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踏阴阳

太爷落葬,家族暴死过半。精神小伙张显峰死叩到底,入深山,寻术士。以梦为马踏阴阳,因缘结界通人鬼。诡异怪事不断,线索越扯越远。蜀山阴阳,斗法不断,为宝器?为恩仇!

作家 谨晟微 分類 悬疑灵异 | 100萬字 | 202章
第二十三章 小法
    “那你本人,是真信呢?还是半信呢?”显峰这个问题,当然是有意义的。如果这是一个迷信的人,那说明他没有批判精神,智商比较低了。但如果他是一个完全不信的人,又可能顽固,那是更低的层次了。

    “老实说,老大,如果没见到你的神奇之前,我还是半信的。就是现在,我不敢说全信。因为,我知道神奇,但不知道为什么神奇。就像我小时候,我们老家的那些风俗或者法术一样。”

    乔仔这一说,大家马上联想到,前面他教大家的,手做个圈吐口水的事。阿勇问到:“你们老家,肯定有好多这方面的事,多说点啵?”

    “嗨,有啥好说的,真假难辨,有时灵有时不灵,究竟哪些是骗人的,哪些有真有效,我也不晓得。”

    “就捡你晓得的说嘛。”阿宽好像兴趣也来了。

    “老大?”乔仔看了看显峰,显峰点了点头示意可以说。

    “老大,你是高人,莫笑话我。反正,我就说自己最熟悉的。我们老家,在那远的山寨里,啥事都要讲科学,办不到的。比如病了,找医生,有时就来不及。况且,咱们穷,到大医院,也住不起院。所以,除了草药医生,就剩下所谓的端公阴神之类的,偶尔也很有效的,不知道原因。”

    其实,最早的文化拥有者与解释者,都是祭师与巫术,在边远山区,它仍然保留痕迹,以风俗习惯的形式固定下来,这个也无可厚非。比如我们,号称五千年文明的民族,贴红春联,不也是为了驱走一头叫“年”的猛兽嘛。

    “说你了解的,起码你本人,也会一两手吧?刚才,不是教给我们辟邪的手势嘛。”阿宽继续鼓动到。

    “要说呢,也不是没学过。当然不是正式的学,相当于搞着好玩。初中时,我们班有个同学叫杨仁林,个子比较矮,但长得壮实,他原来跟我关系很好。现在,他究竟是在哪里工作,我不晓得了,失去联系了。我们这种大山出来的伙伴,至今能够联系上的人,很少了。毕竟老家整体搬迁,已经全空了,联系的渠道也就没有了。”

    他的悲哀其实也是显峰的悲哀。这次显峰回到老家,仅仅出去七年时间,已经找不到一个小伙伴了。一来,他们这个年纪的人,都外出打工了,平时根本不可能在本乡本土种田生活。二来,哪怕他们打工回来,也是在镇上或者县城买房定居,不要再回这个山区农村了。孤寂中,你会真正体会到那句话:人,是自然的一部分。

    “这位杨仁林,虽然个子比我矮,但是力气比我大,在班上,我除了成绩比较好以外,其余的技能,从斗鸡到打球,全是渣,他基本上是罩着我的。他会一些歪门邪道,比如会一点武功。实话说,我第一次练习的,也是我此生唯一练习过的武术套路,都是他教我的,叫什么十路弹腿。后来我读大学,回忆当年他教我的动作是否正确,还专门找了我们学院一个武术老师求证。我们学院,有一个专业叫民间武术,那可是专业的。我试着打了几动,老师说,基本是正确的套路,只是我打得不标准而已。”

    阿勇此时起哄:“唉,你现场打几动不就行了?”

    “不行,我的十路弹腿,现在估计记不得三路了。况且,我的腿,弹不起来了。”

    这话说得大家哈哈大笑。

    “他还教过我咒语,他说,他舅舅是个端公,教给他的咒语很多的。但是,他不能全部教给我,说这里面,好多东西,学多了,阴气重了,会有煞。反正,他说的,我当听故事一样。有两个与什么鬼怪无关的咒语,倒是教给我了,用他的话说,是阳性的咒语,对我无害,可以学。”

    咒语还有阳的阴的?这些大家没听说过。按乔仔的解释。一般所谓端公,其实干的活主要是用阳气灭邪道。而阴神婆的活主要是借阴气来驱鬼魅。功能不同,要求不同。所以端公是男人,阴神婆是女性。

    据杨仁林说,学端公的人,在出师之前,一定是要保持处男的状态。只有艺成出师后,做了多少件功德之事,才在师父的允许下,可以结婚。他学的这些,倒不是舅舅专门要他学端公,只是教些皮毛之技,好玩而已。

