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为人很下流吗?那倒是不能用了。kanshuchi.com”顾绮罗摇摇头,她宁可找一个有德无才的,也不要找那种有才无德的家伙。 “不是下流,是下九流。”春雨见主子误会了,连忙解释了一句,然后叹气道:“钟大哥很有才华的,听说早年不到十八岁,就已经是江南第一才子了,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无不精通,我小时候最喜欢听他讲故事,他也最会讲故事,才子佳人,妖魔鬼怪,市井百态,全都是信手拈来……” 春雨不等说完,顾绮罗眼睛就放光了,暗道着啊,这正是我需要的人才。因忙问道:“既然你说的他这样有才。为什么竟落魄到南门窝棚那个地方了?” 春雨道:“钟大哥虽然很有才华,但为人放诞怪异,他又精通医卜星相,听说当年入京赶考,有个纨绔请他帮忙算命,因为那纨绔名声不好,常有抢男霸女的行为。所以钟大哥就讽刺了他两句。还送了他一副对联。结果纨绔不学无术,高高兴兴把对联挂了出来。他舅舅却是朝堂一位大员,见后勃然大怒。所以那一科钟大哥就落榜了,之后他屡试不中,也就明白了,他说自己没脸回江南。从此后就在京城混生活,偏偏又傲气得紧。所以能赚几个钱?就是我和哥哥,那样辛苦,总还有一口饭吃,他还经常到我们家蹭饭呢。” “好。那就是这个人了。”顾绮罗立刻拍板,却见春雨犹豫道:“姑娘,虽然钟大哥没有说他得罪的那位朝堂大员是谁?但只从他到如今也不肯去科考来看。对方必定还是手握重权,若是姑娘用了钟大哥。被那人知道,只怕于老爷仕途有碍。” 顾绮罗笑道:“无妨,这事儿就推在萧江北头上,反正他整日里琢磨着出去揍人,也落下恶名了。春雨,这人叫什么名字?你哥哥如今能联系上他么?” “他叫钟春风,姑娘如果真的要用他,简单得很,前几日听我哥哥说,自从姑娘给了哥哥那些钱,哥哥的手头宽裕,钟大哥就赖在我们家不走了,姑娘要用他,只管说一声就行。” “好,让你哥哥先养着他吧。”顾绮罗笑眯眯道:“很快就有用到的时候了。唔,如今写剧本的人找到了,剩下的就是再找一个演戏的班底了。” 这声音极小,以至于杏花春雨都没听清,但那个“演戏”二字她们都听见了,春雨便惊喜笑道:“姑娘要找戏班子回来唱戏吗?那可太好了,奴婢最喜欢听戏了。” 顾绮罗正在心里嘲笑自己糊涂了,这是古代,去哪里找拍电视剧的人?但春雨这一句话却提醒了她,当即便在椅子上愣住了,好半晌才喃喃道:“对啊,唱戏,唱戏,现在的人最爱听戏,我怎么早没想到?太好了,这真是太好了。” 话音落下,她拍案而起,抱过春雨不由分说在她头发上乱揉了一气,哈哈笑道:“没错,就是演戏,找一个戏班子,哈哈哈……” “姑娘。”杏花吓了一大跳,以为自家姑娘忽然失心疯了。那边春雨却拍着巴掌跳脚笑道:“姑娘真的要请戏班子回来唱戏吗?姑娘喜欢听什么戏?” “好了,春雨别闹。”杏花被这一团乱象惹恼了,大叫一声,顿时让春雨闭口不言,她这才回头看着顾绮罗,心平气和道:“姑娘,这些都要以后再说,当务之急,是想想该怎么规劝二爷才是。” “嗯,我知道我知道,待我好好想一想,仔细的想一想。”