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云祚为太子,可不等其下旨,北境便传来了如意怀有身孕的消息,而今洪化帝迫于群臣的压力,则是下令,只道皇长子与皇三子中,谁先得子,便立谁为太子。 这一封圣旨明里虽是让皇长子与皇三子皆有继位的机会,可世人皆知沈昭盈的月份要大于如意,等沈昭盈生下腹中的胎儿,若是男孩,太子的宝座便是要落在祈云祚的手里。 “若是儿子,那皇上的龙椅,便是要交给王爷。”沈昭盈声音很轻,她说完这一句,则是向着秋月看去,“秋月,你知道的,到了那时候.....王爷不会放过他的......” 秋月自是明白沈昭盈口中的这一个“他”是祈云义。 “可是小姐,如果继位的是梁王,他.....也不会放过王爷啊。”秋月小心翼翼地看口,她望着眼前的女子,只下定了决心,在沈昭盈面前蹲了下来,一字字的道:“小姐,您听奴婢一句劝吧,您不要再想梁王爷了,您如今是楚王的正妃,等他日您诞下麟儿,楚王就会是太子,您是太子妃,等着王爷继位,您就会是皇后,您腹中的孩子就是太子,等这个孩子长大,您还会是太后,这是天下多少女子都求不得的福分,您就不要再自己为难自己,您不要再去想梁王爷了,他.....他也都和别的女人有了孩子了呀.....” ☆、098章 恨不得在我肚子里 沈昭盈听到这句话,一颗心便是涌来一阵无法言说的剧痛,她垂下眼睛,轻声说了句:“是啊,我不该再惦记他。” “小姐,恕奴婢多嘴,王爷虽说脾气暴躁了些,可他对您也是真真的好,那么多次郑贵妃要难为小姐,都让王爷给挡了回去,就说这次,郑贵妃逼着给王爷纳侧妃,王爷也没有答应,别说咱们王爷这般的尊贵,就连京城中那些稍微有点身份的公子,谁不是小妾通房的一大堆呢......” “秋月,你不要再说了。”沈昭盈打断了侍女的话,她想起许久之前,她的清白被祈云祚夺走,他毁了她的姻缘,用尽手段逼她为妃,自那时起,她对他就只有恨,无边无际的恨,她甚至从没想过要去为他去生孩子,可如今属于祈云祚的孩子却好生生的长在她的肚子里,稚子无辜,她又怎能忍心不要他? “我会为他生下这个孩子,可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他。” 北境,军营。 如意躺在床上,早餐还不曾吃下几口,便是一股脑的全吐了出来,直到将腹中的食物全都吐完,也还是难受的趴在那里,倒是恨不得要将胆汁都给吐出来似的。 祈云义守在她身后,瞧着她煞白的一张小脸,只觉心疼极了,他为妻子拍着后背,直到如意停住了孕吐,方才扶起了如意的身子,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在软塌上坐了下来。 侍从则是进来匆匆收拾了干净,望着那剩下的餐食,祈云义看了如意一眼,见她这般难受,倒也的确不忍心再逼她吃东西,他挥了挥手,示意侍从将餐食一道端下去。 如意无力的依偎着丈夫,这些日子她的孕吐大有愈演愈烈之势,甚至连做饭时的油烟味也闻不得,祈云义便是下令命人在离军营数里外的地方安了做饭的营帐,做好后再让侍从将饭菜抬回军中。 如意压根不晓得这些事,她虽不愿让丈夫担心,可这孕吐却是遮掩不住的,尤其是如意眼下正值有孕初期,当真是吃什么吐什么,难受极了。 “这孩子倒是会磨人。”祈云义有些无奈,伸手抚了抚如意的小腹,他的手势仍是轻柔的,似是生怕弄疼了孩子,可看着妻子让孕吐折磨的憔悴下去的小脸,祈云义只是一叹,与如意说了句:“苦了你了。” “才没有,”如意摇了摇头,唇角透出一抹虚弱却温柔的笑靥,“军医也说了,眼下是有些难受,等过了三个月就好了。” 祈云义闻言,微微倾下身子,与如意腹中的孩子说了句:“你要听话,别折磨娘亲。” 如意听了就笑,“他哪里能听见呢。” 祈云义看着她的笑,虽是孕中憔悴,可如意眉眼却是温温柔柔的透着初为人母的怜爱之色,祈云义看在眼里,只环住她的腰,在她的耳旁低语了一声:“我恨不得让他长在我肚子里。” 如意听着这一句,水秀的眉眼便是忍不住弯弯的,全是笑意,她轻轻推了一把丈夫,嗔道:“你就会胡说。” 祈云义看着她苍白的一张脸,只在心中一叹,抱紧了她的身子。 两人这般耳鬓厮磨,蓦然,就听一阵急促的号角声响起,祈云义听到这声音,神情顿时一变,与刚才的柔情蜜意仿佛判若两人,他剑眉微拧,就见有侍从匆匆进了帐子,向着他跪下道:“启禀王爷,漠格人突袭燕阳关,有上万人之众!” 祈云义闻言,眸心深处有凛然划过,他的声音沉稳,与之吩咐道:“传令下去,命全军将士随我出征!” “是!”侍从领命而去。 祈云义回眸,就见如意眼底有着惊慌地看着自己,见他回头,她便是问了句:“夫君,你要去打仗了吗?” “嗯,”祈云义点了点头,他握住了她的手,言简意赅的吩咐道:“你别怕,照顾好自己和孩子,等我回来。” 说完,祈云义拍了拍妻子的手,军情紧急,再无功夫多说什么,嘱咐完,男人便是起身大步离开的帐子。 如意刚欲起身相送,不等她走到帐口,就见祈云义已是去的远了,有侍从跟在他身后,一行人都是脚步匆匆,如意看在眼里,只觉得心都抽紧了。 她虽一直晓得祈云义来北境是要打仗的,可许是日子一直平静而安宁,竟是让她生出一股错觉,以为他们的日子可以一直这样下去,可如今看着丈夫的背影,如意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是那般可笑。 打仗是男人的事,而至于她,只求丈夫可以平平安安的回来。 这一次漠格人偷袭燕阳关,倒是让守军措手不及,呼延钊率着草原上的勇士势如破竹,待祈云义率大军赶到,方才将战势扭转。 两人之前便在京师交过手,如今在战场相见,更是打得难分难舍,两军将士见主帅如此,彼此士气大涨,亦是打得越发凶狠,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这一仗,只让山河失色,地上尸横遍野,祈云义在与呼延钊交手的空隙中转眸一瞥,待看见地上的那些尸首后,男人眼底有肃然之色划过,在呼延钊举刀挥来的瞬间,祈云义向后一步,堪堪避开,而后,他看着呼延钊的眼睛,却是喝道:“够了!这一仗不论你的人还是我的人,都已死去了众多,你还要打到什么时候?” 呼延钊见祈云义停下了攻势,自己也是停了下来,他定定的看着祈云义的眼睛,竟是一眼也不曾向地上的尸首看去。 “祈云义,这天下本就是能者居之,你们大祁儿郎孱弱,凭什么享有这世间最富饶的土地,最美貌的女人?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