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跟你有什么关系?”萧江北急了:“是我自己看不上其他女人,你看过谁吃了米饭后还肯去吃糠的?我又不是猪。laokanshu.com”猪食多是用糠来做,所以萧江北才有此一说。 顾绮罗冷笑道:“你还不明白吗?现在不是你说跟我没关系,大家就真的以为跟我没关系,最起码老爷不会这样想,他只会将一切都归罪于我这个妒妇身上,所以我让你不要轻举妄动。” “那你说怎么办?我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萧江北狠狠一捶桌子,别提多憋闷了。 “没办法。”顾绮罗苦笑一声,不过旋即又打起精神道:“不过这也没什么,只要你洁身自好,不让太太得逞,咱们夫妻同心,不怕气不死她。我这里倒还有件事要和你商量。” 向来眼里不揉沙子的萧江北这回却不得不承认妻子说得有道理,这个憋屈郁闷就别提了。只是看到妻子还能这样乐观豁达,他心里又觉着惭愧安慰,听她这么说,方打起了精神道:“什么事?对了,你今天为什么出去?原本不是说好了在家里等我回来吗?” 顾绮罗道:“计划赶不上变化,我有什么办法?咱们的南货铺子出售了一批假香料,如今被人闹了出来,我若不过去了解下事情经过,好好儿处理,铺子的信誉必然一落千丈。” “出售假香料?可是掌柜的利欲熏心卖假货?”萧江北知道妻子不是这种人,所以自然便疑心上了铺子的掌柜。 “这些铺子都是萧顾山庄的基础,我怎么敢乱用人?即便不能深入了解,那也都是经过了考核的。”顾绮罗白了萧江北一眼,轻声道:“是有人看萧顾山庄的事业蒸蒸日上不顺眼,所以才要打击一下。听掌柜的说,前天假香料案还没爆发时,有个伙计说是回乡探亲,请了三天假。昨日这事儿一出来,掌柜的就想起他了,命人去寻,才知道那人连地址都是假的。” “竟还有这样事?”萧江北悚然而惊,沉声道:“那若是百味馆或者点心铺子有这样别有用心的混蛋,下点作料什么的,岂不是就把咱们的招牌砸了?这……绝不能姑息。”l ☆、第二百四十三章:忠奸难辨 顾绮罗沉声道:“你说的这些,我今儿听了事情经过后也立刻就想到了,当时也是吓出了一身冷汗。然后我就听到了一个让我非常意外的消息,你知道京城这几家铺子,我是任命给刘忠管理的……” 不等说完,萧江北已是阴沉着脸道:“莫非是那老头儿从中捣乱?可恶!” “你能不能听我说完?在战场上你也是这样急躁冲动?”顾绮罗这个气啊,倒让萧江北愣住了,讪讪道:“那个……我不是因为今天的事,所以性子冲动了些吗?娘子继续说,难道这刘忠是个好的?” “当然是好的了。”顾绮罗冷哼一声:“若不是他小心谨慎,我休想有安生日子过,而这也正是我觉着疑惑的地方。” 她说到这里,喝了口茶水,整理了一下思路,才慢慢道:“夫君是知道的,同行是冤家,若有机会使绊子,没有人会客气。但商场上的明争暗斗,那是有底线有规矩的,因为一旦没了底线规矩,后果不会比天下大乱好多少。就如同你刚才所说,若是有人在百味馆点心铺下毒,你说这会造成什么样的灭顶之灾?而这样手段,你用我用他也用,这世上会变成什么样?所以我说,商场上的明争暗斗要有规矩有底线,只要不是走投无路孤注一掷,没人会用这种杀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招数,因为这样恶劣的事件一出来,必定会严查深挖,哪怕你遮掩的再严密,也终有真相大白之时,因为这世上从没有什么天衣无缝的阴谋。只要不过分,大家睁只眼闭只眼就好,但若是过分了,报应临头之日也就不远了。” 萧江北点头道:“这个我明白,但这和刘忠有什么关系呢?” 顾绮罗道:“奇就奇在这里。那个刘忠,他就好像是能够未卜先知似得,不知为什么。