顾绮罗连连点头,心里却有些发愁:萧江北那家伙很固执的,并不是说他喜欢自己,就会对自己言听计从,到底要想个什么办法,才能让这家伙收敛一些呢? ************************ “好歹咱们也是老朋友了,你就拿这个来招待我?不是说有新鲜菜肴吗?快拿出来。” 钟春风坐在椅子上,一面大口往嘴里扒着饭,一面瞪着对面的曾远,含糊不清的提意见。 “吃你的吧,就这些饭菜,还是我自掏腰包请客的。”曾远没好气瞪了对面的家伙一眼:明明都快三十岁的人了,比自己还大一轮,看上去却比自己还要幼稚可笑。 “你不是说太子殿下都过来吃饭了吗?怎么生意还是这么冷清?再说这饭馆里就你一个人?你什么时候改行当厨子了?”说话的工夫,钟春风已经眼疾手快的把碟子里最后一块猪头肉夹到了自己碗里。 “这才两天,哪里就能见效那么快?太子殿下又不能逢人就说百味馆的饭菜好。”曾远看了钟春风一眼:“我知道你赖在这里是抱着什么心思,只是……钟大哥,你要想清楚了,太子……毕竟还只是太子,他现在正是要朝堂大员们支持他的时候,你就算见到他,也未必能让他为你去得罪一个朝廷大员。” 钟春风心事被戳穿,筷子就不自禁顿了顿,接着又捞起了一筷子黄豆芽,他这才满不在乎道:“得之我幸失之我命,都十年了,我还有什么看不清等不得的?放心,我不过是想碰碰运气,没这个运气,我也不会强求的。” “你能这么想就好了。”曾远点点头,又笑着道:“对了,昨日妹妹来和我说,顾家那位姑娘有心要让你帮她,好像将来要写什么话本小说的,让我从今以后负责养着你,我看你不如就搬来这里住着吧,恰好我那院子里还有两间房屋是空着的。” “顾家那位大姑娘?” 钟春风的筷子停了下来,饶有兴趣问了一句,见曾远点头,他便摸了摸自己光滑的下巴,好一会儿才慢慢笑道:“这位顾家大姑娘,倒是不简单,看来面对京城里这铺天盖地的流言,她是想蓄力反击了。” “怎么说?” 曾远这几日也为“忽如一夜春风来”般的流言操碎了心,毕竟顾绮罗已经不单单是妹妹的主子,更是他们兄妹的身家性命所系,因此时听见钟春风忽出此语,他就立刻关心上了。 “我也只是随便猜猜,若真是这样的话,只怕那位大姑娘的手段不止如此呢。这京城虽是天子脚下,可认字儿的有几个?只凭话本小说,掀不起大浪。” 他这样一说,曾远就有些明白了。却见钟春风又是一笑,夹起几颗花生米丢到嘴里,一边嚼着,含混不清道:“既然这么说,那我今儿起就在这里住下了,收拾什么的,呵呵,你看我那屋里还有什么?几张烂桌椅,谁爱偷就偷去吧。哎!对了,你如今好歹也有几个钱了吧?看看什么时候去街上给我买点笔墨纸砚,到时候我写几幅字做几幅画卖去,好说赚点自己吃喝的银子,免得又让春雨那丫头说我是蹭吃喝的。” “难道你不是?”曾远冷哼了一声,话音未落,就听外面传来细细哭声,他转头一看,只见百味馆门口站着一对中年男女,带着三个小孩儿,正眼巴巴看着他们吃饭的桌子,哭声就是那个女人和孩子嘴里传来的。 “这芸州的雪灾看来不小啊,听说逃难到京城的人已经有好几千了,不然乞讨的也不会到这偏僻所在来。”曾远摇头叹息着,见钟春风丝毫不为所动,伸手就去抓盘子里最后一张烙饼,他连忙一巴掌拍掉对方那只爪子,将烙饼抢过来,又端起桌上唯一剩下的那盘花生米,走出去递给了那乞讨的一家人。 “谢谢……您是好心人……谢谢您……”那一家人不住道谢,接着年轻夫妻将烙饼和花生分给了三个孩子,便退避到一旁去。 