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否认。 刚说完下一秒,陈景尧抬手将她身上欲盖弥彰的被子甩到地上。一个翻身,双臂收紧撑在她身侧。 躯干相贴,莫名引火。 他语调懒散,尾音微扬,“谁大半夜吵着要去看升旗的。现在还不安分点儿?” 他是真困的不行。 昨儿晚上答应陪她去看升旗,就真不是开玩笑。哪怕她早就抵不住睡过去,但他还是硬生生熬了一宿,直到仪式结束才带她回家。 结果还没睡两小时,就被她闹醒。 听出他语气里的控诉,向晚第一时间将视线错开,低声道,“我那是喝多了。” 陈景尧笑了声说:“那我还挺喜欢你喝多的,比这会儿可爱。” 向晚脸上一赧,小声道:“你先起来好不好?” 他身子沉的很,完全没同她客气。身上有淡淡的沐浴露的香味,和满床属于他的凛冽气息。 陈景尧的脸埋进她脖颈,轻吁口气。“别动,让我缓缓。” 至于要缓什么,他没明说。 向晚并非不谙世事,感知也正常,当即偏过头什么也没说,一颗心就差跳出喉咙口。 他到底是怎么云淡风轻的说出这种话的? 好在陈景尧并没打算做什么,几分钟后便侧身,从她身上下来。 他起身顺手套了件上衣问道:“饿吗,想吃什么?” 向晚脚踩在地毯上,双手抱了抱胳膊,“我外套在哪?” 陈景尧回头睇她一眼,走到衣帽间,随手抓了件自己的线衫给她。 “先套上,走的时候再拿。” 整屋供暖,恒温恒湿的房子,实在无需多此一举穿外套。 向晚不动声色地瞥过他的衣帽间,伸手接过。 他衣帽间很大,各个区域划分清楚。西装衬衫一类的正装整理在一起,和休闲常服区分开。整柜的腕表和袖扣摆放整齐,看样子是在这儿常住的。 “又在想什么?” 向晚抬眸,伸手将他宽大的线衫套上,“我以为你这儿应该会有女装。” 陈景尧笑笑,明了道:“拐着弯儿讽刺我呢。” “我看陈先生这一套做下来挺熟练的。” 陈景尧有时觉得她还挺矛盾的。 一面抵抗不了他持续输出的好意,一面又好像挺瞧不上他这番做派。自个儿还没适应,说出口的话就跟带了刺尖。 可他天生反骨,纵使尖刺伤人,也毫不犹豫想要去触碰,去沾染。 男士线衫穿在向晚身上委实又大又长。她手臂轻抬,领子便松松垮垮地朝一边滑落,露出削薄的肩背和凝白细长的胳膊。 陈景尧走近她,微凉的指尖替她把衣服拢上去,笑道:“下次好奇可以直接问我。” 不必这么试探。 向晚再次语塞。 “卫生间留给你,洗完出来吃饭。”陈景尧留下这么一句话就出了卧室。 直到向晚走进卫生间,才知道他那话没骗人。 洗手台上摆着一个电动牙刷,男士的洗面奶和刮胡刀。淋浴间大理石壁龛上只简单放着几瓶沐浴露和洗发水,完全没有女性驻足的痕迹。 向晚也说不清这时候的自己在想什么。 或是松了一口气。她内心膨胀的负罪感像是快要撑破的气球,在这一刻砰的一声被针戳破。 站在淋浴间想了又想,也没找到答案。 洗完头洗完澡,向晚重新穿上衣服走出去时,陈景尧已经坐在餐桌边看ipad。 他应该也刚洗过澡,有几根头发丝微湿,自然地垂在眼角。 他抬头睨了向晚一眼,冲她招招手,“过来。” 向晚走过去才发现,厨房里多了一道忙碌的身影。 是个五十岁左右的妇人,瘦瘦长的个子,衣着朴素,面相和蔼。见她出来主动笑着打声招呼,“姑娘你好,快来坐。” 陈景尧介绍:“从前跟着伺候我母亲的赵姨。” 向晚点点头,跟着他的称呼喊了声。 这是她第一次听他提起家人。 向晚不是没听人介绍过他。或是听林峻豪说,或是听莫立群他们在路上八卦。但凡提到陈家,他们都是一脸讳莫如深的表情。说多了怕坏事,含蓄了又怕旁人真听不懂。 赵姨端着三明治和牛奶走出来,放到向晚面前。 “不知道你爱吃什么,就都做了些,喜欢吃什么就多吃点。” 赵姨站着,说话时不禁低头打量向晚。 长得讨喜,五官精致漂亮,一双眸子眼尾微扬,自带媚意。倒像是陈景尧会喜欢的长相。人也坐的笔直规矩,睫毛轻颤,小口咬着三明治。 “味道很好。”向晚抬头笑道。 赵姨朝陈景尧那儿瞥一眼,才回道:“你喜欢就好,下次还给你做。” 向晚笑笑没应声。 是因为就凭她和他的关系,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下次。只当赵姨客气一声,自然不会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