他竟认定了会有人超出底线规矩来打压我们萧顾山庄。所以当我把京城铺子都交给他总管之后,他立刻就带人清查了所有店铺的掌柜和伙计,而这一查。就被他查出了十几个居心叵测的。不仅如此,他还让北方商路的曾远和南方商路的王明用心清查人事,虽然不如京城混进了这样多心怀不轨的,可一查之下。却也查出了十几人。” “是什么人这样大胆,竟敢往咱们的生意里掺沙子?”这一下萧江北的面色也难看起来。却听顾绮罗道:“这个我暂时也不知道。之前忙于府里的事,而那些掌柜的又怕被我责怪,所以刘忠说他会亲自和我说,他们竟然就真的没有告诉我。还是今天这掌柜的吞吞吐吐。被我用言语试探,才给试探出来。而这个消失的伙计,就是那故意卖假香料的。其实是掌柜的侄子推荐的,他没怀疑那侄子。就稀里糊涂用了,只是这么一个无心之举,就险些酿成大祸。我敢保证,如果不是没办法再往萧顾山庄其它生意里掺沙子,若不是这个香料铺的位子实在是兴不起什么风浪,那个看不见的敌人绝对不会如此轻易便把对方暴露出来,只为了调我出去,好让秋晴算计你。” 萧江北对付官场上的勾心斗角或许不行,然而他毕竟是聪明的,一听这话,稍微联想一下,便勃然变色道:“绮罗是说,这一切都是太太暗中布置的?她……她竟然要用最下作狠毒的手段来让我们身败名裂?” 顾绮罗正色道:“是不是太太我不敢说。从明面上看来,太太在府外那几处产业虽然经营的不错,但似乎还用不出这样的大手笔。只是今儿这时机太巧了,由不得我不把她和那个伙计联系起来。但这些还是其次,我现在最疑惑的,是刘忠为什么能未卜先知?他又是从什么渠道得的助力,能把那些伙计的身份来历查的一清二楚?而这些事他都没有露过面,都是让掌柜的以各种理由将那些伙计清退,他为什么这样轻易就放过那些人,竟然连问都没有深问?他说过会亲口告诉我,可实际上根本没在我面前透露一个字,他这到底是在帮我们,还是有更深的阴谋来对付我们?这些不弄清楚,我寝食难安。” 萧江北也皱紧眉头,这些商场手段并不是他擅长的,只是看妻子如此苦恼,他这个做丈夫的若不能为之分忧,还有何用?于是想了半天也不得要领后,他便一拍桌子,大声道:“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与其你猜我我猜你,还不如开诚布公的谈一次。凭娘子的精明,刘忠老儿若是有图谋,还能逃得过你的眼睛吗?” “你以为我是火眼金睛啊?”顾绮罗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 萧二爷挠挠脑袋,深恨自己不是诸葛转世,以至于妻子遇到了困难,他竟然提不出一个好建议,因吭哧了半天,才小声道:“那依娘子的意思,打算怎么办?” “嗯,过几天我就去找刘忠,和他坦诚的谈一次话,看看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顾绮罗轻轻捶了一下桌子,做出决定。却差点儿让萧江北一头栽倒在地,小声咕哝道:“说来说去,不还是用我的法子吗?我还以为你有什么更高明的招数哩。” “嗯?夫君嘟囔什么呢?”顾绮罗转过头,萧江北连忙摆手道:“没什么没什么,那个……我是问你,那贱婢你打算怎么处置?” “让她离开,自寻出路吧。”顾绮罗叹了口气,她终究还是不能因为秋晴犯的错儿喊打喊杀,哪怕她心里确实不喜欢这个轻浮卑鄙的丫头。 “什么?”萧江北瞪大眼睛,好半晌才纳闷道:“绮罗你不是要试探我吧?她……她是要陷害我,你……你就这么轻易放过她了?” “你又没少一根汗毛。倒是她被关在柴房里这么长时间,只怕自己吓自己也吓得够呛了,到底是服侍你一场,又不是要谋害你的性命,不过是有些妄想罢了,用不着赶尽杀绝吧?