看着孩子大口吃东西,妇人面上露出一丝愁容,显然是吃了这顿愁下顿。而男人却是一脸挣扎,想了好半晌后才又回到店门前,对屋里的曾远哀求道:“掌柜的,不知道你们这饭馆需不需要伙计?我……我们一家都很能干的,孩子也可以帮忙烧火捡柴,我们不要工钱,管口饭就成。” 这要求可以说十分低微了,甚至对方都没敢说管顿饱饭就成,而是说管口饭就成。l ps:大姑娘开始为自己未来的那场硬仗做准备了吼吼吼。 ☆、第五十三章:收留 钟春风正在嘲笑曾远,只说“你善良又如何?救得了这一家一时,还能救一世不成?其他那些灾民也是缺衣少食,听说这两天每日饿死的就有二十多个,你还能都去救下来?你自己还靠着别人才能吃上饭呢……” 曾远也不理他,知道这朋友当年有过一阵名声狼藉的时候,就是被人买通了那些穷苦百姓散播的谣言,所以他对这些可怜人向来痛恨。然而钟春风不等说完,那男人就猛然过来问了这样一句,一时间,倒让他愣住了。 “看看看看,如何?这可不就赶上来了呢?呵呵,让你滥好心。”钟春风没了吃的,一张嘴索性全用来说话。 那门口男人听见这些言语,不由紫涨了面皮,拳头紧紧握着,深吸了两口气,转身便要离开。 “呵呵,既是要求人管口饭,还要这样高傲……” 钟春风阴阳怪气的笑了两声,却被曾远瞪了一眼,听他恼道:“你少说两句没人当你是哑巴。又不是人人都欠你的,何必如此?我不识字,还懂得恶语伤人六月寒的道理呢。” 钟春风就不言语了,这里曾远便叫住了那男人,走到他面前轻声道:“抱歉,我并不能做主,所以……”他说到这里,忽然想起前两日杏花和自己说过,店里要招学徒,要找可靠的人,虽然眼前这男人和妇人年纪都是三十出头,但也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怎么知道就不能学一学厨艺呢?何况这男人看上去朴实憨厚,并非钟春风口中说的不知好歹的,这会儿若真收留了他们。可就是活命之恩,日后还怕他们不尽心尽力? 这样一想,就有些犹豫了,于是沉吟道:“你们且等一等,我去找能做主说话的人来……” 不等说完,就见巷子尽头拐进来几辆马车,辘辘往这边而来。到了门前。车里钻出几个衣衫鲜亮的男人,胖瘦高矮各异,却都是气度不俗。 曾远心里一跳。连忙就迎上前去,只见其中一人扭头看了看四周,然后朗声笑道:“这地方倒是不错,敞亮幽静。陈公公说的时候,我还不太信。如今倒信了两分。” 于是其他人都连忙附和着,这人转头看见曾远,便笑道:“你就是这里掌柜的?听说你们这百味馆架子大得很嘛,吃顿饭得等一个时辰。如此托大,想必是有些过人之处的,也罢。我们今儿就等一等。” 曾远连忙热情的将人让进去,又对钟春风道:“你帮忙招呼一下。我去喊杏花姑娘过来。” 话音未落,就见钟春风双眼一翻,冷哼道:“你看我是招呼人的材料吗?行了,我去帮你喊人,你留在这里吧。”说完施施然走出去,接着又回头道:“我喊完人,就在街上溜达溜达,你给我留点饭菜。” 曾远无奈,只好赶紧去厨房张罗着蜜饯干果。而那一家灾民看见这许多贵人,越发敬畏,远远躲在一棵大树下,眼巴巴往这边看着,过了大约小半个时辰,就见一辆马车驶来,接着从车上下来两个明媚少女,一阵风般进了大门。 “孩子他爹,我看这家饭馆生意也不像很好的样子,他们能收留咱们吗?”