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凌霄揪住楚岚轩的衣襟,对他怒目而视,“你以为你这样说,就能逃避法律的制裁吗?人渣!” 楚岚轩的脸上没有任何变化,垂眸觑着纪凌霄那只青筋爆凸的手,语调从容地说,“警察打人。我会投诉你的。” 纪凌霄盯着楚岚轩那张嚣张的脸,咬了咬后槽牙,终究还是松手。 楚岚轩轻笑了一声,“我渴了。” 纪凌霄黑着一张脸,喘着粗气对旁边的同事说,“去给他倒杯水。” 楚岚轩扬着眉峰,阴冷的脸上满是得意之色。 女警察用一次性纸杯接了一杯水,放在楚岚轩面前。 “谢谢。”楚岚轩道。 女警察看了他一眼。 纪凌霄将本子和上,审问到这个地步,其实已经够了。他对女同事说,“先送他去做精神鉴定。” “是,老大。”女警点头。 楚岚轩将杯子里的水喝光,将纸杯捏成一个团,丢进房间角落的垃圾桶里。转过头来,他笑着对纪凌霄说,“再见,姐夫!” 纪凌霄眼眸猩红地盯着他,双手死死地攥成拳头。 …… 纪凌霄的前女友,也是他唯一一任女朋友,名叫楚岚雅,是楚岚轩和楚晚乔两人的同父异母的姐姐。 楚岚雅在两年前遭遇绑架,并被残忍杀害。 她死后被肢解,尸体被一块一块寄到纪凌霄的家中。 很显然是纪凌霄得罪了什么人,才遭到这样的报复。 可死的人却不是他,而是楚岚雅。 自打楚岚雅惨死以后,楚家便单方面与纪家决裂。 后来楚父落马,曾意图逃亡M国,是被纪凌霄带队抓住的,且是纪凌霄亲自给他上的手铐。 楚父落马后,楚家败落。 楚晚乔病死。 如今,纪凌霄又亲手抓了楚岚轩。 因上种种缘由,楚岚轩恨极了纪凌霄,他认为纪凌霄是他们楚家的灾星。 …… 纪凌霄从审讯室走到隔壁的房间,看到宇文邕,冲他打了手势,“走,去吃饭。” 宇文邕眼神复杂地看着他。 他就笑笑,耸着肩膀说,“我没事儿。” 宇文邕的俊脸上神情严肃,声音有些冷漠,“别自作多情。你和楚家人之间的事,我才懒得关心。” 纪凌霄尴尬地轻嗽了一声。 宇文邕问他,“假如精神鉴定的结果,是他真精神有问题,法律会怎么判?” 纪凌霄说,“会被从轻判处。至于最终被定什么罪,归法院管。” 宇文邕深吸了一口气,微垂的凤眸眼底暗沉,若有所思。 …… 纪凌霄晚上蹭饭失败,因为宇文邕已经和金宝儿提前有约了,并且拒绝带他这个大电灯泡。 两人相约的地点是“雏菊”餐厅。 他们终于想起来在这世上除了中餐以外,还有其他国家的菜系,而且也很好吃。 “有件事情,我有一些好奇。”宇文邕慢条斯理地切割着牛排,状似漫不经心地说道。 “什么事?”金宝儿看他一眼。 就因为楚岚轩那个人渣,她最近这段时间的心情总是格外郁闷,导致吃不好也睡不好,从而形容憔悴。 如今楚岚轩终于被抓了,她的心病便就稍稍好了那么一点,因此食欲比从前好了些。 她吃了一大口披萨上的奶酪,眯了眯眼睛,说,“能引起你的兴趣的事,肯定不是普通的小事。” 宇文邕表情严肃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楚岚轩会去那家唱片店?” 金宝儿伸出舌尖,舔掉沾在嘴角的乳酪,眼睛盯着宇文邕,沉吟了一阵。 他的眼神仿佛在质问,“你们是不是联系过?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金宝儿拿起干净的帕子抹了抹嘴角,说,“你别想多了。假如我和他有联系过的话,我怎么可能会不告诉你呢?我之所以能在唱片店守株待兔等到他,是因为我提前‘算’过。” “算过?”宇文邕蹙着眉心。 金宝儿表情煞有介事地掐着手指,好像一个神棍。她说,“就是算卦啦。” 宇文邕眯起凤眸,明显是不相信她所说的,“三岁小孩儿都不会相信你这样的说辞,你当我是白痴?” 金宝儿被汤呛了一下,抬起头,眼巴巴地望着他,语气十分真诚且无辜,“我骗你能有什么好处?” 男人脸色微沉,“我怎么知道你骗我你会有什么好处?我只知道你骗我你会有什么下场。” 金宝儿眨巴眨巴眼,语气茫然,“会有什么下场?” 宇文邕用帕子擦了擦嘴角,然后从座位上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睨着她道,“我吃饱了,还有事,先走一步。” “啊?”金宝儿有些傻眼。 她看着他头也不回潇洒离去的背影,想到自己今天出门没带钱包,连忙冲他大喊道,“喂,你别丢下我啊!” 她可不想被扣在这里刷盘子啊。 她起身朝他追去。 “小姐。”一名服务员身形敏捷地挡住她的去路,笑容可掬,“请问您已经吃完了吗?” 倘或她说吃完了,岂不现在就要买单?她眼睛转了转,笑道,“还没。” 她退回到餐桌旁坐着,然后对服务员说,“麻烦再给我杯水,谢谢!” “好的。”服务员笑眯眯地道,随后他走到餐厅经理身旁小声嘀咕了几句,经理便朝金宝儿射出异样且警惕的目光。 金宝儿硬着头皮,装作若无其事。 她拿起手机,咬牙切齿地给宇文邕发消息,“我没带钱包,你能回来结一下帐吗?” 宇文邕看到消息后,没回。 金宝儿单手托腮,焦灼地等待回复。然而,手机一直没有动静。 她深吸一口气,心说,“算你狠!” 他不管她,她难道就不能向别人借钱了吗? 她给黄烨打电话。 电话通了,接电话的却是个女人。 女人的声音千娇百媚,“喂,您哪位?” 金宝儿倒抽了一口气,然后说,“抱歉,打扰了!”然后,连忙将电话挂断。 她纠结起来,是跟米雪借钱,还是跟严浩借钱呢? 叮。 她的手机响了。 她眼睛一亮。 是宇文邕打来的。 她咬了咬牙,然后很没骨气地接通,又很没骨气地用撒娇的声音说,“喂,亲爱的!” 她比刚才那位“千娇百媚”还千娇百媚。 宇文邕微凉的声线在她耳边响起,“说不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