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袖善舞挽清香

在现代,她是茫茫人海中的寻常女子;到清朝,她是康熙帝的女人,记载中的宜妃。当年入宫,是偶然。她并非单纯,也不善良,只是无心争斗,结果依旧被迫步步惊心,尔虞我诈。她温婉如水,对爱却是偏执。她本懒散,不愿过问太多纠纷,最终却是回归宫中,手执文书替他参谋...

第 54 章
    难奴才。”

    我知是问不出什么所以然来的,也就不再多逼迫,只笑道:“宛文自是不好拂了仁妃娘娘的面子,只是澹烟宫地小人稀,宫人也多是没见过什么大世面的,公公可否给宛文个面子,让宛文交代几句,也免得到了仁妃娘娘那丢了我澹烟宫的脸。”

    那太监觉得这话确是不无道理,也就没有阻拦。我走至水墨面前,只见她的神色平静而无一丝的惶恐,多少有些满意地笑起:“此去既是仁妃娘娘那,想是不会叫你们吃什么苦,到时候不论什么话都坦白回了就好,不需要有什么隐瞒的。可记下了?”言罢,我轻轻地握了握她的手,各自的温度陡地蹿了开去。

    我微低头,忽地以只有我们二人才听得到的声音道:“有些事不该承认的万不可承认,不论如何,告诉被带去的所有人,纵使已是‘万不得已’的时刻,若想保住这条性命,该闭嘴时宁可装晕。”

    抬眸时见水墨极小幅度地向我点了下头,才多少有些舒了心。低低地,吐了口气。

    宫内的一行人便被这般带离了,仅留下了平日几乎派不上用场的那些个小宫女,还有就是——明如。

    许是仁妃知道她原先的身份,多少也留了几分的薄面。

    这样一个素来并不乏生机的院子一下子便静下了,将所有人打发出去,我靠在床檐,视线混乱地错杂着。

    玄烨离开后未有再归,来的却是仁妃派来的人。

    这事,他知道吗?又或者说,他会不知道吗?

    如若知道,又为何不来阻止?

    想来,唯一的可能只能是,这位帝王默许了这次的压遣。

    “帝王无情啊……”低笑着,我冷咧地勾起了嘴角的弧度。

    仁妃到底查到了些什么,我始终不得而知,只隐约觉得自己的处境似乎有些不妙。那种感觉就仿佛有一张很久以前便已开始慢慢将我包围的巨网突然间开始现行,只等最后该有的一刻,猛地抽紧,将我毁灭在其间,万劫不复。

    明如在那些人前脚离开时便跟了出去,再回来时只留一脸的沉闷。

    “怎么了?”我神色未变地问她,心下多少让自己做了些承受的准备。

    “只怕仁妃已怀疑到我们这来了。”明如道,双眉微颦,含几丝低郁,“可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太医院处的记录中,竟然会有我们取了大量硫姝的记录。”

    硫姝,这味重要的名字我依稀有些印象,却一时也想不起在哪听过,至于药效如何更是不得而知了。

    见我疑惑,明如方解释道:“硫姝性阳,适量服用有助活血舒络,但若用量过大,对于孕妇而言,则极有可能使其——流产。”

    “怎会……”我微愣。自己上回病倒就是因为头疼的那次,若药是那时取的,时隔太久,也不该有何怀疑才对。

    思绪有些乱,我情急地想将之理清,缓缓地试图去寻找那跟线,忽似有什么东西自脑海中闪过,嘴角一扬,已是冷洌地笑起:“婴云。”

    明如闻言抬眸看我,眼中一时迷茫,但在视线互触时陡成一片明晰。

    错不了的,为裕亲王办接风宴的那日,婴云脚伤。而今想来,玄烨曾给我用过的药膏又怎会让人过敏呢?只是当时谁也不曾防着这个与自己都甚为亲近的人罢了,才会对她所谓的家传药房信以为真。

    “那么,设下这个局的,会是——她吗?”我静静地道,声音平而无一丝起伏。

    半晌,才闻明如亦平调无波的声音:“忆贵人。”

    彼此互视,我在她眼中看到的是对争斗的厌倦和无奈。

    那么,她在我眼中,看到的又会是什么呢?是苦,是涩,亦或是——早已木然?

    “那日皇上的行踪,你可探听到了?”我移开了视线,似不经心道。

    “皇上他……”明如若有若无地看了我一眼,目色捕捉不到,只有声音清清淡淡的,“皇上去御书房见过大臣后便被人领去了仁妃娘娘那,然后,便是那些侍卫来了此地……”

    “这么说,这些来压人的侍卫太监,还指不准是不是他给派来的了?”声音冷地连自己都感到了一丝阴han。

    虽然早已有所猜测,但当得以证实时,心竟仍是疼地这般——生不如死。

    我到底是在渴望什么?那最不真实的梦吗?玄烨啊玄烨,那旦旦的誓言,此时又留了几分?

    “还要信他吗?”我如是问,却不知究竟是在问谁。连自己都已给不了自己答案了,那么,还有谁可以替我寻得一个回答?

    “多信一次无多,少信一次不少。”明如的声音平静地荡过,入耳时已有些飘渺的感觉,“君王才是最身不由己之人,自也是最无所谓让人揣摩之人。既是看不清,再等等又何妨?”

    望向窗外,只见风姿飘渺。

    我的脸上有低和而惨淡的弧度,玄烨,就让时间来冲清一切,可好?

    让时间来证实你并没有如表面的绝情,证明你并不曾,让我失望……不然,心到伤心之处,我想,我并不拒绝玉石俱焚。

    谁言世间只有“痴情女子薄情郎”?我只愿,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第二十九章 晓来谁染霜林醉

    所谓风水轮流转也不过如此了吧。之前一心向往澹烟宫的那些个宫女太监似一下子都没了影,视线自四方聚拢,交错着成了一张网,将周围严实地包裹,水泄不通。

    宫内的流言蜚语四溢,总不时有几句漏入耳中,也不外乎是对这件事的夸大和宣扬。

    几日后陆续有宫人回来了,看他们的样子,仁妃并没有用什么大刑,不可否认的,这让我松了口气。只是除了平日里较贴心的几个,其余人的态度都变得不冷不热的。

    我也明白,以前身处澹烟宫是他们的“殊荣”,而现在这非常之际,谁还乐意留下?在外人眼中,我已是个“待废”的候选,即使是这条命,最终保不保得住还都是个未知。

    低叹了口气,我让水墨将所有人都聚到了前厅。

    坐于椅上,我小小地饮了口茶,视线将下面的人淡淡地扫了遍,道:“大家也知最近宫内不太平,而这澹烟宫,便更是无太平可言。常言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有些人想觅新主,我亦觉得无可厚非……”

    此话一出,只听“扑通”一声下面便已跪了一片,粗粗一看,竟是大半。

    “主子恕罪,主子……”那些人面色惶恐,头低着,丝毫不敢向我处看。

    压了压声腺,我的语调微冷:“扪心自问,我并不认为自己有何处亏待了你们。好吃好用好言好语,纵是脸色也不曾给过分毫,这些,你们想必都明白。现在到了危急之际,倒是一个个心眼儿都活了,恩?”

    视线掠过,见下面有人儿已面如死灰,虚汗直冒,知这戏唱到这会也差不多该收了,便向水墨使了个眼色。

    会意地一点头,水墨柔淡的声音便扬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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