那妇人看着厅里桌子上摆着的干果蜜饯,忍不住吞了口口水,一边轻声问着自家男人。 “刚才那两位姑娘,看来就是能做主的人,这家饭馆虽是客人稀少,可你没听见刚才那拨人说的话吗?只是因为地方偏僻,架子又大,但既然这样的达官贵人都肯过来捧场,那他们还愁以后没有生意?退一万步讲,就算他们不要咱们帮工,可这些客人要一桌子饭菜,总会剩下一点儿,到时候咱们求来一些吃也好啊,你也有三四日没正经吃东西了,那掌柜的倒是个好人。” 春日里开着窗子,所以那几个客人的高谈阔论便时不时飘进耳中,男人越听,脸上越是惊诧,芸州隔着京城近,他从前又在码头上做苦力,眼界倒也开阔,此时听见那些人侃侃而谈,听起来当中竟有人是宫廷供奉,那可是皇商,对于他们这些穷人来说,那就是通了天的存在啊。 过了好一会儿,大概饭菜上来了,就不住飘来许多赞美议论的声音,男人和妇人眼巴巴盼着,总算盼到了这些人吃饱喝足出来,眼看着曾远送他们到马车边,那些人还笑眯眯夸奖此处饭菜独到,只说回去后一定会替百味馆好好散播消息,还留了自己的名字,让曾远日后有难处就去寻他们。 这一家人就更是惊讶,一个堂堂皇商和几个民间的大富豪,竟然和曾远这么个少年如此和蔼说话,充其量曾远不过就是一个饭馆的掌柜,怎可能让这些人折节下交?男人越发肯定这家饭馆不简单,于是他就想离开,这样通天的地方,不是他们一家难民能够高攀得起的。 因便拉了妻子儿女就要离去,那妻子骤然间希望落空,很是不舍,频频回头望着,忽见曾远看着马车离开后,便看过来,她就一把拉住丈夫,果然,就见曾远紧走几步上前道:“能做主的人来了,我们饭馆里恰好缺两个人手,你们跟我过来,只是我话先说在前头,未必能全留下你们。” 男人先是一愣,接着便大喜过望,连声道:“我们不敢有这样妄想,能容我们做活换口饭吃,已经感激不尽了。大雪压塌了我们唯一的房子,我们也没有田地工作,在芸州已经是没有活路了。” 曾远点点头,领着一家人进了大厅,左转来到旁边一间偏厅里,只见上首椅子上坐着一个容颜秀美的少女,穿着桃红色的缎子长衫,下身一条葱绿色百褶裙,头上戴着两枝明晃晃的金钗,气度从容沉稳,当真是明艳照人。男人和妇人只看了一眼,便低下头不敢再看。 杏花见自己这一番作势将夫妻俩唬住,这才慢慢放下茶杯,轻声开口道:“都叫什么名字?是从哪里来?” “回姑娘话,我叫石贵,这是内人石杨氏,这是我两个儿子,大的叫石磊落,小的叫石坦荡。女儿还小,还没起名字,平日里只叫她三丫。” 杏花点点头,这男人看上去不像是个读书人,一个老老实实生活度日的男人,能给孩子起磊落坦荡这样的名字,说明心肠不会坏到哪里去。她又仔细问了几个问题,连那几个孩子都没放过,最后断定这家人十分可靠,最起码目前来看,是应该比自己还要忠心的,于是便笑着对曾远道:“曾大哥,就收下他们一家吧,咱们这里日后要忙了呢。姑娘说让我从明儿起就上午过来下午回去。” “哦,好。”曾远连忙点头答应,又听杏花对那一家人道:“你们夫妻俩先跟我学着做菜,若是能成,就先每月五百钱,日后生意好了,再加工钱;若是不能成,就帮着打个下手,每月三百钱。三个孩子还小,但可以让他们帮忙擦桌子椅子烧火烧水,就每月一百钱吧,吃住都在店里,你们觉得如何?当然,若是做得好,日后还会加工钱。” 