    “他究竟教了你啥,莫乱扯。”阿勇有些急了。

    “有一个,还是挺管用的。当然,最近一次使用,也是三年前了。这个咒语有一个很俗气的名字,当时听了就想笑。名字叫:吞棍棍。多年后,我在图书馆查民俗资料,才知道,它有另外的名字:九龙水。反正,当年杨仁林教我时,就说这个小法叫吞棍棍。如果,你被鱼刺或者骨头,把喉咙卡住了,用这个办法,化一碗水,喝下去,不管是啥,都会突然化掉,不再卡你了。这东西,我试过好多次,帮别人,也灵,自己卡了,也灵。”

    他这一说,把大家的兴趣都勾起来了。阿勇特别想在当场试验一下,但是,乔仔有些迟疑地望着显峰,显然,自己还是有些心虚。

    在众人意见分歧时,老大不置可否才是最好的态度。

    “虽然我不试,但是,哪位如果被刺卡住了,找我,我可以用它,按以往的经验,它是灵验的。其实,我也不怕给你们说,它的做法很简单的。”

    为了演示,他旋开一个旅行水壶的盖子,拿这个盖子当杯子,倒了半盖子水。然后,他就在路边的树上,扯了一根大约五厘米长的小棍子,放在杯边插入水里。

    只见他,左手端杯右手食指在杯上,画着圈,然后闭着眼,嘴里念着什么。念完了,圈也画完了,最后,一仰脖子,连同水与棍子,一同吞了下去,然后哈的一声,张开嘴巴,给大家看。

    还说不演示,这明明就是演示嘛!乔仔,果然是人群中最沉不住气的人。

    最吃惊的,当然是阿勇,检查了半天,就差扳开对方的喉咙了。最后才承认,刚才不是魔术,确实是法术。

    “我刚才只是做个样子。要知道,杨仁林第一次要我吞的,是半根竹筷子!”

    乖乖,半根竹筷子,在乔仔说起来,当时还是杨仁林对他没把握,采取的保守办法。如同今天这演示一样,只是个保守的表演。按杨仁林当年的说法,这东西成功的标志是,可以完全吞下一整只的筷子。

    当然,这事演示成功了,麻烦就来了。阿宽与阿勇,缠着他,非要教大家。

    “老大,不好意思,你多批评。”乔仔给显峰作了个揖。随即给大家介绍到,右手食指在水杯上空画的,是一个“用”字,最后一笔像写“甩”字一样,按相反的方向,也就是顺时针方向,画出包围用字的三个圆圈,这就是手上的动作。

    而嘴里念的呢,其实是一个咒语。咒语的内容也很简单:千古单、万古单,化为用字往下翻。若以往不翻,五龙打下九龙滩。

    这里的技巧也简单,就是念完画完,同时收工,只要稍加注意,就会熟练。

    说到这里时,阿勇恨不得当场要试验,但被显峰阻止了。毕竟,万一出了事,那乔仔是个半桶水。自己这铜盒的法力,对这种小法术是否有效,还说不定。

    “刚才的九龙水,我后来在文化馆工作,整理过去四旧资料时,发现了,有端公家抄来的册子里,有大量这种小法术,只不过,我不敢试用它。毕竟,自己没拜过师,偷师学艺没人保,是要出事的。”

    “哎,你刚才说,你还学过什么法术的?”阿宽提醒到。

    “喔,我刚才说的,是个不成功的。也是杨仁林教我的。按他跟我的关系,他肯定不会是故意骗我的。但是,这个法术为什么不成功,我总觉得,从一开始,它就不是个正经法术。”

    听到乔仔上当了,阿勇的兴趣就高了,催促他快说。

    “那个咒语,名字叫打狗咒。也是用右手在左手上画,这次是画一个老虎的虎字。最后一笔,按逆时针方向绕着字画三圈,然后念咒。”

    他一边说一边演示,而阿勇及阿宽两位,也跟着念起来。

    “日出东方闯进饭狗二郎,赵见李家起抬黑白黄花不知好多恶犬;手执千根麻索捆绑,前绑狗头后绑腿;黑虎郎君虎狼三声:一二三四五、金木水火土,弟子用起神仙法,百山皆自虎!”

    “太长了太长了”阿勇一边模仿一边说到:“我画了五六个圈了,咒语都没念完。”

    “对啊,事情就坏在这里。有一年,我跟表弟一起到外公家,路过一个村庄,出来几只狗,怪吓人的。表弟紧紧贴在我背后,我为了给他壮胆,就说到:别怕,你哥有咒语,保管把它们打走。”

    “结果呢?”

