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阵头疼,这到底是什么事,和魏杰讲述的情况完全不同啊! 女人的大腿静静地躺在福尔马林中,一如被割下时那么新鲜,完全没有一丝损耗的迹象。 事情开始变得扑朔迷离起来,这个女鬼的愿望到底是什么,魏杰为什么要骗我? 我和陈淑莹将小李扛了起来,回到了魏杰所住的小区,期待着叫醒魏杰之后,可以得到这一切疑惑的答案。 到了楼上,我先将小李放到了沙发上,又来到卧室,轻轻摇了摇睡得像死猪一样的魏杰:“老哥,醒醒,别睡了。” 心里却是一阵懊恼,这都什么时候,我们三个差点死在女鬼手里,他竟然还没醒? 这么一想,我更用力地晃了晃魏杰,却发现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滚下了床。 噗通。 我的心随之一沉。 “魏杰!” 我赶紧将他扶了起来,却发现他气息全无,竟然已经死了! 那女鬼明明一直都在追逐我们,为什么魏杰死了?! 我顿时惊出一身冷汗,脑子里嗡嗡直响,这又是出了什么事? 几步来到客厅,我立刻将魏杰的死讯告知了陈淑莹。 她刚才就已经听到了我的喊声,如今听到我这么一说,立刻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愣着干什么,赶紧报警啊!” “报警?” 我蓦然愣住,如今现在报警的话,我和陈淑莹是逃脱不了干系的,真的合适吗? 倒不是我不懂法,而是魏杰刚刚才给我转了五万块钱,这一切都是可查的。 就是因为有转账记录存在,所以警方很可能会认定,是我们来他家趁火打劫… 陈淑莹又重复了一遍:“赶紧报警啊,别愣着了,以后的事我来处理!” m的,不管了! 我赶忙掏出手机,拨通了110的电话,手心里满是冷汗:“喂,工商局家属楼死人了。” 派出所很快出警,我和陈淑莹等在魏杰家中,心里一阵忐忑。 真是太乱了,魏杰之前到底都梦见过什么,他为什么不说真话,女鬼想要的“去处”是哪里,她又为什么追到一半又放手了? 而最后,魏杰又是怎么死的! 我越想越惊,感觉这间没有灯光、漆黑一片的客厅之中,到处都笼罩着极为诡异的气氛。 似乎在我无法窥见的某个角落,正藏着无数只肉眼难见的恶鬼… 对了! 我忽然惊醒过来,如今的我还处在灵媒状态,如果这里还有其他鬼魂的话,我是能够见到的! 想到这里,我赶紧起身,开始在魏杰的家中大肆寻找。 没有任何鬼影,我翻遍了这里的每一个角落,急得满头大汗。 为什么,为什么! 如果没有其他的鬼魂,魏杰又怎么可能死呢?! 我看着眼前的储藏室,脑子里却始终在想着这个问题,而就是此时,我忽然发现了漂浮在空气当中的无数荧光。 奇怪,似乎随着时间推移,这里的阴气变得愈加重了。 不,我摇摇头。 如果阴气真的变重了,身处灵媒状态的我一定早有发觉… 似醍醐灌顶,我猛然想到,这些阴气是在我和小李逃离之后、回到这里之前的时间段里变重的。 难道是鬼魂出没所留下的痕迹吗? 我回到客厅,将自己的发现和疑问都告诉了陈淑莹。 她肯定地点点头,同时惊呼了一声:“对啊,咱们可以靠着这些痕迹,来推断在咱们不在的时候,这里到底发生过什么事!” 没等她告诉我应该怎么做,我就顺着那些荧光略重的地方,一点点看去。 如果真的有另一只鬼的话… 它先是从储藏室出来,而后在客厅里盘桓了片刻,又来到了魏杰的卧室,最终却消失了。 我站在卧室当中,百思不得其解,它去了哪? 但至少,我能够知道它是从哪来的! 带着陈淑莹来到储藏室,依着荧光的指引,我从无数杂物中翻出一个比矿泉水瓶稍大一些的东西。 拿出来一看,我顿时头皮发麻,感觉整个脑袋都要炸了。 这又是一个装满了福尔马林的玻璃瓶,在它之中,赫然躺着一具幼婴的完整尸体! 我和陈淑莹都震惊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许久过后,也没有说一句话。 原来魏杰竟然是一个恋尸癖,不但收藏着那个小姐的一条大腿,甚至还在储藏室里藏下了一具完整的婴儿尸体。 太可怕了… 我感到深深的震骇,客厅的方向却传来一阵匆忙的脚步声,是警察来了。 他们到来之后,先是将小李叫醒,又仔细地检查了魏杰的尸体,并让我和陈淑莹去做笔录。 从现场来看,警察也无法将我们几个怎么样,至少没有人会为了死人的尸体和大腿而杀人。 我们没有抗拒,搭警车来到派出所,在这里将事情的经过一一陈述了出来。 当然,我和陈淑莹是不可能将魏杰拜托我们做什么的事明说的,只是说魏杰遇到了一些麻烦,需要我们帮忙。 “帮忙?你们两个小屁民,能帮他什么忙。” 