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赏我几个耳光吧。dangkanshu.com 如意拿捏着娇美的音腔问道:“夫人,这人叫什么?是什么来头?” 卜清柔和蔼地笑道:“将军说,咱们都是姐妹,她比你们年长,往后你们就叫她容姐姐吧。” 如珠“呸”了一声,捏起一颗小小的果子往嘴里塞,懒洋洋道:“夫人,如珠觉得,不能以年纪来计,谁进府早,谁就是姐姐。好比夫人进府最早,是将军的发妻,是我们所有人的姐姐,她应该叫我们五个为姐姐才是,夫人觉得呢?” “这可不行,会坏了府中规矩。”卜清柔为难道。 “行,怎么不行?”如意得意道。 “假若将军问起来,姐姐就说是如珠说的。”如珠抿唇笑道。 如环、如莲、如玉纷纷附和,催促我快点叫她们姐姐。卜清柔歉意地看着我,很为难的模样,眼底却有隐约、阴险的笑意。 我深深地吸气,松弛了脸,让人看起来有点笑意,“诸位姐姐进府比容儿早,日后容儿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还请夫人和诸位姐姐多多担待。” 有朝一日,我会让你们跪在我面前求饶! 五个侍妾眉开眼笑,得意洋洋地娇笑。 如意眸光一转,问:“夫人,将军这几夜是不是都在她那里?” 卜清柔点点头,如意笑道:“如意见将军这几日总是板着脸,必定是她不会服侍将军,将军才会气成那样的。” 其他四个立即附和,如意又道:“夫人,既然她不会服侍将军,不如现在就****她,待她学会了如何服侍将军,将军就不会受气了。” 卜清柔好笑道:“你又想怎么样?” “不如让她给如意捏捏、捶捶。” “这怎么行?” “行的,夫人,如意也是为了将军好。” “这……妹妹……”卜清柔愁苦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还不过来给我捏捏?”如意以上位者的姿态命令我。 我走过去,轻轻捏按她的肩。她说力道轻了,我就加重力道,她说重了,我就减轻力道,有求必应,毫无怨言。其他人抿嘴偷笑,好像在笑我是天底下最蠢的傻瓜,竟然瞧不出她们有意戏弄我。 接着,如珠清咳两声,道:“将军喜欢饮茶,你必须学会沏茶。我的茶没了,你为我沏一杯吧。” 我拿起茶壶,为她斟茶,旁边的如环故意撞我,茶水就冲在如珠的手臂上。如珠尖叫一声,麻利地操起那杯茶,泼在我身上,又利索地扇了我一巴掌,花容变成怒容,骂道:“贱人,你作死啊,竟然把茶水倒在我身上!” 脸颊辣辣的痛,我捂着脸,心想着所幸那茶水只是温的,不然必定被烫伤了。 卜清柔站起身,连忙为我说话:“妹妹是无心的,不是故意的,如珠,你不要这样……毕竟是自家姐妹……” “谁跟她是自家姐妹?”如珠破口大骂,“你是不是妒忌我年轻貌美?你个人老珠黄的贱人,抓不住将军的心,就想拿茶水毁我的容,今日我一定要扒了你的皮!” “住手!”卜清柔大声喝道,“这是将军府,不是市井菜场,岂容你动手胡来?” 闻言,如珠不敢上来打我,怨恨地瞪我。 我不动声色地站着,心中无惧。 如珠转了一副嘴脸,可怜而凄惨道:“夫人,这贱人妒忌如珠得**,恨如珠**她,心存怨恨,拿滚热的茶水毁如珠的容与身子,夫人要为如珠做主呀。” 如意接口道:“夫人,这种贱人怎么能服侍将军?倘若伤了将军,那如何是好?” 卜清柔苦口婆心地劝道:“我知道你受了委屈,可是,将军千叮咛万嘱咐,咱们姐妹要和和气气,齐心协力服侍好将军,不能多事端。” “夫人,是她挑起是非,不是我们呀。今日夫人若不惩治这个贱人,她就更加嚣张狂妄了,早晚会拿茶水泼在夫人身上啊。”如珠气得将茶杯摔在地上。 “如珠,你怎么越说越离谱了。”卜清柔叹气,不知道怎么劝说了。 恰时,有一人朝这里走来,身格魁梧挺拔,袍角微微掀起,面容冷冽无温,正是将军,刘曜。 ☆、第132章 并非无情 如珠立即迎上去,依在他的胸前嘤嘤哭泣,诉说自己的委屈、数落我的不是。 