怎么说也只是个女孩儿,得饶人处且饶人,把她赶出府去,她的日子也就不一定好过呢,我觉着这样足够了。” 妻子都这样说了,萧江北也就没再说什么,本来嘛,堂堂镇北候爷也不会把一个丫头放在心上,非得用秋晴杀鸡儆猴,所以也就从善如流了。 这时就有小丫头在外面说厨房送午饭过来,问是不是现在摆上?夫妻俩便起身去用饭,眼看要出门时,顾绮罗忽然想起一事,来到萧江北身边上下打量着他,只把萧二爷打量的心里发毛,喃喃道:“娘子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真的没留下什么后遗症?”顾绮罗悄悄地问:“那可是迷药和春药双管齐下啊,你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未必熬得住。” 萧江北本来想说没事儿了。不过转念一想,趁着绮罗这样关心自己的时候,不赶紧用点哀兵之策为自己谋福利,老天爷都看不过去啊。于是也小声道:“身上倒是没有其它感觉了,只是好像血脉中仍有些不太舒服。你说的没错,迷药和春药两相结合,药效是很厉害,我虽然把大部分药效压了下去,但到了晚间,只怕还会有反噬,不过那时就不怕了,反正娘子在我身边。那个……今晚上要是战斗激烈,娘子可别怪为夫啊。” “真的假的?”顾绮罗怀疑的看着萧江北,暗道这货该不会是趁火打劫吧?只是丈夫一脸的慎重,倒让她有些拿不准。转念一想:算了,趁火打劫就趁火打劫,今天萧江北的表现太给自己长脸了,适当犒赏犒赏也是应该的。 与萧江北顾绮罗表现出的轻松不同,此时的东院上房中,方琼华正紧紧皱着眉头,似是满腹心事一般拨弄着茶碗盖儿。 青莲端来一杯茶水递给她,轻声劝道:“太太不要伤神了,秋晴原本就是个轻浮的,指望她能成事,那除非是等母猪能上树,好在我看二爷**奶也不似要借题发挥的模样,所以这事儿倒也算得上神不知鬼不觉,老爷向来不太关心后院的事,瞒过去不难。” 方琼华捏了捏眉头,轻声道:“你当我是为那么个蠢东西伤心?呵呵!把我想的也太慈悲了。我只是生气,这事儿怎么就压下去了呢?不是都说萧江北冷酷无情吗?如今被自己的丫头算计,他竟不来找我算账,他什么时候竟变得这样隐忍了?” 青莲一愣,接着方喃喃道:“太太……竟然还希望二爷过来?这要是闹得不可开交,老爷岂不疑心太太?” “疑不疑心又能怎样?反正我是为了他儿子,你当老爷能生我的气?他们越闹,就越显得不懂事儿。可惜啊,我这如意算盘竟落空了,不过没关系,总之我在老爷面前有话说,不怕他不去寻他那好儿子的晦气。我如今最担心的,倒是那摸不着看不见的敌人,咱们在萧顾山庄安插下的人全都被拔了出来,就是顾绮罗,也不能这样的未卜先知,此人看来十分熟悉我的行事手法,可恶,到底是谁?紫蕊绿珠怎么搞的?竟然查到现在还没查出对方的身份?”l ☆、第二百四十四章:兄弟顶住 提起这事儿,青莲也十分忧心,喃喃道:“是啊。说起来,太太,那人的厉害倒让我想起老爷来,可他早就死了,这有数的,人死不能复生,可若不是老爷,会是谁这样了解咱们的手段,处处抢在咱们前头?” 这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刘三川虽然死得不能再死,但方琼华脑海中却浮现出另一张面孔,以至于她猛地就站了起来,失声道:“莫非是他?” “是谁?” 青莲吓了一跳,就见方琼华猛然转过身来,沉声道:“当日那个吕杨,你确定他是死了吗?” “吕杨?”青莲惊叫一声,失声道:“他当日不是判了斩监候吗?这……这断不可能让他逃出生天吧?咱们那时候虽然已经离了蜀地,可也留了眼线,传回的信儿说他确实被斩首了啊,这……不可能是他的,太太您多虑了。” “那可不一定。那吕杨听说是跟了刘三川二十年,连那死鬼都说有时候看不透他,这样人就算想法子逃出生天,也没什么不可能的。