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祁女子的娇柔婉转,她的身上则是草原女儿的英气明媚,别有一番动人之处。 “阿依纳,你来了。”忽兰看见她,便是微微抿唇。 “公主,这是奴婢为公主熬煮的奶茶,还请公主享用。”阿依纳面色恭敬,将手中的奶茶放在了忽兰面前的案桌上,刚为她斟出来一杯,帐子里顿时弥漫着浓浓的奶香与茶香味。 “还是你煮的奶茶最合我的心意。”忽兰端起奶茶饮了一口,出声赞道。 阿依纳微微低眸,恭声道:“公主喜欢就好。” 忽兰习惯了她的恭谨,当初便是看中了阿依纳身上的沉稳与缜密,方才从奴隶营中将她挑了出来,留在了自己身边。 “奴婢方才来时,听闻英奇将军说,再过三日,公主就可以赶到虎阳关。” “哦?再过三日就能到了?”听闻阿依纳的话,忽兰脸上绽出一丝笑意,眼睛越发明亮起来。 “正是。”阿依纳道。 “好,咱们先去找呼延钊,听说这次大祁的皇长子亲自在前线抗敌,呼延钊打遍漠北,却唯独奈何不了这个皇长子,是不是?”忽兰问道。 “呼延将军乃是咱们漠格首屈一指的英雄,奴婢想呼延将军迟早会打败大祁。” 忽兰摇了摇头,她放下了手中的杯盏,却是微笑道:“比起呼延钊,我倒更好奇大祁的那位皇长子,听说他出身极低,一向不被大祁的皇上重视,成年后便来北境戍边,倒也是个人物。” 阿依纳闻言只不动声色的为忽兰将空下来的杯盏重新斟满了奶茶,而后道:“公主有所不知,大祁的诸位皇子中,祈云义虽在北境有些薄名,但论文治武功,他却远远及不上他的弟弟。” “他的弟弟?”忽兰皱了皱眉,“是大祁的三皇子,他们的皇帝最宠爱的那个儿子?” “不,”阿依纳摇了摇头,她抬起眼睛,笔直的向着忽兰看去,一字字道:“是四皇子,襄王祈云飞。” “祈云飞?”忽兰眸子里有好奇之色闪过,“这是何人?为何从未听过他的名字?” “祈云飞乃是闻妃娘娘的独子,闻妃娘娘当年曾才满京城,有大祁第一才女之称,她的儿子,自然也非泛泛之辈。” “是吗?”忽兰眼中有光彩闪过,听得津津有味。 “祈云飞自幼便是文采斐然,七岁即可作诗,学问乃大祁诸位皇子之冠,更为难得的是......” 说到这,阿依纳却是故意卖了个关子,没有说完。 “是什么?”忽兰显得十分有兴味。 “这位襄王爷,不仅文治武功出挑,就连长得也是出众的俊美,就因长得太过俊美,每逢出宫,或与他人过招,襄王爷定是带着面具,为的便是不愿旁人见他太过俊美,而生出轻敌的念头。” “这世间当真有如此俊美的男子?”忽兰笑了笑,显得有些不相信。 “公主若不信,等到了虎阳关,公主定有机会能亲眼见到这位襄王爷,也就晓得了。” “他眼下也在虎阳关?”忽兰心中一动。 阿依纳点了点头,“奴婢听闻,他带兵前来支援,眼下人就在燕阳关。” 北境军营。 这一日,祈云义一早便是去了校场,如意担心丈夫身上的伤势,也心知劝不动他,她心下微叹,自有孕后,她便再也不曾随小马离开过军中,一来是为了保胎,二来便是担心会像上次那般遇见呼延钊。 如意闲来无事,先是为丈夫纳起了鞋垫,如今有孕在身,如意也不敢太过操劳,觉得有些累了便是停下了活计,歇息了一会儿后,如意则是将自己从京师带来的一个包裹解开,露出了里面的一些笔墨纸砚,与几本《三字经》,《千字文》,《百家姓》之类的书籍,这些还是她在京师时学的,之后与丈夫来到北境,一路上跋山涉水,这些便是收了起来,而后到了北境,不曾过多久如意便被诊出了身孕,这些东西又是被束之高阁,如今也只有等祈云义不在的时候,如意才敢将这些笔墨拿出来练一会儿字,若是让男人看见,担心她累着,祈云义定要说她的。 如意摆好纸墨,先是在洁白的宣纸上写下了三个字,正是丈夫的名字,写完,如意静静地看了一会儿,方才噙着笑,继续在宣纸上一笔一画,极为认真的写了下去。 练字本就是十分辛苦的事,更何况是如意这般毫无基础的人,更是全凭着一股韧劲儿与耐力,如意每当想要偷懒时,她就会看了一看丈夫的名字,每逢看见“祈云义”那三个字,如意的心就有一股柔情划过,原本酸疼的手腕也是感觉不到疲倦了般,那三个字仿佛足以使她沉住了气,继续往下写。 祈云义今日回来的极早,刚踏进帐子,就见妻子伏在案边,十分用心的在那里练字,就连他回来也不晓得。 祈云义看在眼里,只轻轻蹙眉,他缓步走到妻子身后,向着桌上的宣纸看去,这一看,祈云义心底却是一怔,就见宣纸上的字迹已是渐渐显出娟秀与小巧,与数月前那鬼画符一般的字简直有天壤之别。 ☆、101章 反间计 祈云义心知如意在西河村时从来不曾念过书,也更不曾写过字,此时见她将字写的如此工整,便足以晓得如意究竟有多么刻苦了。 祈云义见她这般认真,倒也没有出声打搅她,他就站在她身后,静静地看着如意在纸上一字字的写下去,直到如意抵不住困倦,搁下了笔伸了一个懒腰。 祈云义看在眼里,眼皮顿时一跳,连忙伸出胳膊从身后环住了妻子的纤腰,将她护在了怀里。 “当心!”祈云义声音蕴着几分紧张,生怕如意小小年纪,行动间没个轻重,会伤着自己和腹中的胎儿。 如意听到丈夫的声音,眼睛中便是有惊喜划过,她转过身子,刚看见祈云义,如意就是笑了,“夫君,你回来了。” “嗯,”祈云义十分小心的抱住她的身子,将她带到自己怀里,他一手搂着如意的腰,另一手则是将那几页如意所写的宣纸拿了起来,如意见他瞧着自己写的字,便是赧然起来,小声道:“我写的不好,你别笑话我。” “比以前好了很多。”祈云义温言道,见如意如此用心,只让他不忍苛责,不过是叮嘱了两句,让她注意休息,不要累着自己。 如意十分乖巧的点头,当真是对丈夫的话言听计从,祈云义见她这般乖巧,心下不免十分欣慰,他的目光落在如意的小腹上,看着妻子仍是平坦的小腹,男人的目光却是变的无比的温柔,他缓缓蹲下身子,将耳朵轻缓的贴上了如意的肚子。 如意忍不住笑了,她轻抚着丈夫的黑发,与他道:“孩子还太小,军医都说了,要四个月之后他才会动呢。” “我知道,”祈云义也是一笑,他缓缓闭上眼睛,与妻子说了句:“我就是想听听。” 如意见他如此,便是随着他去了,她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