负责录笔录的民警冷笑了一声,一副认定了我在说谎的模样,我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我没有说谎,这件事你可以问魏杰的亲妹妹。” 心里倒是把他骂了一遍,估计陈淑莹和小李也会受到这样的待遇吧。 几个小时过后,笔录终于做完了,但警察没有让我走的意思,反而说这件事还需要调查,他们有权力让我暂留二十四小时。 同样被留下的还有小李与陈淑莹,我们三个人在三个房间里,只是经过走廊时见到了彼此。 吗的,肯定是小李说漏了嘴! 我心中一阵腹诽,陈淑莹是肯定不会出卖我的,可小李就不一定了,他本来就跟我们素不相识,在这种情况下,有九成可能,会把所有责任推卸到我们身上。 谁管你死活啊,况且在一个人遇到困境的时候,其他人是很乐意落井下石的。 第二天一早,警察说已经找到了确切的证据,足以证明我和陈淑莹是为财谋害了魏杰。 他们拿出两份打印好的文件,让我一一签字,并按下手印,声色俱厉。 我忍不住笑出了声,这个小李也真不是简单人物,背后肯定还有大人物撑腰。 “我没有杀人,我是不会签的。” 我断然拒绝,然后翘起二郎腿,施施然坐在了沙发上:“哎呀,饿了,给我买点东西吃吧。” 对面的两个刑警皱眉瞪着我,其中一个怒吼了一声:“你可想明白了,要是不签,可就不会轻判了!” 这本来是一句很普通的威胁的话,但他却非要用很大的声音吼出来,我虽然还年轻,却一下子就猜出来他的意图了,这是吓唬我呢。 心里暗叹着最近经历了太多的事,自己居然变得这么精了,嘴上却笑道:“素炒饼、鸡蛋汤,五分钟,过了时间我就要饿晕了。” 这话真是给他们气得没脾气了,两个刑警憋得老脸通红,拿着文件、夺门而出。 整整一天的时间,我都坐在这间办公室里,没见着小李,也不可能见着陈淑莹,接受了一轮又一轮的审讯,还有装作与此案无关、前来试探我的民警们。 到了后来,我索性躺在沙发上,睡起了大觉,直到办案刑警把我叫醒。 我揉着眼睛坐起来,问他是不是到时间了,我们可以走了? 刑警无奈地叹着气:“有个叫魏松琴的你认识吗?” 我一下子清醒过来,想不到真找着她了:“肯定认识啊。” 魏松琴是魏杰的亲生妹妹,有她做证人,我和陈淑莹自然可以免去囫囵之苦。 刑警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两眼:“你暂时可以见见她,现在方便吗?” 我立刻点点头,简直求之不得,但又觉得有些不对头。 魏松琴都来了,派出所都不放人? 不大一会儿,魏松琴就走进了办公室,见到她简直是见到了真正的亲人,我欣喜地叫了一声:“琴姐,他们啥时候放人?” 魏松琴不自然地笑了一声:“那个小三儿啊,你别着急,姐正想办法呢。” 我听出了一丝不寻常的意味:“琴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让我意想不到的是,眼前的女人面露难色,吞吞吐吐地说道:“其实…” “其实什么?” 魏松琴脸上一白,尔后咬了咬牙:“其实我不是魏杰的妹妹…” 我的脑子里嗡地一响,感觉天旋地转,魏松琴继续解释道:“我虽然也姓魏,但是跟魏杰没有一点关系,连远亲都算不上。” 我没有吱声,她又说其实她是魏杰找的托,只不过没想到有一天会托到我身上,把我给演了。 我怒不可支,但还是忍着自己激动的情绪:“那现在怎么办,你的意思是我们出不去了?” 魏松琴摇摇头:“这件事很为难,那个李越是魏杰的外甥,现在还得看他怎么说…” 想不到啊想不到。 我摇头苦笑,想不到姓魏的不能救我,我的生死竟被一个小小的保安掌握在手里。 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如果24小时之内警察找不到我杀害魏杰的证据,那我和陈淑莹就安全了。 我报警的时间是昨晚的10点多钟,如今已经10点了,或许再过几分钟,这件事就和我再没有关系了。 但让我惊恐的是,几分钟过去后,一位刑警带着手铐进来,将其直接铐在了我的手上:“好了,你现在是本案的嫌疑犯,需要暂时看押。” 我立刻挣扎起来,声嘶力竭、唇齿颤抖着地吼道:“你胡说…证据呢?!” “证据当然有,”刑警微微一笑,毫不在意地拎着手铐,就势拽着我往门外走着,“等明天一早,我们会带你去现场指证。” 我并不熟悉个中环节,但双手手腕却被他拽得生疼,眼泪差点从我眼睛里掉出来:“你松手,我自己会走!” 刑警并没有反对,似乎我的一切言行,都已经变得微不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