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带着惊恐的话语忽然传了来,其中的惧意完全不加掩饰:哥,救救我,救我!” 苏杭呆在那里,可怕的想法逐步从心底浮出。 果然,老七在话筒那面轻笑:打扰你睡觉了。” 苏杭完全想挂了电话,躲在被子里面不回答不理睬,可是他不忍心让自己的弟弟被人欺负,那些男的都是杀人不眨眼的黑社会,简单如安阳怎么能承受? 虽然牙已经因为害怕而发颤,但苏杭还是故作镇定地说:你想怎么样?” 老七笑:不想怎么样,很久没看到你了。” 苏杭发火:你想折磨我就折磨我,你想杀了我就杀了我,为什么总去伤害无辜的人!” 老七拖长了尾音道:你整天躲着不见人,屋子附近那么多保镖,我也遇不见你啊。” 这样的话表达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苏杭躲在黑暗里身体发颤,根本做不出决定。 老七又道:你不出来也好,我就陪你弟弟玩玩,原来那些事,你还没有忘吧,哈哈哈。” 当然没有忘,怎么可能忘。 苏杭抱着自己的胳膊,即使伤口已经痊愈,可他的身体深处却仍在冰与火的煎熬中尖锐地作痛。 话筒里没有多余的声音,静得像是死了一样。 苏杭想起高三那年去长沙的chūn节,小姨幸福的家庭,还有封帆的善良朴实。 那惊鸿一瞥的美好,不能什么都剩不下。 否则,苏灵在天上也不会安心的。 眼泪从苏杭的脸颊无声的滑落,他几乎是视死如归般的轻声说:你想要我怎么做?” 老七语气轻松的回答:来外面找我,不许求救,否则你弟弟就完了。” 苏杭说:那些保镖会自己跟着我的。” 老七道:这没关系,只要你来我告诉你的地址就好。” 苏杭哦了声:我怎么知道安阳没事?” 老七问:我骗过你吗?” 苏杭沉默。 的确没有,他说怎么玩弄人,就会怎么玩弄人,他说我够了你滚回北京吧,苏杭果然平安无事的回来了,他说我还会来找你的,现在也做到了。 老七又笑:不许挂电话,我等你。” 这是个北京极其混乱的大迪厅。 苏杭站在闪闪发光的照片前,凉意就已经顺着脚爬了上来。 路边脏兮兮的,还有些人们随手扔下的酒瓶和垃圾。 几个头发染得金huáng的非主流从旁边吵吵闹闹的经过,还有女生朝他投来暧昧不清的眼神。 苏杭又不是小孩子了,他当然知道可怕之处在哪里。 老七的声音又从蓝牙耳机里面传了出来:进来,我看到你了,到舞池里来。” 苏杭觉得腿根本不是自己的,他多么希望平时那群保镖能出现阻止,或者转身拔腿就跑。 但理智不允许他这样做。 颤抖的抱住双臂,苏杭身体极其僵硬的便往里走去。 迪厅在冬天有着很诡异的热làng。 刚刚陷入其间便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除了震耳欲聋的音乐。 眼前的那些人,真的只能用群魔乱舞来形容。 偶尔旋转的灯光闪过,便映出了苏杭美丽gān净的脸,和他眼底彻头彻尾的绝望。 一步,两步,三步。 苏杭走进胡乱扭动的人群里面,身体站的直直的,那样格格不入。 可他觉得自己没有晕倒就已经是最好的表现了。 呛人的烟味进入鼻息间,苏杭咳了两声,正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忽然被人从身后抱住。 一双肤色深而有力的大手握住了他白皙的手指,然后替他按下了手机上的红色按钮。 苏杭立在原地,动也动不了,只能任这个qiáng壮高大的身体搂着自己,发出了满意的轻笑:很听话。” 苏杭在悬殊的力量差距下显得很文弱,可他还是挺胸抬头,面色苍白的问:我弟弟呢?” 老七说:我说让他走,自然就放了他。” 这话是俯在苏杭耳边说的,温热的气息顷刻散在脖颈之间。 苏杭就如同个坏掉的玩具,呆呆的站着不再出声。 老七问:你紧张什么,好久没见了,让我看看你瘦了没有?” 说着就硬生生地卡住苏杭的下巴,把他扭过身来。 尖俏美丽的脸,纯黑的眼眸显得有些空dòng,还有些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