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怎么看?”罗半夏问道。罗半夏、杜文姜和卢杏儿三人围坐在警局的会议室,进一步整理案情。 “从动机上看,这四个人都有嫌疑。妻子乔美云可能因为长年累月的孤独而痛恨患有精神疾病的丈夫,虽然现在不能肯定她与孟伯的私情,但弑夫另嫁的可能性还是存在的;儿子何晟在学术观点上跟父亲相悖,同时女朋友的事情又遭到父亲反对,父子之间积怨较深;余林姗的背景还不明朗,但她对致幻剂很感兴趣,或许有某些我们未曾了解的动机;至于孟伯比较单纯,可能就是为了替乔美云解脱吧?”杜文姜整理总结道,“你们觉得呢?” “嗯,他们不仅在动机上有嫌疑,而且也拥有作案的时间和可能性。”卢杏儿说,“这间钢铁屋子如此诡异,也只有非常了解它的人才可能下手。只是,这钢铁密室的诡计一日不破解,凶手就无从谈起啊!” 罗半夏沉默着不说话。杜文姜问:“小夏,你似乎不太同意?”“嗯……我还是觉得,何教授的死可能跟他研究的致幻剂有关。杏儿,何教授的那台电脑修好了吗?”罗半夏说。卢杏儿无奈地摇了摇头,说:“电脑旁边的那杯水倒翻,浸湿了主板和硬盘,想要修复起来非常困难。”——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罗半夏寻思道:“会不会凶手的目的就是要破坏那台电脑?” “不会吧?如果电脑里面有关于致幻剂的重要资料,凶手为什么不干脆把电脑带走呢?”卢杏儿说,“相比于单纯地破坏数据,获取数据不是更有效吗?” “大概凶手已经把数据拷贝走了吧?” “不!”卢杏儿坚决地摇头,“虽然修复起来很困难,但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茂威汀给我介绍了一个电脑天才,据说还是有希望恢复一部分数据的。让这些数据落入警方手中,显然是凶手的失误啊!” “你说的那个电脑天才是谁?”听到茂威汀的消息,罗半夏不禁提高了警惕。这个冷傲的男人无缘无故出现在现场,还如此热心地提供帮助——肯定不是免费的午餐。 “嗯……是一个叫作简三郎的男人,好像你也认识吧?”——简三郎?就那个纨绔公子哥儿,他竟然是电脑天才?罗半夏有种世界观被毁灭的感觉。“杏儿,你跟茂威汀怎么搞在一起了?他可不是值得信任的人。”“什么叫搞在一起?小夏,说话不要太难听啊!”卢杏儿笑道,“我只不过觉得,他还挺有魅力的。”“你……”罗半夏对于“外貌协会会员”卢杏儿的直白感到无语。“怎样?难道就许你跟他同居,不让我和他亲密交往吗?”卢杏儿取笑道。“都说了没有同居,没有!”罗半夏气恼得几乎要跳起来。“你们都别吵了……”这时,一直在沉思的杜文姜突然发话道,“那个密室的诡计,我想应该已经破解了。”“什么?”两个美女异口同声道。“对啊,其实不是什么了不起的谜题。”杜文姜耸了耸肩,“你们刚才不是问,凶手为什么没有把电脑带走吗?很简单,凶手根本没有进入钢铁屋子里面。”“没有进入?那他是如何将何教授吊起来的呢?”“利用那扇犹大之窗呀!”杜文姜笑道。“你是指那扇矮窗?”罗半夏皱着眉头,“怎么讲?” 杜文姜舒了口气,说:“那扇矮窗虽然很小,但是却可以通过一个人的脑袋。凶手把何教授骗到矮窗旁边,让他伸出脑袋,然后用绳子从斜上方勒住他的脖子,可以在短时间使何教授昏死过去。随后,凶手再利用某种重型的钩子,把绳索甩到空调通风口中,绕过何教授的脖子把他吊起来。整个作案过程就完成了。” “绳子,钩子,甩到空调通风口,绕过脖子……”罗半夏努力地在脑海中想象着杜文姜所描绘的画面。可是,越想那画面就越混乱,完全不得章法。 “我不明白,绳子的一端从空调通风口穿过之后,如何回到凶手的手中?”卢杏儿提出了疑问。“哎呀,绳子上有铁质的钩子嘛,用强力磁铁把它吸过来不就行了。”杜文姜回答得轻描淡写。“磁铁?那得多强的磁力啊!”卢杏儿反驳道,“如果凶手真的利用了那种磁铁,肯定会干扰到附近居民的电器使用。”罗半夏点头赞同:“这个手法好像行不通。”杜文姜有些泄气地沉默了半晌,又说:“或许,凶手通过某个理由欺骗了何教授,让他亲自把绳索穿过空调通风口,然后拿到矮窗旁边。待到勒死教授之后,就直接拉动绳索把尸体吊到半空。没错,就是这样。真正的凶手是何教授最亲近的人!” 话说完之后,会议室内有片刻的宁静。罗半夏和卢杏儿对于这个异想天开的诡计都有些怵头,但一时半会儿还没弄明白杜文姜的描述。“让何教授亲自把绳索绕过通风口?凶手得编出什么样的理由啊?”卢杏儿说。杜文姜略一沉吟,说:“不难啊!只要说帮何教授把什么东西吊起来就行了嘛,比如挂个灯笼之类的……”——好牵强的借口,几乎可以说是强词夺理了。罗半夏反驳道:“就算你所说的理由成立,那么凶手把何教授吊起来之后,如何把尸体固定在空调通风口处呢?别忘了,绳子的另一头还握在凶手自己手里呀!”“哈?”杜文姜的眼珠来回转了几次,终于也认识到了自己推理中的短板。 如果要用杜文姜所说的方法把尸体吊起来,那么凶手必然要利用定滑轮的原理来拉动绳子。在这种情况下,凶手要如何处理手中那一端的绳子呢? “你光想着可以在矮窗边勒死教授并吊起尸体,却忘记了不进入钢铁屋子是无法把两头的绳子系住,固定在通风口的铁栅栏上的。”罗半夏一语中的。 杜文姜还想垂死挣扎:“不对不对。让我再想一想,肯定有什么特别的绳子打结方法,可以既固定住绳子,又能够拉动的……”卢杏儿在一旁笑眯眯地望着杜文姜,心想,为什么这个屡屡想在罗半夏面前表现机智一面的富二代,总也摆脱不了悲剧男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