他扶着爱妾坐下来,冷目瞪我,接着以瞧不出情绪的目光扫了一圈。 卜清柔立即将整个事情说了一遍,极尽歪曲之能事,说我不愿伏低认小,心高气傲,与几个妹妹一言不合,发了口角;说如珠心直口快,说话是难听了些,但我心存怨恨,将滚热的茶水泼在如珠身上,伤了人。 如珠依偎在他怀里,娇滴滴地哭道:“将军,如珠当她是可亲可敬的姐姐,她却这般敌意,将军要为如珠做主呀……” 在我面前,他故意做出与别的女子亲昵的样子吗?此时此刻,我心口隐隐作痛。 “你想本王怎么做?”刘曜淡淡地问。 “地上的茶盏碎片是她摔的,不如……”如珠的小手抚着他的胸,“她也挺可怜的,就让她回去歇着吧,不过要从这些碎片上走过去,如何?” “好!有意思!”他豪爽地应了,捏捏她的脸蛋。 “妹妹,今日是你的错,你就照做吧。”卜清柔装得多么贤淑温良。 我看着刘曜,他刀削斧砍般的脸庞点染着浅浅的笑意,仿佛很期待看一场精彩的戏码。心中千般滋味,眉骨酸热,我千算万算,料不到他会这般绝情! 他竟然这般待我!世间男人果然都是薄情郎! 既然你对我这般冷酷无情,那么,这次我就如你所愿,一次还清,从此互不相干。 深深吸气,我毅然迈步,踩在碎片上,一步,一步,又一步…… 众妻妾看着我受刑,或窃笑,或鄙夷,或冷漠。 那尖锐的碎片刺破了鞋底,刺入脚板,钻心的疼令我不敢再迈步。 痛彻心扉。 最大的痛,莫过于,自以为的爱,变成了恨。比身子所受的痛强烈百倍、千倍的是,心痛。 如环和如玉催促我快点走,我只能继续走,即使这双脚伤痕累累,我也要走下去! 这一,就是这般荆棘丛、刀光剑影,这条路,就是这样心痛如割、死沉。 刘曜的脸膛平静得令人心寒,瞧不出分毫的心疼,我心中仅存的希望,如水中幻影,破灭了。 茶盏的碎片刺入脚板,割裂了血肉,钻心的疼,噬骨的痛,四肢百骸都在痛……心碎了,宛如地上的碎片,我艰难地喘着,泪水簌簌掉落……又一阵彻骨的痛袭来,我再也支撑不住,软倒下来…… 原以为会倒在这些碎片上,却没有,一双有力的长臂揽住我,横抱着我。 模糊的泪光中,我看见,刘曜不显喜怒的脸依然冰寒,眉宇间却藏着忧色。 他抱着我,大步流星地离开,不理会五个侍妾的喊声。 回到厢房,他将我放在**榻上,我紧紧抱着他的腰身,不松手,他低沉、克制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我看看你脚上的伤。” 我就是不松手,埋脸在他的腰间,泪水哗哗地流,呜咽声不绝。 刘曜揉着我的肩,默不作声,但我知道,他到底不忍心让我受伤——他对我还有不忍之心,证明他对我并非无情;正因为他爱我,才会伤得那么重,才会气不过,才会想着也让我尝尝受伤、心碎的滋味。 哭了晌,他为我拭泪,然后察看我双足的伤,小心翼翼,疼惜不已。 在洛阳郊野的溪谷,他捧着我的双足,拭去水渍,温柔深情……那一幕,镌刻在心底,此此世都不会忘。而今,我的双足为他受伤,他心痛吗? 他抬眸看我,痛色分明,我明白了,笑了,此时无声胜有声。 大夫来了,察看我脚底的伤,说所幸没有割伤经络要害,否则这双足就废了。 包扎后,大夫开了药方就走了,阿宝跟着去取药。 刘曜看着我,目光沉静,不显喜怒,我心想,他应该会说点儿什么吧。 “你好好歇着,我还有要事,改日再来看你。”他漠然道。 “将军就这么绝情吗?”心口闷闷地痛,我凄楚地问。 他站起身,我奋力撑起身子,想拽住他的手,却没有够着,他迅速地迈步离去。 我不能放弃,我必须抓住这个机会!于是,我叫着他,伸着手臂,从**上滚了下来。 他立即回身,紧张地抱我起来,将我放在**上,我勾着他的脖子,不让他轻易地丢下我。 “你的脚已经伤了,为什么还这么不爱惜自己?”刘曜掰开我的手,却掰不开。 “既然将军对我不再有丝毫怜惜与情意,我又何必爱惜自己?”我凄凉道,楚楚地看他。 四目相对,很近很近,他眼中的我,伤心欲绝,怆然涕下。 他的脸孔就在我上面,鼻息温热,黑眸沉沉,“纵然没有人珍惜你,你也要珍惜自己。” 