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陈剑飞体内释放出来的陈逸飞呆呆地看着眼前一切。 通过和隐藏到体内的陈剑飞交谈,陈逸飞才明白,自己傻乎乎地在楼梯上抱着一个香炉在干什么。 “阿飞,你做什么呢,还不赶快上来?”秦大小姐在上面叉着腰,呵斥他道。 陈逸飞炸了眨眼,抱着香炉走了上去,然后对秦月媛说:“这香炉里有香灰,扑了我一脸。” 秦月媛看着陈逸飞一脸脏兮兮的样子,都快笑岔气了,说道:“既然是香炉,里面当然是香灰了,不仅有香灰,这些香灰还是顶重要的东西!” “怎么个重要法儿?”陈逸飞不耻下问。 “切,连这都不知道。刚不是跟你说了吗,这碧玉香炉可是价值几十万的古董,这古董里面的香灰当然也是古董了,说不定是几百年前的香灰,都是有神力的,有法力的,你把这些香灰弄洒了,你说该不该受罚。”秦月媛瞪着眼睛说道。 陈逸飞眨巴一下眼,忽然把手里的碧玉香炉塞到秦月媛怀里,然后就准备下楼。 “你做什么去?” “你不是说这些香灰也是古董吗,那么我去找吸尘器把它们吸起来,免得把这些价值千金的古董白白丢掉。” 秦月媛瞪眼,鼓着腮帮子,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不用了,我们家还不差这点钱!”秦月媛再次把沉重的碧玉香炉塞还给陈逸飞,“快点把它放好了,洗把脸,跟我过来!” “还有什么事儿啊?” “等会你就知道了。” …… 等陈逸飞洗完脸,把自己洗的干干净净之后,就跟着秦月媛来到了二楼的一个宽阔大厅。 一进去,陈逸飞就吓了一跳,只见整个大厅坐满了人,这些人几乎都是大富豪,大亨,要么就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其中秦九鼎也在内,此刻正在和一个身穿白色唐装的中年人在交谈。 秦月媛让陈逸飞站在旁边候着,自己就走过去和父亲说了几句话。 秦九鼎抬眼看了看陈逸飞,点了点头。 陈逸飞就傻乎乎地站着,看着一大群人聊天,看的无聊,忍不住打哈欠,有些昏昏欲睡。 这时候有人拍他肩膀,陈逸飞回头一看,竟然是很照顾自己的寸爆。 寸爆今天打扮的和平时不太一样,没再穿平时那种夹克衫,牛仔裤之类,竟然穿起了西服,打起了领带。 不过很显然寸爆很不喜欢这身打扮,时不时地用手扯扯领带,总觉得碍事儿的慌。 “阿飞,你怎么来这里了?这里可不是一般人能来的,来的都是鼎爷的亲朋好友。” “我是被大小姐拉来的。” “哦,怪不得。不过你可要注意一点身份,不要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来,一切举止要斯文,有礼貌。”说完,寸爆用手扯了扯自己的裤子,西裤太紧,卡到屁缝里去了。 “尤其要注意诸葛苏那头老狐狸,他最喜欢在这种场合发飙了。”寸爆话音未落,就听一个声音道:“是谁在说我呢?背后说人闲话,可不是君子所为!” 说话间,就见脸色苍白,不苟言笑,吊丧着眉毛的诸葛苏走了过来。 “你是君子吗?你要是君子的话,老子就是圣人了!”寸爆一点都不怵这个家伙。 诸葛苏阴阴一笑,“今天是鼎爷的大喜日子,我不跟你计较!看紧了你的小弟,千万别弄出什么事情,要不然别说你是寸爆,你就是炸弹,我也把你拆掉!” 说完这些,诸葛苏就背着手,朝着鼎爷那边走去。 “靠,装什么大头蒜!早晚有一天我要整死你!”寸爆再次扯了扯西裤,裤子又卡屁缝里去了。 接下来,闲的无聊,那帮人都是有身份的人,都不愿意和寸爆这种光头上面刺着蝎子的粗人说话,寸爆只好跟陈逸飞唠嗑。 从寸爆嘴里陈逸飞知道了和鼎爷说话那个唐装中年人叫金涛,是江海市有名的书画大师,号称书画双绝,平时也最爱收藏一些古旧字画。 在金涛手中有一副传说是仙人陈抟老祖遗留下来的画作《福寿图》,鼎爷看过以后十分喜欢,就打算上千万的重金购买下来,趁今天大寿日子,展览给诸位嘉宾观看。 