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足三天后,陈逸飞被老妈郑红放了出来。 这时候去江海警察大学报到的通知书已经下来。 陈逸飞收到通知书后就把它交给了老妈。 郑红拿了通知书,然后买了香烛,将通知书放在老公遗像前面,香烛点燃,让陈逸飞给爸爸磕头,说:“看到没有,咱们小飞考上大学了,今天收到了通知书,现在给你报喜。” 镜框中,陈爸爸的遗像笑眯眯的,似乎在称赞儿子做的好,又好像在抚慰郑红这么多年你辛苦了。 这时候,咚咚咚! 有人敲门。 打开门,外面站着的人竟然是自己的死党曹大春。 陈逸飞已经好久没见曹大春了,这段时间曹大春不知道在做什么像失了踪一样。 可就在现在,陈逸飞拿到入学通知书的时候,曹大春却找了过来。 曹大春整个人突然暴瘦,原本的胖子直接瘦了一圈,以至于陈逸飞看见他都不敢认了。 曹大春和红姐打了声招呼,然后拉着陈逸飞说:“阿飞,我找你有事儿,我们进去谈。” 见大春神情古怪,陈逸飞就和他进了自己房间。 刚一进屋,曹大春就把门给关上,然后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抓着陈逸飞的手说:“阿飞,你这次可要帮帮我!我欠了别人的钱,要是明天还不还钱,他们就会找人砍死我!” 陈逸飞大吃一惊,问大春:“你怎么会欠别人钱?欠多少?” “欠一万……我也不想的,可是我没办法!”曹大春都快急哭了。“我家里出了事情,对,花了很大一笔钱,所以我就借了高利贷!我也不想的,阿飞,真的,你帮帮我吧!” 曹大春不住地求帮助,一脸的可怜相。 陈逸飞脑袋变大,他哪里有钱啊,就连老妈红姐藏着的五千块钱也被他偷了,现在怎么帮忙? 陈逸飞就把自己的事儿说了,说家里和手头真的没有一分钱。 曹大春抱着头很痛苦,忽然他抬起头说,“阿飞,我知道有个地方可以搞到钱,不过我需要你帮忙。” “怎么帮?” “你不是说你记忆力很好吗,我们去一次赌场!” …… 在江海市有很多大大小小的地下赌场,不过曹大春带着陈逸飞来到的却是其中一家小赌场。 这家小赌场开在菜市场附近的猪肉冷冻厂内。 每当夜幕降临,冷冻厂里面的工人就把猪肉用铁钩子勾住吊挂在冷冻室内。 这时候,在冷冻室外面,就会支起场子,一些菜市场的菜贩子,猪肉贩子,还有冷冻厂工人,以及一些社会上的痞子混混,就会聚集在一起赌钱。 场子不多,只有四五摊,大多数是搓麻将,翻牌九,以及赌大老二。 曹大春之所以会知道这个赌档,是因为曹大春的父亲曹金龙以前就是这里冷冻厂的工人,曹大春经常提了盒饭来给老爸送饭。 直到冷冻厂老板欠了他三个月工资,曹金龙一怒之下把老板打了一顿,曹大春才结束了这种送饭的历史。 曹大春带着陈逸飞来到的时候,这里的赌档才刚刚开始。 五张大桌子,周围围满了光着膀子的黑壮大汉,烟雾缭绕中,看不清这些人的眉目,只是空气弥漫着汗臭,烟草味,以及脚臭味。 看场子的是个身材彪悍目光锐利的男子,留着凌厉的阴阳头,光着上身,衣服搭在精壮的肩膀上,嘴里叼着烟,眼芒闪烁,正在吞云吐雾。 彪悍男子认识曹大春,还和曹大春打了招呼,问他怎么瘦了这么多,是不是吃什么减肥药。 曹大春就说,“是啊,吃了王母娘娘赐下的灵丹妙药,快要长生不老了。” 彪悍男子就打趣,“你要是长生不老,老子就万古流芳了。” 陈逸飞跟在曹大春后面,彪悍男子看他一眼,曹大春就说:“这是我兄弟,来见识一下。”然后又对陈逸飞说:“这位是看场子的乌鸦哥,快点叫哥。” 陈逸飞就叫了一声“乌鸦哥”。 乌鸦点点头,就没再关注陈逸飞。 陈逸飞却注意到乌鸦哥背后纹着一副黑色的骷髅刺青,腰后头还别着一把刀,看模样绝对不是插在腰后做装饰用的,听曹大春说,这刀是拿来切手指的。 曹大春带着陈逸飞在赌档转了一圈,然后低声问陈逸飞:“你觉得哪个有把握?” 陈逸飞就指了指牌九,说:“那个还可以。”然后又指了指大老二,说:“那个也行。” 大春就狠狠地拍了拍陈逸飞的肩膀,一脸苦相地说:“飞哥,我今晚就靠你了,你要是赢了就等于救我一命;你要是输了,我可就死定了。”说着把左脚的鞋子脱下来,从鞋子里面掏出来臭烘烘的三百块钱,说:“这可是我最后的救命钱,他们怎么也没想到我会藏在鞋子里,现在就看你的了!”说完也不管陈逸飞乐不乐意,就把钱往他手里塞。 