这一家子原先不过是指望着能混口饭吃不至于饿死,忽然听见杏花说出这样话,这简直已经不是从天上掉馅饼的惊喜了,根本就是死里逃生一般。当下石贵和杨氏便拉着孩子齐齐跪下,泪如雨下的谢杏花,却见她站起身避到一旁,沉声道:“不用谢我,这是我们姑娘的生意,我不过替她管着罢了,你们若要谢,等哪一天姑娘来了,你们当面谢她。” 石贵和杨氏点头不迭,这边曾远在一旁看着杏花进退得宜从容淡定的模样,心中不由羡慕喜欢的紧,待杏花起身看过来,他就又忙把头垂了下去,轻声道:“既然姑娘这么说了,我这就去替他们安排房间。” “好,那就麻烦曾大哥了。”杏花对曾远倒是十分客气,看着他带那一家人下去了,她就对春雨道:“看这情形,大概是不会再有客人了,我们等下和曾大哥说一声,就回府吧。老太太这两日身上越发不爽利,姑娘心情不好,这会儿咱们不能轻易让太太抓到把柄。” 春雨点点头,咬牙恨恨道:“老太太的身子,肯定就是太太使得坏,只是可恨我们找不出来,明儿萧家就要下聘了,到时姑娘要推迟婚期,这可怎么办?但愿老爷不要听姑娘的。” “老爷不可能不听姑娘的,这是姑娘的一番孝心。何况咱们觉着姑娘应该趁早嫁过去,免得夜长梦多,可姑娘自己心里,老太太对她实在是至关重要的,若真的急忙出嫁,只怕她一辈子也难解开这心结,罢了,顺其自然吧。” 杏花叹气道,她倒是十分懂得顾绮罗的心思,因在屋里走了走,正想着曾远怎么还没过来?就听见外面一个声音道:“今儿就让你好好见识见识,什么叫此味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尝?哼!”l ☆、第五十四章:聘礼 随着话音落下,从门外走进一个青年,春雨一看便笑了,连忙上前道:“钟大哥,你又来蹭饭了?” “你这小丫头,什么叫蹭饭?你哥哥如今不比从前,招待招待我也是应该的,不说别的,也该看在我给你们讲了那么些故事的份儿上,何况现在又要用我。” 杏花便知道这就是春雨说的那个古怪才子了,于是也淡淡施礼相见,忽听钟春风身旁那个老头儿笑眯眯说道:“钟秀才嘴里那个能做新鲜菜肴的女娃娃就是你?他把你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呵呵,好大的口气,老头儿我倒是有些不信。” 杏花不等说话,春雨就不高兴了,噘着嘴道:“你这老人家说话真不好听,就算吹牛,也是钟大哥吹得,和我杏花姐有什么关系?什么叫做好大的口气?再者你不信就不信,谁还上赶着要你信怎的?” “嘿!这小女娃倒是牙尖嘴利。”老头儿就看向钟春风,嘿嘿笑道:“都是跟你学的吧?” 钟春风得意一笑:“那是。”那表情看的杏花都囧囧有神,暗道春雨说的真没错,这人再怎么有才,却当真怪诞,跟着你学了牙尖嘴利这种事有什么可自豪的啊? 正想着,就见曾远从后面出来,看见钟春风便道:“你可算知道回来了……”不等说完,看见那老头儿,他面色不禁一变,连忙道:“这位就是你说的灵舌老怪?” 杏花和春雨好悬没摔倒:灵蛇老怪?这是怎么个说法儿?她们不过是宅门里做丫头的,怎么转眼间就和江洋大盗扯上了关系? 老头儿一看见两人苍白面色,便明白了,嘿嘿笑道:“不要乱说话,看把两个女娃儿吓得。你们别害怕。蛇不是你们想的那个长虫,是舌头的舌,老头子我偏爱美食,吃遍天下,今年吃到了京城,在这饭馆酒楼圈子里略微闯出了一点点薄名……” “啊!