对于古代字画之类的,陈逸飞也很是喜欢,尤其在图书馆那段日子里,陈逸飞可是把关于古今中外所有名画的书籍全都看了一个遍。可印象里就是没有这什么陈抟老祖遗留下来的《福寿图》。 “也许是自己孤陋寡闻吧。”陈逸飞这样想,“等会儿可要趁机好好见识一下。” 此刻的陈逸飞惦记着见识画作,却把陈剑飞交代他的搜集鼎爷贩毒证据的事情给忘到了一边。 …… 大厅中央,秦九鼎明显很高兴,心情高涨,脸带笑容。 他刚才已经和金涛商谈好了购买古画的价格,1200万! 这个价格可以说很高了,至少在很多人看来,这副古画的价格足以和拍卖会上的一些名画相媲美。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不过在此之前,秦九鼎小心谨慎的性格让他要求再在现场验一验那幅古画。 金涛见此,也没拒绝,就招呼身边人把自己珍藏的那幅古画取出来,让鼎爷鉴定鉴定。 很快,跟随金涛来的一个旗袍美女就把一个画盒抱了出来。 先不说里面的古画如何,单单这个画盒就挺巧夺天工的,看起来十分漂亮。 这时候熟知鼎爷心思的诸葛苏就拍拍手,让大家伙聚在一起。很明显,鼎爷想要在众人面前炫耀一下。 众多宾客全都聚了过来,一起对着那画盒指指点点。 作为书画大师,金涛这时候展现出大师风采,将自己唐装的衣袖挽了挽,然后让旗袍美女把那画盒横着抱好,接着,他并未直接去打开画盒取出那幅相传是陈抟老祖所做的古画,而是转过身,有意卖弄学识,开始口若悬河,像讲故事一样把陈抟老祖的生平事迹全都讲了出来,最后才指着这即将开启的画盒说,陈抟老祖是人间仙人,一生除了留下道家宝藏《指玄篇》和《胎息诀》之外,很少留下仙家墨宝,所以这幅他所画的“福寿图”是众所皆知的宝贝,大家应当珍惜云云。 但好不容易把这些介绍完毕,所有人就开始有些焦急,更加期待画盒里面的那幅古画。 见时机成熟,金涛大师这才笑眯眯地转身让旗袍女捧着画盒,他亲自动手把画盒打开。 一卷古画出现在了画盒里。 金涛大师把古画小心翼翼地取出来,用手轻轻抚摸画身,像在抚摸熟睡中的婴儿。 全场开始变得安静起来,所有人都瞪大眼睛,准备欣赏这幅价值1200万的百年古画。 不负众望,金涛大师终于满满地把手中的古画展开了---这幅陈抟老祖的《福寿图》悄然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只见那古色古香的画卷上面,两只仙鹤引颈长鸣,背景是高山流水,旁边半支桃枝伸出,上面长着两只圆润粉嫩的仙桃。 再看旁边题款,丙申年陈抟作,然后是大红的印章。 此画作一展开,周围众人立马惊讶地议论开来。 “呀,这幅画真的很好啊!” “是啊,惟妙惟肖,最主要的是很有仙气。” “仙人画作果然不同凡响!” “不管是构图,还是意境,都是一个字---妙!” 金涛大师背着一只手,得意地邀请秦九鼎鉴定这幅古画。 作为秦九鼎的心腹,诸葛苏早有准备,拿了放大镜恭敬地递给秦九鼎。 秦九鼎接过放大镜等鉴定工具,走过去,对着那幅画仔细甄别。 须臾,秦九鼎回过头,问诸葛苏,“人来了吗?” 诸葛苏忙说:“按照您的吩咐,已经邀请到了江海市鉴定行最有名的鉴定师谭四有谭先生过来。” “嗯,那好,就让谭先生出来帮忙看看吧!”秦九鼎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自己对古画研究并不精通,只是喜欢收藏。鉴定古画这种技术活,还是让专业人士来鉴定为好,毕竟这是价值1200万的交易,他秦九鼎不怕被人坑,就怕买到赝品被人嗤笑。 秦九鼎站到一旁,诸葛苏轻轻地拍拍手,说了声:“有请谭先生。” 随即,就见从人群中走出来一个西装革履的瘦老头。 那老头六十来岁样子,看起来文质彬彬,一派学者模样。 人群中有认识他的,当即诧异道:“没想到鼎爷有这么大的面子,竟然把江海市第一鉴定家谭先生都请来了。” “是啊,谭先生一出手,准能鉴定出这幅画的真假。” 