怪我,怪我大意了,当日就该想个法子让他被判成斩立决,大概也就没有如今的烦恼了。” 青莲见主子似乎认定了那个暗中的敌人就是吕杨一般,心中有些不以为然,却也不敢说什么,忽听院中萧东海的声音响起,方琼华吓了一跳,忙来到门口,见丈夫大步走过来,她就笑道:“怎么今儿有空回家吃午饭?我还正想让人给你送饭过去呢。” “衙门里的饭菜我又不是吃不得,你不用每天都这样麻烦。”萧东海进了屋,青莲连忙递上茶来,他接过一口喝了,方呵呵笑道:“这天气真是越来越热了。我不过在外面走了一会儿,这额头上都见汗了。” 夫妻俩说了一会儿话,萧东海就发现方琼华有些心不在焉的,老头儿心里“咯噔”一下,暗道莫非家里又出什么事了? 一问之下,就听方琼华将今日二房不寻常的动静说了一遍。方琼华那是什么口才啊?有意无意就把坑给萧东海挖好了,只说她曾经让人在秋晴面前露了下口风。问对方是否愿意做二爷房里人?那丫头千肯万肯。所以她这几天原本就想找顾绮罗说的。哪成想今日二房就发生了这样事,秋晴也被捆去柴房里了。 果然,不等说完。萧东海已经是勃然大怒道:“岂有此理,寻常百姓都是三妻四妾,阿北还是个侯爷呢,何况我们不过是想让他纳一房妾。开枝散叶罢了,就连这个也容不下?我看江北媳妇素日里还算懂事。怎么到了这事儿上就看不开呢?你该叫她过来好好说一说才是。” 方琼华苦笑一声,却不说话,她身旁青莲便知道自己该出马了,因冷笑道:“老爷你也太看得起太太了。如今她在这家里还敢说谁?**奶是大家都交口称赞的贤惠媳妇,端的是好人缘儿,我们太太不说她。还有人帮她鸣不平呢,这要是敢说她。还不得被那些唇枪舌剑射成马蜂窝?” “行了,你就少说几句吧,我和老爷说话,轮得到你插嘴?”方琼华假装不悦的挥手:“去看看厨房饭送来了没有?送来了就赶紧摆饭,老爷饿了。” 青莲不情愿的答应一声,转身出去。这里方琼华便叹气道:“老爷说的没错,阿北媳妇素来懂事儿,今日忽然这样发作秋晴,指不定是因为什么。也许那丫头听了这口风,心里着急,做出了什么下作的事也未可知,那可就是她咎由自取了。只是这样下去终究不是办法,难道阿北一辈子不纳妾,就只守着老婆过?把惧内的名声坐实了?” 萧东海果然“上道儿”,一听妻子这话便气呼呼道:“无妨,待我下午叫那孽障过来,亲自和他说。不管怎么样,端午之前他房里必须得添一个人。” 方琼华连忙笑道:“江南身边的人也不多,不如挑两个好的,给江南和阿北一人一个,这样他们有了伴儿,就不会不好意思了。江南媳妇可是个真贤惠的,有她劝着,阿北媳妇也就转过弯了。”言下之意,李氏是真贤惠,那顾绮罗就是装模作样的,这种不易让人察觉的语言小陷阱,方琼华可谓是玩的炉火纯青。 若是李氏和顾绮罗听见这话,怕不扑到这老虔婆身上咬两口肉下来呢,简直坏的出水儿了这是,就看不得人家过好日子。不过现在对面坐着的是萧爹,哪个当爹的不愿意儿子左拥右抱?因此想也不想就同意了。拍着胸脯说下午找儿子做思想工作。 方琼华觉着这个结果是失之东隅得之桑榆,倒也算是出了胸中一口恶气。果然,萧东海吃过午饭后就命人去叫两个儿子到书房,说是有话吩咐。 彼时萧江北正和顾绮罗在廊下看燕子垒窝,一听说父亲要见自己,面色便陡然难看起来,顾绮罗连忙道:“父亲大概又是听了太太的话,所以要吩咐什么事,你随机应变,千万别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我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我忍着怒气没去找他,想着给他留点面子,就不揭穿那老狐狸精的把戏了。他们倒好,树欲静而风不止,还敢来找我。既如此,别怪我不给他这个当爹的留面子,今儿非让他认识那老虔婆的真面目不可。” 