧饭婆子的,不是来给你当老妈子的。大家都搁一个村里住着,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