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自己也没有太弄清楚的样子。 说完,她又话锋一转,问道:“你们知道怎么做胭脂么?” “知道了也就没你的事了。” 阿黎淡淡地提醒道。 红豆脸一红,随即强行给自己解了围:“这不是正要说么,你急什么。《齐民要术》里头就记载了‘杀花法’:摘取即碓捣使熟,以水淘,布袋绞去黄汁,更捣,以粟饭浆清而醋者淘之……” “行了行了。” 阿黎赶紧打住,道:“说清楚就行了。” 红豆深吸了一口气:“好吧,先捣碎就好,接下来的事情再说吧。” 另外两个都松了一口气,总算不用听她在乱七八糟地说了,说了那么多,到头来她们未必能听得懂,还不如老老实实地做。 三人席地而坐,一人拿一个小石臼慢慢地碾着,起先动作不一,慢慢地竟然一致了。三人互看了几眼,乐不可支。 屋子的门是关着的,因为是傍晚,里头只点着一只蜡烛,全当是摆设了。她们三个做惯了活儿,这点事情上手地很快,且边上有一个红豆指导,不一会儿就将两个篮子里的花瓣都碾成厚浆了。 红豆找来细纱布,让她们用水和米浆各淘了一遍,再用纱布取汁。阿黎两个只照做。 这一番忙活,等停下来的时候,天儿已经暗了。 红豆抹了一把额头,双手酸地不得了,感叹道:“终于做完了。” “之后要怎么办?” “放着呗。”红豆让阿黎将东西放到桌上,一面道,“你屋子大,平日里除了我们就没有旁人进来,这些就先放在你屋子里,我们明儿再过来看。” 阿黎点点头。 红豆又道:“事先说好了,每个人做的胭脂都别放混了,到时候也用不同盒子装起来,省得分不清楚。” 她这样,也是免得以后三人为了钱财有什么龃龉。亲兄弟还明算账呢,红豆最精明不过,当然在事前就将事情说清楚。 阿黎玲珑自然没有意见。 阿黎还没看见成果,心里没什么准头;玲珑不愁着攒钱,对做胭脂一事只当作练练手,并没有太过看重。 红豆将得来的半成形地胭脂盖起来,叮嘱道:“明儿早上你起身时候,记得滴一滴桂花油。” “知道了。” “那行,这事就交给你,我们就先回去了。”天儿也晚了,虽说她们住的地方只在对门,可若是老是待在这儿,未免叫人生疑。 两人走后,阿黎将屋子细细地收拾了一遍。 这一晚,阿黎闻着屋子残留下来的香吻入眠。除了一开始那几日,她晚上会被折腾一下,这些日子都没有过了,好像是挪到了傍晚。 总结出规律以后,阿黎每日都能睡个好觉。 第二日,阿黎早早地起身,刚披上衣裳就迫不及待地冲下床,揭开胭脂上头的布,全神贯注地凝视着。 她看的当然是自己做的那些胭脂了。经过了一晚上,里头的颜色已经沉淀了下来,和花朵的颜色一样,艳丽非常,且带着一股香味。 阿黎深吸了一口气,按着红豆的要求,滴了几点桂花油。红豆和玲珑两个做的,也都滴上了几滴。 因是头一次做,不论是阿黎还是红豆,都没有做多少。这一日下午,红豆又带着玲珑过来了,昨儿做的胭脂已经成形,红豆用坐在小板凳上,洗净了脸,用簪子挑了一些放到手上,大抵是做的还有些粗糙,红豆嫌弃地匀了两下,这才往脸上抹去。 “如何?”红豆抬起头望着二人。 静默了一会。 阿黎慢慢递上帕子,对着红豆道:“还是擦了吧。” 红豆拿起帕子,嚯地一声站起来,向着边上的水盆里看去。半晌,她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擦了擦脸。 阿黎揶揄道:“你不是说自个儿会做么?” “手生了。”红豆还坚持着维护自己的脸面。 玲珑看到红豆这样,也面带忧色的打开了自己做的胭脂。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她也不太满意,这做的看着还没有买回来的一般好。 颜色也晕染不开。 玲珑摇了摇头,顺手将自个儿做的盖了起来。罢了,她还是老老实实地绣花吧,这种事情就别想了。 红豆颇为不甘地走到阿黎面前,掀开了她的那一份。原本想嘲笑嘲笑阿黎,却没想到她做的意外地好,甚至比她娘亲做的胭脂还要好。 红豆瞪着阿黎,狐疑道:“你昨儿晚上,没有在我们这里头使了什么手段吧。” 阿黎不吭声地凝视着她。 红豆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又道:“这是你做的胭脂,你总要试一试吧。” 阿黎犹豫了一会儿,最后拗不过红豆,轻轻沾了一点,用水化开,在脸颊上拍了几下。 自己做的胭脂,用着感觉就是不一样,阿黎觉得脸上香香的,整个人都精神了。 她弯了弯眼睛,心里有点小开心。 “好看么?”虽然知道自个儿黑,可阿黎终究还是存着一份期待,所以很臭美地问道。 “……” 第10章 阿黎瞥见二人的脸色,不由得郁闷了许多,原本的精气神都随着逐渐拉长的沉默而消失殆尽了。 “就知道不会好看的。” 阿黎喃喃道,语气里还有自己未曾察觉到的失望。 她拿过之前给红豆的帕子,狠狠地在脸上擦了两下。虽然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可是心里还是不太好受。 红豆低下头,收敛着笑意。这样的阿黎可不多见。她本来以为就自个儿爱美,没想到阿黎也一样。 这胭脂做的确实不错,闻着就和她们的不一样。也是奇了怪了,明明是一样的花瓣,一样的工具,甚至手法都差不多,生疏地很,可阿黎做出来的偏偏就比她们的好,这难不成就是天赋了? 不过,胭脂虽好,抹在阿黎脸上却怎么看别扭。 无它,阿黎生的黑,如今两颊上都抹上了鲜红的胭脂,真是太好笑了。红豆怕自己笑出来会惹得阿黎生气,所以使劲儿地憋住,脸都憋僵了。 玲珑比她靠谱许多,在阿黎问了话之后,小声地回应道:“嗯,其实也不是像你想的那样。” 她赶忙起身,走到阿黎的梳妆台上。说是梳妆台,其实也不过是个小桌子,上头放着铜镜和几个小木匣。玲珑常来阿黎的屋子,对这些东西都熟悉得很,没有找多久,便从桌子上找出一盒粉。 大魏女子好妆扮,尤其是贵族女子。她们这些小丫鬟虽不用这样精心打扮,可是每人手上都是有一两盒胭脂水粉的。 玲珑拿着盒子走到阿黎面前,递给她道:“先涂一层粉再抹胭脂吧。” 阿黎有些嫌弃地看了那盒子一眼:“这东西涂在脸上白的吓人。” “那就少涂一些。” 阿黎最后还是接了过来。她很少,不,应该说是从来没有上过妆。比起玲珑和红豆,她在脂粉上的支出简直少得可怜,偶尔买回来都只放在那里,只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