我决然道:“倘若如此,我宁愿,此永相绝,永不相见。” 刘曜的目光变了,缠绕着丝丝的痛;须臾,他调整了坐姿,搂抱着我,就像以往那样,温柔热烈,**深沉。 将计就计,以身上的伤痛,换取他的怜惜,值得。 我就知道,他只是惩罚我曾经对他的伤害,并非对我无情。 “疼不疼?”他的掌心贴在我的腮上。 “不疼,真正疼的是,这里。”我捂着心口。 他没说什么,只是将我抱得更紧。我抬头,轻吻他的脸颊,他轻笑,低头一啄,吻住我的唇。 慢慢地,这轻柔的吻,变得激烈起来。 有人推门进来,刘曜松开我,我仍然依在他怀中,阿宝端着汤药站在门前,颇为尴尬,“奴婢不知……将军恕罪……” “汤药搁着吧,退下。”我吩咐道。 “是。”阿宝偷偷地觑了一眼,躬身退出去。 “我记得,当年我晕倒在雪地,将军救了我,喂我喝药。”我缓缓道。 “还想我喂你喝药?”刘曜眨眸一笑。 “将军不愿意么?” 他端来汤药,递在我唇边,我莞尔笑了,伸手接过汤碗,他却道:“不是要我服侍吗?” 我心中如蜜,由他伺候着喝了苦涩的药。 尔后,他抱着我,静静的,仿佛光阴静止,仿若天地不再,仿似万物消失,只有他和我,以及我们的情。这一刻,心中满满的,甜蜜的幸福漫溢开来,我才明白,刘曜已经深入我的心。 自从司马颖过世,那段刻骨的初情尘埃落定,封存在命的最深处,而刘曜,站在最明亮、最温暖的地方,望着我,我不由自主地向那处温暖走去,靠近他,汲取那令人留恋的暖意。 或许,更早以前,早在我是单千锦的时候,早在刘曜与刘聪对我发动柔情攻势的时候,刘曜就悄悄地占据了我心中的一角,只是我没有察觉。 我喜欢他吗?爱他吗? 是的,我喜欢他,爱他,正如曾经爱司马颖的那样。 “今晚陪我,好不好?” “好。”刘曜凝视我,眸光深深,情意沉沉。 这夜,他和我相拥而眠,宛如情深意重的多年夫妻。我睡得很踏实,以为今夜之后,一切风雨、霜雪都过去了,将会迎来灿烂的日子;却没想到,天亮之后,仍然是阴霾重重。 …… 由于伤在脚板,我只能卧**养伤,连续两日,刘曜没有来看我,我以为他忙于公务,也就没多想。第三日,我随口问阿宝,这两日将军是否忙于公务。她说,将军和平时一样,不算忙。 心口仿佛被人捶了一拳,我不明白,如若他不忙,为什么不来看我? 我让阿宝去禀报刘曜,就说我有事见他,可是,不知道是阿宝没去找他,还是他不愿意来,他没有现身。我等了五日,他都没有踏足西苑。 为什么一夕之间就变了?他究竟在想什么?我应该怎么办? 不知道是不是汤药中加了那种让人瞌睡的药,我越来越贪睡,常常日上三竿才醒来,午后总觉得倦怠,一躺下来就睡沉了。仔细算来,一天十二个时辰倒有六个时辰在睡梦中。 为什么会这样?是因为春困和汤药的缘故吗? 那大夫来复诊,我说了这事,他说的确如此,春困加上汤药,人会困倦一些,停了药就好。 可是,又过了三日,情况越来越严重,午睡刚起来一会儿,我就哈欠连天,又想睡了。 这太不寻常了。 我心一计,将吃剩的饭菜放了两日,酸腐时吃入腹中。个时辰后,我腹痛不止,又呕又泻,让阿宝去叫大夫来。她见我病情严重,就叫人去请大夫来。 一个时辰后,我拉了五六次,瘫在**上,虚软得没了力气。 卜清柔带着大夫来了,我有气无力道:“夫人,我就是吃了这大夫的药才变成这样的……我不吃他的药……” “妹妹稍安勿躁,是不是大夫的药出了岔子,还需把脉才知道。”卜清柔淡定地笑,示意那大夫给我把脉。 “走开!”我拼了仅存的力气,怒声呵斥,接着坐起身,端起以往上位者的架子,凝眸瞪着她,“假若我有何不测,你担待得起吗?我死不足惜,可是你和将军多年的夫妻恩情是否不受影响?” ☆、第133章 惜花 她似乎被我发怒的模样吓住了,静默须臾才道:“妹妹怎么会有事呢?既然妹妹说这大夫医术低劣,那我就为妹妹另请一位大夫。” 个时辰后,另一个大夫来了,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