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姐,菜够吃了,不用再做啦!”餐桌旁,一个青春靓丽的美少女正对着一个阴沉冷峻的男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吃着饭。 堂堂刑警大队副队长罗半夏警官却系着围裙,在厨房里面掌着大勺,为那一对上辈子的冤家做饭。自从父亲去世之后,她已经很久没有那么大张旗鼓地做菜了,虽然厨艺不知道下降没有,心境却明显有所不同。 为了报答茂威汀解决了那次春运列车的大危机,同时又挺身而出救了高珊妮,罗半夏不得不屈尊请他们吃饭。其实,与其说是茂威汀救了高珊妮,不如说是救了罗半夏自己。 当时,罗半夏义愤填膺,个人英雄主义的情结涌上来,偷偷溜到李孟的侧后方,想要来个突然袭击。谁知,她的行动早就被李孟看在眼里,手中的尖刀一甩,那刀子如子弹般直直地向她飞去,想要躲避已经来不及了。罗半夏闭上眼睛,心想难道今天就要折在这里了吗? 等到她睁开眼睛,却发现眼前有一只男人的手臂,上面插了一把尖刀,汩汩地留着鲜血。黑色的衣服是如此熟悉,男人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连一声痛都没有叫过。 万万没有想到,竟然是茂威汀救了她。在千钧一发的刹那,伸出自己的手臂,为她挡住了那一刀。 ——她的心情五味杂陈。有感激,有感动,有惊讶,更有说不清的疑惑。 那样一个自私自利、形迹可疑的男人,为什么会出手救她? 事后,杜文姜还满腹狐疑地问她:“小夏,你真的在跟那个男人同居吗?” “怎么可能?他只是我的邻居而已。” ——虽然这么说,但是他们租住的房子其实是被房东隔断的。很多时候,他们需要共用同一个客厅和厨房。茂威汀所说的同居,大概是指这个意思吧。 “那他怎么会舍身救你呢?老实说,我本来也想冲上去替你挨那一刀的,结果却没有他快,真是悔死我了。”杜文姜的脸上果然露出了十二万分的悔意。 但是最终,这个疑问还是被束之高阁,不了了之。 而高珊妮竟然住到了隔壁茂威汀的家里,并且觍着脸要求吃罗半夏做的饭。 “威汀哥哥,我还有一点不明白。如果那几个大学生就是火车劫持犯的话,他们一直跟我们在餐车里面,怎么能通过列车播音室广播呢?” “用用脑子,现在通讯这么发达……”茂威汀正夹起一块红烧肉要吃。这与他一贯的冷酷男形象十分不符。 “哦,你的意思是,他们可以放一个手机在播音室里面,然后再开着扩音器咯!”高珊妮眨巴了两下眼睛,“可是,那样的话,他们也得当着我们的面给那个手机讲话才行啊!” “别忘了,有的手机具有朗读短信的功能。”短短的一句话就解决了问题。“哦。我真的好笨哦!”高珊妮怯怯地笑道。 这时,罗半夏正好端着三鲜汤出来,也忍不住发问道:“那么,那场爆炸是怎么弄的呢?他们不可能一上车就带着炸药吧?安检也通不过呀!” “餐车上有明火,可以做饭的。”仍然是惜字如金,不愿意多加解释。“你的意思是,他们引爆了小型煤气罐之类的?”“嗯,有可能哦。”高珊妮天真地附和道。 但是,冷酷男却并没有回答,只顾自己吃着菜。罗半夏有点无处发泄,只得调侃道:“话说回来,你们两个是什么关系?住在一起不太好吧?”——罗半夏是个观念保守的女子。“我是威汀哥哥的心上人。”高珊妮用手挽住茂威汀的胳膊,“我们呀,早就私定终身,总有一天要结婚的。”“别听她胡说。”茂威汀头也不抬地说,“一会儿会有人来接你。”“不行,我不要去!威汀哥哥,我好不容易出来找你,我不要回去。”“别胡闹。”“我不要嘛!威汀哥哥,我知道你在找什么,我对你会有用处的,求求你留下我,好不好?”“我不需要你。”“威汀哥哥……”高珊妮已经哭得泣不成声。 半地下的小酒吧里。 个头矮小的汤川坐在吧台上,一边端着酒杯,一边嘲笑道:“真够狠的。把那么个痴心的小姑娘送回去。留着她也是一个很好的筹码啊。” “我不需要这种筹码。”茂威汀冰冷地说,“你还没把我耍够吗?牧笛子的车票根本就是你给她的,对不对?”“哎呀,小姑娘哭着求我,非要见你。我能怎么办啊?”“一次不忠,百次不用。你我的交易,就此作罢。”茂威汀起身就要离开。“别……别走啊!我可没耍你。”汤川叫道,“你以为,那几个大学生都是吃素的吗?想想,他们的毒品会是从哪来的?”“组织从来不沾毒品这种东西。”“组织里面也出现了异类。有人觉得组织过于古板,所以私底下做一些其他的生意。”“你有新的情报?”汤川低头咂了一口龙舌兰,说:“你想想,几个大学生哪来的渠道和能力贩毒?除非他们背后有更强大的人物……”“是谁?”“比如说,他们的导师。”“导师?”“具体是谁你自己去查吧,这应该难不倒你。”汤川笑眯眯地说,“我要说的只有一句,从叛徒那里,通常总是能刺探到更多的内情。”茂威汀的脸沉浸在昏暗灯光的阴影里,眯起眼睛,露出了凶狠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