说起这位谭四有谭先生,也算是江海市古玩界的一位名人,听说这位爷打小就精灵古怪,不喜欢读书写字,却偏偏爱斗蟋蟀遛鸟,正经书不去读,偏偏爱看什么《蟋蟀谱》,《鸽子经》,要么就是捧着一本叛经离道的《相狗秘诀》苦读。 长大后就开始在古玩市场摆弄一些瓶瓶罐罐,古纸书画,经手打眼的长眼的好东西不计其数。可以说谭先生的名气可是从实战中打磨出来的,真刀真枪,货真价实。 所以这一次秦九鼎邀请谭四有过来,也算是有所准备,信心十足。 再看此时这位古玩界的大拿,丝毫没有一派宗师的气度,完全是一副痴人模样,一看见那幅古画,就挪不动脚步了,眼睛发光,弯着腰,佝偻着身子就差把眼珠子贴到那幅古画上去了。 “宝贝,好宝贝啊!”谭四有嘴巴里说着,顺手接过诸葛苏递过来的放大镜。 诸葛苏则说:“谭先生,您可要看仔细一点,千万别看漏了,这幅画可是价值1200万!” 谭四有不答话,模样似乎完全沉迷在了对这幅古画的鉴定中。 须臾,谭四有才抬起头说道:“不管是从这幅画的意境,构图,以及纸质年代,还是从题款的笔法,印章的刻印上来看,这幅画乃真迹无疑!” 一听这幅画是真迹,诸葛苏当即松了一口气,回头对秦九鼎说:“鼎爷,谭先生鉴定出来了,说这幅画是真的。” 其实秦九鼎早就听见了谭四有说的话,此时微微点头,表示明白了,让诸葛苏着手去取支票,等会儿现场交易这幅古画。 再看其他人,也全都围了上来。这些人大多数非富即贵,平日里也爱玩一些收藏什么的,此刻上前无非是想要开开眼界,见识一下传说中的仙人画作。 作为这幅古画主人的金涛大师,此时更是得意洋洋地继续开讲,讲他这幅画是怎么来的,自己一次去日本旅游,遇见一个日本老太婆在路边摆摊,其中就有这幅画。老太婆说自己丈夫以前在中国打过仗,然后在一家富户手中抢夺了许多字画,归国以后就私藏了起来,现在她丈夫瘫痪在床,快要死了,所以才拿了这些宝贝来卖。 一听这些书画全都是从中国被抢走的,金涛大师就动了民族之情,不计任何代价就把那些字画全都买了下来,其中就包括这幅《福寿图》。 金涛大师他慧眼识珍宝,当即又花了高价找人鉴定这幅画的真假,最后才知道原来这幅画竟然是故宫珍藏的千年国宝,难得仙人所画,年代差不多有一千多年,绝对是珍宝中的珍宝。 “宝贝啊!”金涛大师最后感叹道,“这样的宝贝不要说1200万了,就算是3000万也是值得的!” 众人纷纷点头,毕竟很多宝贝的确是无法用金钱来衡量。 可就在这时,噗哧一声,却有人笑出声来。 与整个大厅凝重的情景比起来,这个笑声就显得格外刺耳了。 “谁在发笑?”诸葛苏脸色一沉,循着笑声看去,却见刚才发笑那人正是和寸爆站在一起的那个新人阿飞。 如果换成是别人,诸葛苏也许就算了,可对方偏偏是寸爆的人,诸葛苏顿时有了算计。 诸葛苏扭头笑着对秦九鼎说:“鼎爷,这么隆重的场合本来不该来这种小人物的。来了也就罢了,没想到他还在这种地方肆意发笑,简直不知分寸,不懂高低,还望鼎爷予以处罚!” 秦九鼎也皱了皱眉头,的确,这二楼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来的,但好歹对方也是寸爆的人,要是贸然处罚,恐怕心有不服,于是秦九鼎就问陈逸飞:“你刚才为何发笑?说出一个缘由也就算了,若是没有理由---寸爆,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吧!” 秦九鼎直接让寸爆自己来解决这个事儿。 寸爆看了看皱着眉头的鼎爷,再看了看一脸奸计得逞的诸葛苏,只好用手臂碰碰陈逸飞,小声说道:“阿飞,打架我能帮你忙,这事儿我可就帮不了了,你自求多福吧!” 陈逸飞却淡淡一笑,然后笃定地望着大厅众人,开口说道:“我之所以笑,是因为这幅画是赝品!” 轰地一下,陈逸飞的这句话就像丢了一个炸弹一样,霎时把整个大厅的人都给震住了。 什么,赝品? 众人一脸惊诧,就秦九鼎也一脸惊愕。 连大师都鉴定过的古画,又怎么会是赝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