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露台边缠绕的藤蔓根茎蜿蜒, 民国建筑的外立面是弧形造型, 浪漫典雅。老式的纯铜把手旁栽满鲜花, 通铺的马赛克瓷砖, 右侧还置了张檀花秋千椅。 向晚径自坐下, 低头看手机。 这一刻她忽然有些同情陈景尧。连女人之间都尚且如此, 男人就更不必说。 她靠在秋千上,高开叉的礼服因为坐姿带出一双修长笔直的腿。肌肤瓷白近乎反光, 光影交错照进来,格外妩媚勾人。 秋千上的人还没意识到,场子里早已人心攒动,跟着不动声色投来不少目光。 露台门后纱帘半拉,后面站着几个姑娘,有一搭没一搭的小声说话。 “听说你姑家的女儿和谢家那位订了?” “快了,下周办订婚宴。” “我可听说谢家那位外头养着个小妖精呢,你姑就这么把女儿往火坑里推?” 那人嗤了声,“人嫁的是谢礼安吗,嫁的是谢家。再说正妻终归是正妻,还能叫人翻出天来不成?你明儿随便换个人,哪个不比谢礼安玩儿的花?” “说的也是。” “我姑犯不着跟个戏子较劲,多丢面不是。可不代表没人愿意替她脏了这手。” “什么意思?” “没看热搜呢,那小妖精进医院了,听说喝酒喝到差点儿胃出血。” “这么狠?” “可不,说是为了争取一部新筹备的电影二番位,你说可不可笑?这回是喝酒,下回是什么就不知道了。” 几人笑起来,这事在她们嘴里就跟笑话似的,闲着拿来高兴高兴。 向晚指尖微蜷,点开微博,果然看到热搜上有方龄就医的话题。 她叹口气,给方龄发微信:[你没事吧?] 等了会儿那边也没回。 陈景尧就是在她对着手机发愣时走过来的。 他身量高,站在向晚跟前,遮住仅有的半束灯光。他居高临下睇她,笑道:“发什么呆?” 向晚迟钝地抬眸,“谈好了?” “嗯。”陈景尧淡淡应一声,“跟谁发消息?” “方龄。” 向晚注意到陈景尧脸上的笑淡了几分。 他在她身边坐下,秋千一时变得局促起来。 向晚忍不住挪了挪臀,往边靠。她裙摆因着挪动的幅度,露出更大片的雪白,烫了陈景尧的眸。 他眸光邃暗,不动声色地将挽在手臂上的西装外套取下来,搭在她腿上。 向晚笑,“陈公子选的时候都没在意,这会儿再来这一招是不是晚了?” 他说:“只是觉得黑色很衬你。” 但又不想别人看到相衬的你。 极致的冷被她穿成极致的艳。怎么能不漂亮。 陈景尧身上有淡淡的酒气,混合着烟丝,是苦涩醇香的味道。陡然贴近,叫向晚仿佛也在这样的气息中感受到几分醉意。 她糊涂了。 “你怎么不问我和方龄聊什么?” 陈景尧撩下眼皮,抬手把玩她的发丝,他声音温柔语气却是凉薄:“谢家的事你别掺合。” “掺合?”向晚失笑,“我什么身份我还是知道的。” 这回换陈景尧笑了,他指尖微微用力,漫不经心道:“晚晚,很多事情表面越是光鲜亮丽背后越是颓败不堪,你改变不了。” 向晚微愣,似懂非懂地抬头看他,“你也是?” “我不会叫自己陷入这种颓败。”他说。 ——两弊相衡取其轻,两利相权取其重。 这是老爷子决定让他独挑大梁时,教他的第一课。 “陈公子还真自信。”向晚不免唏嘘。 她心头好似被重山压着,喘不过气。 沪市的冬天不比京市狂烈,又像是小火慢炖,将人摆在冰面上,任由寒气一点点渗透进骨髓。 向晚有些后悔和他讨论这个话题了。 她抱了抱胳膊,忍不住打个寒颤。 陈景尧亦没有打算多说,将她揽到怀里轻声问:“冷?” 向晚不客气回道:“您试试这天穿着裙子坐外头。” 这话荒唐无礼,却是惹的陈景尧唇角轻扬。他哄人的本事自有一套,牵起她的手放在掌心搓热,又给她取暖。 “我的错。向小姐想怎么着,今晚任凭你处置。” 有人止不住好奇,从宴会厅往露台这边睇。 不少人看见向晚推开陈景尧,紧接着一眼瞪过去。出奇的是陈四公子也没恼,反倒被她逗笑两声,愉悦的将人往怀里扯。 他们走时拍卖会只进行到一半。 男人送陈景尧下楼,边走边说:“那幅字画改天回京市我亲自给你送去。” 陈景尧应声。 就在他拥着向晚上车时,男人眼皮一跳,喊住人。 “我这儿前阵子新得一小玩意儿,瞧着同向小姐气质挺配,您若不嫌弃稍等片刻,我叫助理送出来?” 向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