萧二爷气得青筋都迸出来了,转身就要去找他爹算账,顺便给媳妇儿撑腰,却被顾绮罗一把拉住,听她急道:“你上午时才答应我的,怎么这一下子就忘了?老狐狸精老虔婆的都往外说,你就这个态度,太太便是有错儿也变成没错儿了,咱们要以理服人,懂不?” “懂了。”萧江北脸色臭臭:“以理服人以理服人,每次都得我以理服人,凭什么啊?” “凭他是你爹。” 顾绮罗没好气道,接着又叹了口气,拉着萧江北的手道:“谁让咱们是晚辈呢?就让让老爷子又何妨?再说,他老人家岁数大了,万一再让你气出个好歹,你这下辈子良心还过得去吗?所以啊,咱们一定要智取,智取懂不?小不忍则乱大谋啊。如今这时候,咱们就尽管让太太出招,我不信爹就糊涂到家了,一而再再而三,他总有一天会琢磨,怎么从太太进门后,家里就生了这么些事?对不对?” 不得不说,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这话是至理名言。骄傲冷漠的镇北候爷,在顾绮罗面前就如同被捋顺了毛的驴子,听了这话,他便点头道:“好吧,就听娘子的,我尽力压着脾气。” 说是这么说,但萧江北在路上还是好好儿做了一番心理建设,确定自己达到了一种“宠辱不惊”的心理境界后,这才往书房来。 刚进门,就见萧江南垂头丧气从书房里出来,他不由得就是一愣,连忙上前道:“大哥,你这是怎么了?父亲冲你发火了?” 萧江南摇摇头,艰难地挤出一个笑容,涩声道:“二弟,爹说……咱们两个成婚日久,却都是膝下空虚,所以……要让我和你纳两个房里人。” 一句“放屁”堵在萧江北喉咙里,险些就蹦了出来,幸亏他还有理智,死死压下了这句大不敬的话,但脸色已经没办法保持之前的“云淡风轻”了,当下便阴沉着脸道:“大哥怎么说的?” 萧江南不好意思的看了他一眼,小声道:“对不起啊二弟,你知道你大嫂那个人,我身边已经有两个房里人了,若是再纳新人,她表面上肯定没话说,可心里不知要怎么苦。她的病还没好利索呢,我不能让她添这个烦恼。所以我就说……我就说这事儿我看二弟的,你要是纳妾,我也不反对,你要是不纳房里人,我这个做大哥的也不能表现出一副好色嘴脸。” 萧江南虽是长子,却是庶出,在家里地位不算高贵,他又是典型的谦谦君子,所以绝不可能像萧江北一样,对老爹都敢顶撞,因此萧东海提出这个建议时,他不敢拒绝,只好把所有一切都推到家里地位最尊贵的二弟身上,知道对方是爱妻如命的,这个建议很难在他这里通过。 所以萧江南十分心虚,这样一来,他等于把所有压力都转移到了萧江北身上,这种行径和小人无异,只是也没什么好解释的,所以他说完,就别开了视线,不敢看这个弟弟,生怕从他眼里看到鄙夷和愤怒。 却不料萧江北竟丝毫没有生气,反而正色道:“大哥真君子也。放心,你就唯我马首是瞻吧,爹那里我来应付,真是胡闹,哪有做爹的还要管儿子房里的事?我去让他清醒清醒。” 萧江南吓了一跳,连忙拉着他道:“二弟,好好说话,别和爹动手,他虽然也是武将,毕竟老了,禁不住你的拳头。” 一句话说的萧江北汗都下来了,呐呐道:“大哥你说什么呢?我……我是那种暴力的人吗?对自己老爹还敢喊打喊杀的,你也太瞧得起我了。”l ☆、第二百四十五章:父子乱斗 萧江南这才放下心来,呵呵笑道:“是我的错儿,我这不也是关心则乱吗?好了,老爷子大概等急了,快进去吧。”说完在萧江北肩头使劲儿拍了拍,算是给他打气。 萧江北点点头,大步进了书房,就见萧东海面沉如水在那里喝茶,他便行了礼,然后站得笔直道:“爹找我来是为了什么事?” “坐着吧。”萧东海冷哼一声,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却见儿子翻了个白眼,沉声道:“还是不坐了,反正等会儿大概还要站起来。” “怎么着?