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世,金宝儿不想和楚岚轩再有任何瓜葛。 然而,有句古话是怎么说的来着? 天不遂人愿! “笃、笃、笃。” 金宝儿躺在病床上刷手机,忽然听到敲门声。 以为是护士,便说,“请进。” 可推门而入的却是楚岚轩。 “是你?”金宝儿蹙起秀眉,紧接着便命令,“站住!” 她不欲楚岚轩再靠近她半步。 他猛地收住了脚步,眼神有些惶恐地望着她。 “出去!”她下第二道命令。 可这一次,他“噗通”一声跪下了。 她吓了一跳。 “你、你这是做什么?” “我求求你……” 他跪得笔直,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地攥着拳头,一双通红的眼睛望着她,“我求求你……”嘴唇颤抖。 “你……你到底要说什么?”金宝儿缩在床上,眼神提防着他,思忖着要不要立马叫护士进来。 “我想求你,借我钱。”楚岚轩终于把他真正想说的说了出来,下嘴唇几乎要被咬破了,颜色是血一样的殷红。 “啊?”金宝儿微微一怔。 楚岚轩面色惨白,“我知道你是个明星,你一定有钱借给我……我求求你!我亟需……一百万!” “呃……”金宝儿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从道德上讲,有人陷入困境,向她下跪求助,她理应有所回应,哪怕只是尽绵薄之力。 从情分上讲…… 他们之间岂有半点情分? 上辈子,她死之前对他只有恨没有爱。 这辈子,她走她的阳光道,他过他的独木桥,她不想再跟他扯上任何关联。 “你起来。”金宝儿道。 男儿膝下有黄金,他怎么能随随便便就下跪? 哦。她差点忘了他是属蛇的,一身软骨头,并且冷血。 楚岚轩态度执着,“你不答应借给我钱,我就长跪不起。”他的眼睛越发的红。 金宝儿很想笑。 怎么? 还打算赖上她了? 楚岚轩再次强调,“你是大明星,你一定有钱!” 金宝儿冷笑着咬咬牙。 她有种被蛇缠住了感觉。 恶心。 发冷。 怎么?他扮演起弱者,她就要同情吗? 她眯了眯眼,“我是明星,我有钱,我就一定要借给你吗?” 楚岚轩努努嘴,一副“我是弱者我对”的表情,说,“谁叫你是明星?你赚那么多的钱,为什么不能拿出来一些帮助有需要的人?” 金宝儿气极反笑,“凭什么?” 楚岚轩道,“你身为公众人物,代表的是人间的正能量,你如果不肯帮我不借我钱,那你就不配做明星。” 金宝儿,“呵!” 他分明就是在胡搅蛮缠。 明星是公众人物。 但明星和大家一样也是人。 怎么?别人的钱是钱,明星的钱就不是钱了? 明星的钱难道就是大风刮来的,而不是靠自己的劳动换来的? 当明星就得无私奉献? 当明星就一定得做慈善了? 说什么明星就得代表人间正能量,这不是道德绑架是什么? 金宝儿冷冷地注视着楚岚轩。 却在心里深深地鄙视起自己。 上辈子是得了近视外加青光眼吗? 不然怎么会看上他这种人渣? 她忽然觉得,与宇文邕炒CP,都比和他这种人间渣子正儿八经的谈恋爱强个百八十倍。 她揉捏着翻腾的额头,对他说,“你可以长跪不起,但有人能将你‘请’走。” 她话一出口,他立马知道她要干什么。 他一改弱者的形象,“噌”地站起来,并赶在她按下床头呼叫器之前,一个箭步冲过去,抓住金宝儿的手一口咬了下去。 “啊——” 金宝儿惨叫一声,松开手。 呼叫器“吧嗒”一下从她手中脱落,砸在床头的栏杆上,发出一声脆响。 她面红耳赤地瞪着他,“你属狗的啊?” 他双手死死地攥着拳头,气喘吁吁,眼睛红的吓人。 她真怕他会做出更可怕的事情。 身体使劲儿向后缩了缩,咬牙切齿,“滚!滚出去!” 她已经没有任何耐心可以给他。 并且,对待他这种人渣,根本不必讲礼貌。 但下一瞬,只见他一头撞向了她的床头…… “咚!” 头骨撞在坚硬的铁栏杆上,发出骇人的响声。 “啊——” 金宝儿满脸惊愕,从床的另一边跳下去,看他就像在看一个走火入魔的疯子。 他摇晃着跌倒,身体撞到床头柜,DuangDuang的。 他仰头着,咧着嘴冲她阴笑。 殷红的血从他额角的伤口汩汩地冒出,迅速分成几道,在苍白的脸上蜿蜿蜒蜒,狰狞可怖。 他胸口剧烈地起起伏伏,几乎一字一顿,“你借?还是不借?” …… 南阙花苑。 这个时候的宇文邕还没有歇息,正在书房中处理邮件。 忽然,手机铃声响起。 他本不欲理会,然眼角的余光却瞥到屏幕上的那个名字。 金宝儿。 于是,他没有犹豫分毫。 “喂!” “老、老板救我……” 金宝儿在电话里颤抖着嗓音,结结巴巴地说道。 他眸色一沉,“你在医院吗?” “在。” “医生在你旁边?” “在。” 宇文邕的眉头拧紧,“出什么事了?” 她没有离开医院,便不大可能是人身财产受到了威胁。 而倘或是她身体上又增添了什么毛病,她何须给他打电话?旁边的医生就能帮她解决。 可他到底还是猜错了。 她虽然没有离开医院,但人身财产却依然受到了威胁。 金宝儿将不久前所经历过的事,一五一十的都跟他讲了。 宇文邕心里燃着熊熊的怒火,但跟金宝儿说话时,语气却很温柔,甚至比平时更温柔。 他安抚她的情绪,并询问她,“宝儿,你受伤了没有?” “没。”她实话实说,“只是被吓得不清。” 她现在已经不敢一个人回病房了,只敢待在医生的办公室里。 她担心楚岚轩会再次像疯了一样冲到她面前,然后做出更出格更可怕的事情。 说来也是惭愧。 她虽然心理年龄三十岁。 但胆子也就只有三岁。 “你先和医生待一会儿,我这就过去。”宇文邕道。 现在的时间,已经快凌晨一点。 驴都睡了。 他却决定要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