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的门窗都被卸了。 向晚拿着麦,跟在莫立群身后,庆幸自己今天穿的是平底鞋。 如莫立群所说,有个别爱蹭流量的博主已经开始直播。 老房子层高低,总共六层。 轻生者就站在六楼的平台上喊,“叫你们负责人出来。” 莫立群转身对向晚说,“你去他家看看,能不能采访到当事人家属。” “好的。” 向晚往楼房走去。 刚上二楼,就听到一阵阵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门户大敞,她顺势敲敲。 只见一个女人抱着大约四五岁的孩子,就坐在逼仄狭小的客厅里。那孩子哭的满脸通红,猛烈咳嗽。 向晚礼貌进屋,问对方能否接受采访。 一来一去的十多分钟里,她在女人断断续续的描述下听了个大概。 记者采访是有一套话术,如何引导,用话题博关注。向晚一看这种情况,也就没多问。 就在她关掉摄像的同时,窗外传来刺耳的刹车声。 向晚起身告辞,抱着麦克风,和摄像老师一起下楼。 楼道口停了三辆奥迪,门从外面被拉开。 陈景尧从中间那辆车上下来,随后陆陆续续又下来七八个人,跟在他身后。 他表情仍旧淡漠,一身黑色西装熨贴笔挺,下车时顺势扣上扣子。削薄的唇紧抿,透着些生人勿进的冷峻。 向晚被头顶日晒的阳光晃了下眼,她双眸微眯,正巧与看过来的陈景尧四目相对。 许是意外会在这里撞上,陈景尧眉梢轻轻挑起。 和上一回的西装衬衫不同,向晚今天穿了条杏色针织包臀连衣裙,外头套的是同色系的外套。这样的装扮将她五官优越的攻击性柔和开,倒是显得端庄温婉。 很符合她的职业。 莫立群和李禹恂适时赶来。 看到摄像机,陈景尧身后的助理立刻站出来,将他们往回挡。 “不好意思,今天不接受采访。” 莫立群:“陈总请您说一下吧,您对于这家住户后续的安排是什么?您会接受他们的要求吗……” 助理见他还问,脸都快黑了。伸手挡住摄像机,将他们往外推。 “说了不接受采访,你们哪个台的……” “姜牧。”陈景尧出声,“注意态度。” 助理被喊住,只得悻悻往后退。 陈景尧上前,他就站在摄像机前,眸光瞥过向晚手上的麦克风。 有几秒停顿,向晚被他的眼神盯的,一时忘了反应。 而陈景尧接下来的动作,更是让她茫然无措。 他从她手中拿过麦克风,一口京腔,字正腔圆。 “京广严格按照搬迁赔偿协议,规范合法的实施本次搬迁计划。该补偿的,在合理范围内,我们一分不会少。同样,对那些心怀不满,妄图想要漫天要价的人也绝不纵容。这就是我们的态度。” 说完,他将麦克风重新递回给向晚。 没再看她一眼,带着身后一拨人,浩浩荡荡上楼。 * 陈景尧走后,便有人来带他们去项目施工的临时休息室。 拿到了京广的独家采访,哪怕就简单几句话,莫立群也十分高兴。 台里今年有一个晋升名额,说是就在他们组和经济金融组里选。 莫立群资历深,职场这条路走的却并不顺。 和他同时期进台的前辈,大多都已是中层。唯独他,还吊在民生栏目里不上不下。 这也是他拼了命找新闻素材的原因。 李禹恂没管莫立群。 他思绪飘忽,正对着向晚坐,眼神有意无意,看了她许多次。 “向晚,你跟那位陈总,认识吗?” 向晚没抬头,语气冷淡:“不熟。” 李禹恂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没再多问。 向晚觉得闷,拿了瓶水出去透气。 谁知就在临时搭建的棚房后面,遇到了正在抽烟的陈景尧。 那位要轻生的住户已经被消防员劝了下来,这会儿两方正在谈判。 陈景尧吸口烟,懒散地掸下烟头,偏头看她,“没想到你在电视台工作。” 向晚点头,“实习而已。” “还没毕业?”他问。 “还有半年。” 陈景尧笑了下,“那真是见笑了。” 知道他在说今天的事,向晚语气平平,“做我们这行的,早就见怪不怪了。” 陈景尧掐烟的指尖微顿。 他抬头,觑了眼向晚的侧颜,“听向小姐的意思,像是对我挺不满。” 向晚学他,也笑了声。 “不敢。京广这么大的企业,应该没什么事能难过陈总。” 陈景尧吐口烟,“新闻媒体人都像你这么会讽刺人么。” 向晚到京台时间不久,一进台里干的就是民生栏目。 做他们这行的,尤其是民生记者,见惯了强权势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