    “结果,只有十几米,狗有多快?它们跑过来,我咒语还没念到一半,吓得拖起表弟就跑,幸亏我们都有打狗经验,才没被咬住。”

    原来,并不是你有棍棒就可以打狗。狗有个习性,怕你拿石头打它。你只要蹲下去,捡一块石头或者泥块,它就会害怕地停下。你只要往它身边一扔,它的第一反应是躲避,然后第二反应,是跑过去,用嘴巴含一下,试试它是不是食物。这两个互相矛盾的反应,都是狗的本能。利用它这个反应时差,你可以多跑远几步。当它发现上当了,想追你时,你的第二个石块又飞出去了。

    反复这样多试几次,你离开了狗的看护范围,它自然就不追你了。人们用来看家护院的狗,说得好听叫中华田园犬,说得直接,叫土狗。它对自家院子周边大约十几二十米的距离是敏感的,超过这个距离,它就不追你了,只是警告式地狂吠而已。

    “所以,这个咒语没得泥巴好使,太长了,念完它,你与狗的距离,恐怕得要五十米以上。要知道,五十米以外的狗,一般没有到它的攻击距离,根本不需要你去打。”

    阿勇在笑,但阿宽保持着镇定。“这个咒语的词嘛,倒是很有硬度,但是,长度也感人。有些形式主义。”他说到这里时,用一个相声中的表情与声调,看着显峰说到:“老大,形式主义,害死人咧!”

    他模仿牛群的声调,太像了,一群人笑得不行。

    其实,笑声过后,显峰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从乔仔讲述的情况来看,他基本是真诚的。这三个故事里,各有重点,不像是故意编出来的。完全可以说明,他是成长在一个有小法术传统的乡村。长大后,对这类事件有好奇心,专门想从事这方面研究的人。

    “按下来,该哪个了呢?乔仔讲了故事教了法术,接下来?”

    显峰把眼光扫向了阿宽与阿勇。阿宽的目光仿佛有些躲闪,但阿勇,想了想,虽然迟疑,但把目光接了上来。目光是心灵连接的象征,这里面,显峰可以看见态度与真伪。他天生的火眼,有一种差别虚实的功能。

    “好吧,我来说吧。其实,我以前是根本不相信这些东西的。倒是一件事,或者说两件事吧,就开始对我以前,完全不相信这事,变得有些怀疑了。”

    阿勇是一个离迷信最远的人,他也是个富二代。不可能,单纯因为一个猜测彩票号码的噱头,而盲目相信古松,跟着一起到这里来。还花这么多钱,还带着卫星电话,还抛弃了跟他以前一起探险的那帮子,目前还在祁连山一带的兄弟。

    肯定有另外的原因,这事,显峰仅凭直觉,就可以猜测出来。

    “其实,两件事发生在一个人身上时,就变得很神奇了。这个人,是我小时候,经常去的爷爷家村子里的邻居,算是小时有几年玩在一起的,他的外号叫老猫。我只记得他的外号,他家应该姓屈。”

    这位阿勇,父亲那一代也是从农村打拼出来,最后做生意办工厂,才成为大老板的。其实,在爷爷那一辈子,也是种田人。按阿宽的说法,改变命运的五种途径:一德二命三风水四积阴功五读书,广东的发达,靠的是风水,从内陆向沿海转移的风水,导致了发财机遇,命运升腾。

    付出同样努力的内地人与沿海人,得到的收获大有不同,这就是风水的区别。比如香港的菜农,生活比张家岭的村长还要强得多,这就是风水的决定性作用。其实,用现代的观点来看,风水相当于物质条件。比如沙特,以前是寸草不生的沙漠,等它出了石油后,就变成遍地流油的黄金之地了。风水与时间想匹配,形成整个运势的轮回。这些大道理,阿宽讲得头头是道,但是,他自己,却根本没有得到什么好处。他只是读了一些书,却没法改变自己的命运。

    有可能是书读得不够多,也有可能,是书读错了。或者,那句话,是乱说的。

    “后来,我也毕业了,在城里,找老头老娘拿了点启动资金,与几个朋友合伙,开了一个西餐酒吧,算是试试水性。当时有一个人找我,想承包下我们门口招揽客人用的灯箱制作,这个人认出我来了,他就是老猫。”

    这算是故友重逢,也在一起喝酒聊天。

    “这位发小,搞灯箱广告制作的,小本生意,相当于作坊式制作水平。我的几个合伙人觉得,他太不高大上了,所以就不同意承包给他。宁愿多花几倍的钱,找了一家比较洋气的公司承包。当然,效果也就那样。为此,我对老猫,还是有愧疚的。毕竟,没有照顾他的生意。但多年不见,老猫身上有一种气质,是我没想到的。”
更多章節請下載APP
海鷗小說APP 海量小說 隨時隨地免費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