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她本是车师大将乙弗宗烈的女儿,她的父亲在和漠格人打仗中战死,留下她孤身一人,我原本让人将她送回车师,她却不愿,而是一心想为父亲报仇。” “所以......她去了漠格?”如意问。 “嗯,我派人将她送去漠格,她被忽兰公主带到了身边,这些年,也曾为我传了不少消息。” “原来是这样......”如意轻轻默念着,却还是有些不解,“那夫君,为什么说她是自己的朋友呢?” 祈云义笑着揉了揉如意的发顶,“阿依纳为人刚烈,心思缜密,我从未将她当作战俘,一直以朋友相待。” 听丈夫这样说,如意轻轻点头,想起方才阿依纳看着丈夫的眼神,倒是觉得自己小心眼了,她的眼睛看向了那两盘点心,只微笑着拉着祈云义的大手,向着桌边走去。 “我给你做的点心,快些吃吧。”如意眉目弯弯的,蕴着的满是情意。 祈云义在椅子上坐下,将如意抱在怀里,他不曾去吃点心,而是将手掌覆在了如意的小腹上。 如意此时已是有了两个多月的身孕,每日晨起时仍会有孕吐,可比前些日子却是好了许多,她的小腰身仍是窄窄的,肚子也是平坦的,还不曾让人看出孕味。 祈云义目光温软,轻轻抚着妻子的肚子,却是笑道:“这个孩子,怎么一点儿也不见长?” “傻子,孩子现在才多大,哪里能看出来呢。”如意抿着唇,忍不住对着丈夫嗔道。 “现下胆子可是大了,也敢喊我傻子了,”祈云义忍着笑,捏了捏如意的鼻子,“想当初刚嫁给我的时候,是谁在那一声声喊着大哥,连饭也不敢上桌吃?” 听着丈夫说起刚成亲的事,如意心下柔软,只将身子埋在丈夫怀里,祈云义则是张开胳膊将她稳稳当当的抱住,如意心里甜甜的,她依偎的是她心爱的男人,腹中怀着的是他们的孩子,这一刻,只觉心满意足。 京师,皇宫。 洪化帝坐于主位,堂下则是立着一个中年男子,那男子身着戎装,脸色十分恭谨。 “如何?”洪化帝强撑着身子,对着堂下的男子开口。 那男子似是面有难色,见他如此,洪化帝越发气闷,只微微坐直了身子,喝道:“有什么便说什么,莫要吞吞吐吐!” “此事干系重大,微臣不敢妄言。”那男子向着洪化帝跪了下去。 “你只需将你打探出的情形,如实告诉朕即可。”洪化帝一句说完,便是咳嗽了数声。 “微臣不敢欺瞒皇上,自皇长子这次统领北境之后,北境军纪严明,将士们士气大振。” “别说这些没用的,你知道朕想知道的是什么!”洪化帝皱了皱眉,紧紧的盯着臣子的眼睛。 那人一怔,似是有些犹豫,继而下定决心,才道:“皇上,微臣不敢说假话,皇长子在北境极有威望,那些将士们皆是只听皇长子的话,对朝廷派去的监军视若无睹,委实.....委实是对皇上不敬。” 洪化帝闻言,想起祈云义每逢看见自己时亦是一副冷淡而疏远的模样,心下便是有怒火划过,冷声道:“他们的主子对朕不敬,又何况是他们。” 堂下的男子不敢吭声。 洪化帝闭了闭眼,向着他看去,吩咐道:“你继续说。” “是,皇上。”那男子咽了口口水,又是说道:“皇上容禀,皇长子这次从不曾主动进攻,就连之前四皇子带骁骑营前去支援时,咱们本有极大的把握可以趁胜追击,打赢呼延钊,可皇长子却不曾下令命将士们追杀胡人,而是命士兵回营,此举......颇为让人不解。” 洪化帝脸色越发沉郁,他倚在那儿,微微攥紧了自己的手指。 “再有,微臣还打探到一事......”堂下的男子悄悄看了洪化帝一眼,似是欲言又止。 “你说。”洪化帝眸心暗沉。 “皇长子大有与漠格人祈和之意,微臣查出皇长子与漠格人暗地勾结,与呼延钊书信来往频繁,在信中,皇长子欲让呼延钊相助自己夺得帝位,便以燕云六州相送于胡人之手。” “你说什么?”洪化帝眸心欲裂,大惊。 那臣子从怀中取出书信,双手呈上,“皇长子亲笔信在此。” “拿上来!”洪化帝对着左右吩咐,待内侍将书信送到洪化帝面前,洪化帝抽出信纸,刚看见上面的字,洪化帝便是目眦欲裂,接着便觉气血翻涌,喉间一甜,一股鲜血便是喷了出来,溅的那信纸上到处都是。 对于儿子的字迹,洪化帝十分清楚,他一眼就看出这些字迹的确是出自祈云义之手,而不是有人可以临摹。 原来他......当真是要反!为了这把龙椅,不惜要将大祁的基业拱手相让! ☆、106章 是我的错 楚王府。 秋月进来时,就见沈昭言面色苍白,桌子上满是散落的纸张与书籍,而她面前则是搁着一只雕刻十分精致的木盒,里面却是空空如也。 “小姐,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见沈昭盈面色有异,秋月慌忙将手中的羹搁下,上前扶住了沈昭盈的胳膊。 “秋月......”沈昭盈向着婢女看去,她动了动唇,艰涩的吐出了几个字:“我的信没了。” “信?”秋月不解,“什么信?” “是他给我的信,足足有上百封,全没了。”沈昭盈眼睛中蒙着一层灰蔼,细看下去,就见有晶莹之色在其中闪动。 “是梁王殿下给小姐的信?”秋月回过神来,她拿起了那个木盒,见上面的锁不知何时让人打开,此时正歪歪扭扭的挂在那里。 “一定是他......是祈云祚......”沈昭盈失神的扶住了椅背,看着那空下去的木盒,只觉自己的心也是一道变得空荡荡的,她声音很轻,只喃喃开口:“为什么.....我已经认命了.....他为什么......还要拿走我的信.......” 说着,眼泪便是从女子美丽的眼瞳中落下。 “小姐......”秋月不知要如何安慰,她放下了那只木盒,踌躇许久才道:“小姐,您别怨我心狠,您如今已经是楚王妃了,那些信......丢了就丢了吧,你可千万不要再去问王爷。” 话音刚落,秋月自己都觉得残忍,她想起了先前在沈府时,小姐日日夜夜的盼着北境的来信,每逢收到祈云义的信,她都会高兴好些天,逢着丫鬟和嬷嬷就会上前拉着她们的手随她一起转圈,至今秋月都记得自己小姐扬起来的裙摆是那样好看,而那些信,沈昭盈每次都不敢一次看完,每次都只读一点点,到了第二天再读一点点,一封信她都会分几次看完,有好些次自己去她的房中唤她起床,都会瞧见她的枕边散落着那些信纸,而沈昭盈,就连在睡梦中也是透着笑意。 秋月知道那些信,是她如今唯一的一点慰藉。 可如今,就连这点儿慰藉也没了。 沈昭盈容颜凄楚,她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