你就是那个老吃货?” 老头儿这么自我一介绍,春雨和杏花就立刻想起来了。她们跟着顾绮罗做饭馆生意。自然要了解一下京城酒楼饭馆的事,其中的确有这么一个奇人,还是王玥儿说的。当时顾绮罗就笑道:“没想到这天下还真有如此好吃的人。那可不就是一个美食家吗?唔,难听点说就是吃货。” 吃货这词十分新奇,又形象鲜明,因此春雨没记住美食家。却是把吃货给记住了,此时脱口而出。说完才知道自己错了:钟春风请了这老头儿来,明显也是为了给百味馆宣扬美名的,却让自己一张嘴给得罪了。 正呐呐不知说什么好,就听杏花在旁边笑道:“前辈莫要见怪。吃货就是美食家的意思。” 春雨忍不住就看向杏花,暗道还是杏花姐姐啊,难怪姑娘说她脸皮够厚。这话说得眼都不眨一下,虽然姑娘也说美食家就是吃货。但这话被你用这种口气说出来,真是和说瞎话没什么两样。 “吃货……吃货……”老头儿反复念叨了两遍,忽然哈哈大笑道:“说得好说得好,老头子一生嗜吃如命,可不就是个吃货吗?哈哈哈,这个词形象又有趣,对我老头儿的胃口。快,女娃子,你赶紧再去整治一桌好东西,只要老头子我吃的高兴,还怕你们的百味馆不客似云来吗?” “客似云来就罢了,我们这里每日只摆三桌宴席。”杏花微笑着解释了一句,却是又转身往后厨而去,一面道:“这会儿已经过了晌午,想必大家都饿了,我这就去做饭,曾大哥和钟先生先好好招待一下前辈。” “我叫李铁军,以后叫我李伯伯就行了,什么前辈不前辈的。”李铁军在桌子旁边坐下,兴致勃勃喊了一句,然后就静等着开饭了。 ************************* 熏香袅袅,珍珠琥珀坐在熏笼旁,正一边闲话一边绣着花,忽见顾绮罗从里屋走出来,两人便忙起身道:“老太太睡下了?” “睡下了。”顾绮罗点点头,看了眼熏笼,她便皱眉道:“如今春天了,屋子里暖和,祖母也不是很喜欢熏香,她如今又是这么个样子……” 她说到这里,就见琥珀脸上微微变色,心中不由得一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道:“从今儿起,这熏笼里就不用放熏香了。” “是,姑娘。” 琥珀的面色也只是变了一瞬,旋即便恢复如常。顾绮罗不着痕迹的看了她两眼,却没有再发现什么,于是便道:“你们在这里好好服侍着,我去外面透透气。” “是。姑娘放心吧,这两日多亏了您,不然老太太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儿呢。” 琥珀珍珠说完,看着顾绮罗出去,这里琥珀便看了熏笼一眼,眉头微微皱起,但很快就又坐下去,继续和珍珠说起话来。 顾绮罗在院子里看了一会儿芍药,就见杏花和春雨匆匆进来,两人就把百味馆发生的事说了一遍,顾绮罗对别的事也就罢了,倒是对那一家人十分感兴趣,详细问了当时情况,杏花便把自己知道的全都说出来,末了道:“姑娘可是有些不放心?奴婢倒觉着他们可信,也让曾大哥留意了,曾大哥是个精明人,他们要是不妥当,他肯定能发现的。” “呵呵,我不是怀疑那家人,能让你看走眼的人可不多,何况那听上去只是寻常一家子。我是从他们的情况推测出,芸州的这场雪灾好像很严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