陈逸飞拿了钱,到了那个赌牌九的桌子前,一个庄家,三个闲,正赌的热火朝天。 陈逸飞看了一会儿,就把出牌的顺序轻而易举地全都记了下来,过目不忘的才能再次展现。 三百很快就变成了六百,一千二,再到两千四,四千八。 陈逸飞怕自己记牌的事儿被发现,就故意输了几局,不过下注很少,输了也是不痛不痒。 紧接着,陈逸飞又赌了几把,三百块钱直接变成了一万多块。 按道理这时候就该收手了,毕竟曹大春欠的钱也不过才一万块。 可是曹大春被猪油蒙了心智,竟然怂恿陈逸飞继续赌下去。 赌博这东西是可以上瘾的,尤其作为当事人,那种酣畅淋漓的刺激感是难以形容的。 陈逸飞本来要全身而退,在曹大春的鼓动下,就忍不住又赌了几把。 紧接着又换了赌桌,在大老二那边又赌了一个多小时,当陈逸飞意识到自己竟然已经赢了差不多三万块时,看场子的乌鸦哥也注意到了他。 …… 作为小赌档,原本输赢两三万块钱并不能引起太多人注意,奈何陈逸飞和曹大春岁数不大,却一口气赢了三万,这就不能不让人注意了。 乌鸦是负责在这一片看场子的,他本身是联盛的马仔,因为脾气太过粗暴,被下放到这里打杂反省。 可惜这个摊子太小,实在让乌鸦提不起兴趣,再加上人人都惧怕他乌鸦哥动不动就喜欢“切手指”的威名,以至于从来没人敢在这里“出千”。 可是今天,乌鸦把冷冽的目光盯在了陈逸飞的身上。 陈逸飞感觉到了威胁正在逼近,赶忙把赢来的钱收好,准备和大春离开这里。 这时候乌鸦拦住了他们,乜斜着眼睛打量陈逸飞说:“运气不错嘛,赢了多少?” “三,三万块!”这句话是大春说的,“如果乌鸦哥你嫌我们赢得太多,我们就去一点,只拿走一万。” 乌鸦摇头,咂嘴,“这怎么行,你这么做不是说我们这个小赌档输不起吗?” “乌鸦哥,您就别开玩笑了。” “谁他妈和你开玩笑!”乌鸦立马变了脸,然后抽出背后的尼泊尔弯刀,肆意地拍了拍大腿,说:“来,和我赌一把,赢了你们走人;输了,把手指头留下来!你哥哥我最喜欢切人的指头了!” 大春被吓住了,再看陈逸飞,面不改色说道:“好,我跟你赌!” 乌鸦哥见陈逸飞愿意和自己对赌,笑了,一甩手,把手中的尼泊尔军刀插在赌桌上,顺手抄起一副扑克牌,说:“咱也别玩那么多花样,就抽一张比大小!”说完,就先抽了一张,然后把牌拿在手里看也不看盖在桌子上,然后抄起军刀把纸牌钉在桌面上,面露狞笑道:“该你了!” 陈逸飞不动声色地也抽了一张。 周围人全都聚了过来看热闹。 陈逸飞看了自己手中的牌一眼,问:“什么规矩?” “大王最大,小王最小,然后是十三点最大,一点最小。” “好,你亮牌吧!”陈逸飞说。 “小子,我不管你玩了什么花样,这次你死定了!”乌鸦说着把尼泊尔军刀抽出来,刀尖上钉着的那张牌露出点数来,竟然是红桃K。 “除非你有大王,要不然,就乖乖让我切下你的手指!”乌鸦哥伸出舌头舔了一下手中的刀,“放心,我会轻一点的。” “不好意思,恐怕你要失望了。”陈逸飞手一翻,手中牌亮了出来,赫然是一张大王。 “怎么可能?”乌鸦哥愣住了,一副牌中只有一种张大王,怎么偏偏会被这小子抽中。 “小子,你作弊!”乌鸦哥大叫道。 “不会吧,你难道说话不算话?” “是又怎样!我乌鸦就喜欢骗你们这种扑街仔!” “那就是不讲理咯。” “你鸟我啊!”乌鸦发横。 陈逸飞抓起桌子上的茶杯就砸了过去,“我鸟你妈!” 第一次骂人,真爽! 乌鸦冷不防陈逸飞会先动手,脑袋一偏,茶杯没砸着,茶杯中的水却泼了他一脸,搞得他模样及其狼狈。 “扑街仔,找死!”乌鸦握刀就朝陈逸飞劈去。 陈逸飞不是陈剑飞。 他哪懂得打架呀,眼睁睁看着那刀向自己劈来,竟然不知道躲闪,这时候就听一个声音说道:“快走!”,随即有人就拉了他一把,正好躲过了这迎头一刀。 陈逸飞还没弄明白是谁救了自己,就见那人穿着一袭黑衣,此刻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一罐灭火器,扒掉塞子就狂喷起来。 霎时间,整个赌档乱成一团糟。 白色的二氧化碳粉末铺天盖地喷来,乌鸦等人根本就睁不开眼睛。 陈逸飞带着大春趁机从门口逃离,再看那救了他们的黑衣人见手中灭火器喷的差不多了,就砸了过去,砸中赌场的一个倒霉鬼。 黑衣人趁机逃到门外,顺手把门给关上,再用门口的拖把插上门闩,里面的人使劲儿拍门就是冲不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