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袖善舞挽清香

在现代,她是茫茫人海中的寻常女子;到清朝,她是康熙帝的女人,记载中的宜妃。当年入宫,是偶然。她并非单纯,也不善良,只是无心争斗,结果依旧被迫步步惊心,尔虞我诈。她温婉如水,对爱却是偏执。她本懒散,不愿过问太多纠纷,最终却是回归宫中,手执文书替他参谋...

第 5 章
    德妃得宠,当然,这前提必须是——那《康熙微服私访记》并不是胡编杜撰。

    我有苦难言。

    第三章 夜闻曲中悄别离

    良慈的诧异,雅薇的担忧,黎晨的漠然,还有一边柳敏的幸灾乐祸……所有的情感纠结着漫天飘旋,呼之欲出。

    我霍然睁眼,只觉得额边有隐约湿透的汗迹,微微一阵风,带过一片的凉。

    选秀第一天对我的影响不可否认的大,以至近几日我的梦境里总是那样杂乱的景象。

    “小姐,你醒了?”小桃在见我醒来,忙是端上一盆热水替我洗漱。

    我随着她摆弄,目光从窗棂幽幽投出,恰好看见树间扑落几只惊鹊。

    阳光下暖意乍现,空气也多带了几丝的详和。若不是水擦过肌肤后骤然地聚起了些许的han意,我当真要怀疑自己是不是仍处在一个依旧未醒的梦中。

    这时回想,来到康熙年间已有一月有余,如今只觉得自己同这里的女人日益相似相似。

    回语时敛眉低声,起脚时轻步缓足,展笑时低首收神,独坐时淡然不惊。也许自己和她们唯一的区别已经只剩下名利不争的那种心境,原因只是不想舍掉原有的我最后仅存的一丝尊严。

    仍记得初来这里不久,东厢就有秀女吊死在房中的消息,风波至今还未消却,几日前就又无端有侍卫跑来查房,竟然真从一名秀女的房里搜出了几张符纸。那秀女被迫送出宫去,然而,几日后,直到她家人闻讯来寻,才知道她竟然在出了宫门之后无故失踪,再也没了消息。

    “宫廷啊……”无端地轻叹一声,我对小桃淡声道,“去打盆药水来吧,脚还是疼得厉害。”

    小桃应了声就出了门,回廊隐约传来渐远的步声。

    我抬眼看了看自己的脚,颇是无奈。

    原本自己穿高跟鞋时从没有过不不舒服的感觉,但现在一穿这满人的鞋竟然总是浑身不适,而偏偏在这秀女宫里天天练的就是那婀娜的步法,好不怄气。

    “宛文小姐,您要的药水。”

    因为门未关,来人从外轻推了一下便进来了。

    我抬眼看去,才见那人不是小桃,而是个盈瞳细闪的宫女。她的发饰简单细致地挽作了垂鬓,通身银锦秀衣,锦帕别于腰间,脚着一双纤运裹足小鞋,极是乖巧之状。

    见我疑问的目光,她盈然一笑,目中似含星辰:“奴婢名作‘曲燕’,主子是玉儿小主,方才小桃姐似有要事被人叫了去,我就替她将水给小主端来。”

    纳喇氏·玉儿的宫女?许久才隐约想起似有这人,微微蹙了蹙眉,我示意曲燕进来。

    她行走时的步履缓然不惊,眼中的笑意恍惚间似是越发浓郁,明媚地四散异样的光彩。

    我看得不由心里暗叹,纳喇氏果然是名门出身,即使一个小丫鬟,也是这样的惊艳。

    正出神,这时忽听门外有人唤了声“宛文”。

    曲燕察觉过来,当即顿了步子,恭敬地做了个万福:“良慈小主。”

    良慈站在门外,依旧一身媚骨,冲我淡淡一笑,娇啧道:“你起的也算真早,我不知已来过几趟,只因不想打扰你睡眠才未叫你。到现下才终于叫我等到了。”

