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袖善舞挽清香

在现代,她是茫茫人海中的寻常女子;到清朝,她是康熙帝的女人,记载中的宜妃。当年入宫,是偶然。她并非单纯,也不善良,只是无心争斗,结果依旧被迫步步惊心,尔虞我诈。她温婉如水,对爱却是偏执。她本懒散,不愿过问太多纠纷,最终却是回归宫中,手执文书替他参谋...

第 68 章
    由笑出:“那我自己跟他去说好了。”

    “说什么?”门应声推开,却见柳品笙着了身藏蓝的儒服,几分翩翩。他似是很忙,时常是四处寻不得他,又会在人不经心的时候出现。可至于他究竟在忙些什么,我不知道,亦不想知道。

    “我想出去逛逛。”笑起,我盈盈道。

    柳品笙的眉微皱:“可你的身子……”

    “早没事了。”我一脸的坦然,瞅了眼甚至还未笼起的小腹,不甚经心,“整天闷在屋子里,那才会憋出病来。”

    几下的坚持,柳品笙终是敌不过我的“软磨硬泡”,应下陪我一同上街。

    换了身素净的汉服,飘飘的衣袂加之小巧精致的绣鞋,格外的舒适。

    镜中的女子依旧有些憔悴的神色,但不难见眉目间的舒然。离了紫禁城,那个诅咒终于解开,眉心的锁,再也口不了哀思。

    说来颇有惭愧,做了许久的古人,我犹挽不了那貌似复杂的发鬓。由齐差替我梳罢,下了客栈便见立于门口的那个人影。

    “走吧。”我一笑下小跑而至,挽起他的手便向外拉去。

    一时的僵硬,柳品笙极不自然地从我的“魔爪”间将手抽出。

    他的脸红起,颇是尴尬。我忍不住笑开。声散于四面略似迷曲,让人怀念。

    身后有视线落上,对他的惊疑我不予理会,但,这才是真正的我。没有宫内的谨慎谦卑,我还是此般在自由时的无拘灵魂。

    街上四目琳琅,我在店面间穿行,无甚疲意。

    这里是繁华的京城,是天子脚下之处,是在那个人凝视下的皇土。强国,国都必强;治国,国都先治。此般纷繁往来的人流,或展颜或神和,太平盛世,偏偏,没有人知道他的疲惫。这次我终于脱身,那么,他呢?知道我的死讯,他现下可好?

    “怎么了,宛文?”见我发呆,柳品笙不由上前问道。

    我答了句“无甚大碍”,便凝眸看他。

    彼时的风姿绰约在现下哪还有踪影,他满身的琳琅皆为我所相中的细碎物件,好不滑稽。

    这显然是他第一次陪女人逛街,也不知有了这次后他还肯不肯再陪我出来了。但这又怎能怪我?喜欢购物本来就是女人的天性,更何况,这是我第一次游这清朝的街道。

    在我的注视下柳品笙有些低郁了神色,我却再也掩不了笑意。扬起一副事不关己的神色,我便向一旁卖面具的摊子走去。

    各种各样的面具,极尽夸张的色彩,一旦戴上,谁又知道下面掩藏的又是怎样的嘴脸。拿在手中有微微的凉意扩开,我略有出神,忽有想到了雅薇,心便不由地压抑。初入宫时便以为同她可以成为好姐妹,谁会知……

    但我并不怨她。不怨。

    在那宫中有怎般的身不由己,没有帝王宠幸的妃子又有怎样的命运,即使初时不知,现下也该明了了吧。其实,她并没有错,为了自己的命运,这,又能有什么错?

    将手中的面具放下,我不由地低叹了口气。正转身,却听一阵马吟。

    不远处的人群一时动荡,让开的道间只一人策马而过。尘扬似乱了风,他便似一道白光般突然出现。闪过。直直地由面前骋去,带过一阵气旋,又仿佛陡然触电,缰绳一拉,马蹄扬起间一阵嘶鸣,生生地滑过人心。

    他回头时仿若在急切地寻找什么,但,人群依旧喧闹,面具摊前除了那初放下的笑脸,已然空阔而无人。

    那种陡然间绝望的神色让我不由地闭了闭眼,边畔有柳品笙的气息,他将我护在这小巷中,离了那人的视线。

    曹寅。才多久的日子,他竟然瘦成了这个样子。

    苍然而无生气的面色,那身衣又仿佛只是空阔地挂在身上,临风。他变成这般是因为什么,我不愿,亦不敢去想。只是脑海中突然出现了另一个身影,皇衣摇曳,偏似乎隔了很远,分毫看不真切什么……

    “不同他回去吗?”柳品笙清清冷冷的声音自耳边扩开,我回神看他,却见他着别处,唯声色依旧清晰,“如果你现在出去,便可以回去。宫内你失踪的消息似乎还没有传开,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他去宫中探过了?我陡地睁大了眼,直视,嘴角几下触动,却是未发出声。

    有时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怯弱,想问,又不敢问。但柳品笙似知道我的心思,回眸看着我,低声地几不真切:“他……并不好。”

    寥寥四字,仿佛连心亦为之一顿。

    他并不好?什么又叫“并不好”?明明是焦虑至极,我却反而沉默了。

    不该再对他有任何牵挂的,不该……我这般,告诉自己。

    “你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宛文,你又为何会从城墙上面坠下?”肩因他的紧握而蹿上了痛楚,我却连眉都没皱一下,直直地看上了眼前的人。这个问题,他早该问了吧,偏偏是,忍耐至今……

    轻轻地将他推开,我道:“你不会想知道的。”

    不是拒绝,亦非搪塞,而是告诉他,他不会想知道的。

    未再回眸,我向小巷深处慢慢走去。零碎的步子,敲出了更加残缺的足音。

    身后是他的视线,风过,无殇。

    其实,仅有我知道,自己只是私心地,不愿开口……

    第三十六章 借问清宫谁得似

    回客栈时的氛围沉谧,同出去时截然相反。齐差虽然诧异,却也只是极小心地看了我们一眼,而没有多询问什么。

    味道索然地用了饭,我便回了屋,便开始望着窗外发呆。

    远远的景致,因隔了暮色而有些迷散。微眯长了眼,看到的是红墙绿瓦的宫阙。

    这般隔的久远,竟是一时极安静的姿态。温和如水,即便不甚清明,仍掩不了那摄心的堂皇。而我,颇有感慨。

    那个清宫不过只是一个舞台,不同的人在里面演绎着不同的角色,却没有一个观众。又或者说,那些旁观的人也不过是生旦中的一个罢了。

    现下,我已经完成了自己的角色,以旁人的姿态不再参与其中的任何纠纷。此般,难道还不值得高兴吗?可为何,我又要不安至此……

    他并不好……他并不好……

    柳品笙的话犹似梦魇般笼在四周,低沉地,无法趋散。下意识地用手抚了下自己的小腹,体温过了掌心,才散开些许的温存。仍未鼓起,但这是他的孩子。是,他的血脉……最后的交触,似是有意要我,永远的,忘不了他。

    箫声,点点滴滴尽入黄昏。

    走至窗边向下一眺,见的是那修长的影,风过衣衫,拂起了一丝的摆动,几分飘摇。低声幽咽,如泣如诉,如怨如慕,舞幽壑之潜蛟,泣孤舟之嫠妇。一曲又一曲,渐渐地仿佛感染了四周,木叶亦随之低摆。

    略有迟疑,但我仍是走下了楼去。

    那个院子中,唯有他,以梅竹为伴,清冷而寂寞。

    “柳品笙。”我突兀的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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