敢情你过来,是要和你爹我过两招?”萧东海这个气啊,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指着萧江北鼻子道:“小子,会几套功夫了不起了是不是?你以为老子怕你?” “您老当然不怕我,笃定了我这做儿子的不可能还手。”萧江北哼哼一声,差点儿把萧东海鼻子气歪了,挽着袖子道:“滚犊子去,今儿不用你让我,咱们就真刀真枪来比量比量。” 看着老爹吹胡子瞪眼的模样,萧江北面色渐渐柔和下来,好半晌方轻声道:“从儿子十五岁后,爹您就再没说过这样的话了。十五岁之前,儿子不懂事儿,每次爹爹这样说,儿子虽然也尽量让着您,却总是都让你丢丑。” “混账东西,好汉不提当年勇懂不懂?”萧老爹被儿子这一说,顿时想起那些丢脸的时光,羞窘之下,连话都说错了,当年被儿子逼得苦苦招架的好汉爹,能保住脸面就不错了。哪有什么勇武可言啊。 经过这一番“忆往昔岁月”后,虽然对萧东海来说那不是什么美好的岁月,但父子俩刚才有些剑拔弩张的气氛总算是缓和下来,萧江北坐在父亲面前,萧东海咳了两声,才撇撇嘴道:“小样儿,别装了。刚刚我都看见了。你和你大哥在院门口不知咕哝着什么,想必你已经知道我找你过来是为了什么事吧?那咱爷俩打开天窗说亮话,你觉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萧江北冷哼一声。向房顶丢了个白眼:“爹,你什么时候也关心起儿子房里的事了?难道衙门里就那么闲,让你无聊到这个地步?” “混账东西,怎么和老子说话呢。”萧东海嘴角直抽抽。想了想便大声道:“好吧,我也不问你们的意见了。直接让你母亲……让琼华帮你们张罗人选就是,这种事本来就不该问你们。” “只要我在这府里一日,就别想有人把什么房里人给送进二房的大门。”萧江北极力克制着自己的脾气,冷冷道。 “你当我爱管这闲事?还不是因为你们两个的媳妇不争气。到现在都不能为咱们老萧家诞下个一儿半女,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知道不?难道你们要我眼睁睁看着咱们这一脉绝后?” “我们还年轻,绮罗还不到二十。大嫂也不过就是二十五六岁的年纪,爹你急什么?”萧江北果然如他刚才所说的一般。缓缓站起身道:“总之,我不会让人打扰我和绮罗的生活。如果太太已经张罗好了人选,爹你就自己留着用吧。您还不到六十岁,说不定还能给我生出个弟弟来呢,到时候咱们老萧家的香火就又有一个人分担了,我举双手欢迎。” 这番话太损了,差点儿没把萧老爹给气吐血,正要发脾气,就听萧江北淡淡道:“今天我房里发生的事,太太应该和爹说了吧?我身边那个丫头秋晴,不知被谁教唆着,竟鬼迷心窍的给我下了迷药和春药,若不是儿子机警,险些就让她得逞……” 不等说完,就见萧爹捶胸顿足道:“可惜,太可惜了,怎么就没有得逞呢?对你这样的榆木脑袋,也只有迷药和春药才有效果,唉!可惜了那个好丫头。” 这就纯粹是颠倒黑白了。一看见父亲这副作态,萧江北就怒不可遏,然而想到妻子那“智取”的方针大计,他便勉强压抑了怒火,冷笑一声道:“是吗?爹爹这样可惜,连是非都不分了,是不是因为这主意是太太想出来的啊?我原本还想着息事宁人,所以命令下人们管住嘴巴,不许胡说八道。如今看来,我这番苦心算是白费了,既然爹爹这样说,我便命人带着那丫头去老太太面前,把太太指使她用药迷我的事都说出来,看看老太太是不是会做主让我收了这样居心不良的贱婢?如何?” “你……你休要血口喷人。”果然,这一番话恰好就点中了萧东海的死穴,老头儿张牙舞爪道:“谁说是你们太太指使她的?你有证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