    我扬眉,眉目间也有了几分淡然的笑意,算是回敬。

    从那日初选之后,良慈就同我颇是亲近。也许是因为那日的话让她有所感动,也可能——她不过认为我是树大好遮阴。

    良慈抬足步入房中,经过曲燕身畔时,我分明见她的身子无预兆地一倾,两人纤瘦的肩膀相触的刹那,陡然宛重千金。这一撞之下盆子一歪,顿时液体四溢。金属坠地时浑音重然,而良慈只是对着曲燕嘴角微微一扬。

    那笑带点快意,融在风中偏如春尘。

    曲燕的唇色微微泛白,情绪虽然竭力遏制,但紧咬的嘴角暴露了她的怒意。

    我张了张口正欲安慰,只门外步声急促,随即便见小桃急急跑进了屋,看到一地的狼藉,她顿时愣在门口说不出话来。

    良慈忽耐声道:“小桃,药水洒了,还不快去弄盆新的。”

    被一句话点醒,小桃慌忙又一路小跑出了门。

    良慈看着小桃离开,转眸对曲燕笑道:“你是玉儿小主的丫鬟吧?这里的事会有人打点的,你不如回去看顾你家主子。”

    曲燕神色一沉,也就敛声退下了。

    对着良慈,我微微无奈地摇了摇头。

    她似乎知我在想什么,此时淡声道:“宛文你是认为我有心在与玉儿作对么?”

    我看她,良久方言:“良慈,如果你把我当作姐妹,也听我一句劝。锋芒太露,没什么好处。”

    “你不觉得今日的药水味道过重了吗?”良慈依旧笑,但那神情似乎多含了些什么。

    “你是说……”微微皱眉,我心里有了几分猜测。

    “前几日不乏有小主起过敏症状因而被调离秀女宫,但四下调查终没什么头绪。宛文,各中原因,你认为呢?”良慈望向窗外,神色如覆上了一层琉璃。细垂的发线抚动她销然动魂的容颜,恰有几片花落,看去只见伊人立于满庭的芬芳中,一身的寂寞。

    小桃将药水端入时略有几分悔意:“小姐,我不是故意的。刚才侍卫说宫外有人找我,我就随他去了,曲燕恰好路过,才求了她帮忙打理。谁知道到了门头居然根本没人,我也只能当上了一回被人耍的苍蝇。”

    “没事。”我笑着安慰,但心下已经明了了几分。

    原来我还是太过于天真了,认为我不犯人别人也就不会来招惹我。看来这群女人没我想象中的好心。

    正暗自摇头,我便听良慈对小桃吩咐说:“以后你主子的事别再交给别人,不然,哪天出了事你也担待不起。”

    小桃低头称是,一脸诺诺。

    “宛文,那我先走了。”良慈向我一点头便要抬足出门。

    刚至槛边,我忽地高声道:“谢了。”

    这一声很是嘹亮。

    自入宫后,我极少用这样大的声音说话。

    良慈一愣,一抹笑意即俏无声息地自她的嘴角漾开了。她转身走过偏廊,身影映着朝雾的缭绕,凝作一幅画卷。

    美人如斯,男子见了不知会惹上多少的怜爱。

    带点冷意的水覆上我的脚,带走些许闷热。

    小桃始终敛眉低头,一声不发地为我轻轻地洗着纤足。

    不知过了多久,一直沉默的我忽然一声低叹:“小桃,你说我是不是表现得过于懦弱了?”

    小桃抬头看我,眼神带点茫然。

    这时窗外的余晖落入,垂在地面时掠起万般云彩。

    她这么个丫头,又知道多少呢……我移开了视线没再说话,只感到心里有什么东西压抑着。

    如果说我的收敛只是为了明哲保身的话的话,那些女人若做的太过火,我也不会一直这样置身事外下去。以前的朋友总说我看似柔和实则内心倔得像头牛,偶尔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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