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再见。" "再见。" 驾车的是车夫是东上,他扬起了鞭子,马车摇摇晃晃的上路了,伴着那声再见所有往事都湮没在飞扬的尘土中。 她真的自由了。 她真的自由了么? 那么她希望能够平平淡淡的过完余生,只为柴米油盐酱醋茶而烦恼,这样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 我错了,女主要下章才上线(t_t) _(┐「ε:)_ ☆、第六十二章 三月后,大魏东北地界,风阳镇。 沉君露脸上覆着面纱,作寻常妇人打扮,在街边摆了一个菜摊子,东上站在一边,也是寻常百姓的打扮,穿着一件青白色短袄。 清晨的集市,行人还不多,但小摊小贩们已经都摆好了位子。 沉君露已经不是第一次来这里摆摊卖菜。 自三月前离开秦府,据周宝所言,秦玉成和沉君仪是往南疆行,她便朝着相反的方向,一路北行。 最后选择在大魏东北境地,离这风阳镇不远处的一个村庄落户。 周宝其实给她留了不少的盘缠,只是现在只有她自己和东叔两人,人单力薄,便是她自小从不曾因钱财烦恼过,但也知道财不露白的道理,总归小心谨慎些为好。 租了些田地,她便和东叔过上这种田卖菜的农家生活。 沉君露从前没有种过菜,更别提下田,这些对她来说都是很新鲜的事。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有了收成,除却留一些自己吃,余下的就会收拾好了,隔天起个大早挑到镇上去卖。 这样的农家生活,别说也挺有滋有味,沉君露现在便过得很开心,好像真正忘记了从前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 她似乎真的自由,真的就只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妇。 沉君露希望能够这么一直平淡的生活下去。 这样就好,这样就够。 然而命运却似乎总是不肯放过。 这么平静的日子,没过多久,被突如其来的不速之客搅成一团糟。 把今天的菜卖完,沉君露拿着卖菜新得的钱以及前几日积攒的,先是去隔壁的猪肉摊,割了二两肥瘦相间的五花肉,又去镇上的芳月斋买了些时新的,合口味的点心,最后又去酒楼打两葫芦的酒水。 就是在去酒楼打酒水的时候,沉君露和东叔等着小二把葫芦灌满酒水的时候,听到酒楼里还在吃着酒菜的酒客说的话。 "听说,秦相爷要到北疆去,算算日子也该到我们这地方,说到北疆,那地方都是冰雪,冷的要命,什么也没有,真不知道相爷去那里是要gān什么,听说还带上了一位夫人,这夫人据说就是三月前嫁过去的那位南疆圣女。" "哎,北疆那地方对我们当然是没什么什么好去的,你看秦相爷这次是刚从南疆回来,带着那劳什子南疆圣女,就又要去北疆,我听说那南疆人一个个都会养蛊,还会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神秘的很,要我说,这去北疆,一定和那南疆脱不了gān系。" "兄台说的有理,我也觉是这般。" 沉君露听到这些话面色当即一白,第一反应就是要跑,怎么他们竟然又往北行? "东叔,东叔,我们走吧,走吧,我们换一个地方。"沉君露说话的声音已经带上焦急。 东上沉默半晌,终是说一个"好",他看着面前慌乱的姑娘,只觉心中发酸,这是自己看大的小丫头,她本该值得最好的,哪里用像现在这样,粗茶淡饭还要颠沛流离。 他无用,没有能力保护好他的小丫头。 小二拿着打满了酒水的两个酒葫芦出来,两人付过钱,拿上酒葫芦,急匆匆往这三月所居的村庄赶去。 沉君露一回到住处,就开始收拾东西,收拾了东西,回到城里雇好马车,这便上路。 马车没有行多久就被拦截住。 沉君露认识领头的那个人,她在秦玉成的手下见过这个人。 一时只觉手脚都开始冰凉,心头发寒。 逃不掉,又逃不掉么? 她要再度被抓回去,被囚禁,过那没有自由、暗无天日的日子么? 秦玉成,为什么就不能放过呢? 为什么非要如此穷追不舍! 沉君露寂静了许久的内心波澜起伏,是翻涌的愤恨和怨怼。 东上握着马鞭的手越来越紧,这一次,他拼死也要保护小姐。 "啊----"说时迟那时快,他大喝一声,扬起手中鞭子便狠狠打在马背上,用了十分的力气。 马儿受了刺激,一阵嘶鸣,向远处疾奔而去。 东上亮出一直盘在腰间的软剑,冲向对面,用几乎是不要名的打法拖住了对面的几人。 马车被疾驰的马儿带远,逐渐消失在道路中央。 沉君露坐在车里从一开始的慌乱渐渐镇定下来,好在马儿虽是毫无方向的乱跑,却还一直都是在平地上跑,没有遇到什么陡坡悬崖。 只是当马车终于停下的时候,沉君露发现自己在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周围是冰天雪地,极其严寒。 时下天气已经入冬,沉君露是穿着厚实棉袄的,到了这里却发现身上穿的衣物并不够御寒,这里比风阳镇要冷的多。 好在镇上雇的这辆马车还算牢固,车里的东西,离开时准备的行李都还在,衣服和gān粮都有。 她在这冰天雪地不至于饿死。 原来拉着马车的马儿发狂时挣脱缰绳,不知去向。 天色已经暗下来,这一片冰天雪地只有沉君露一人。 沉君露从行囊里拿出一件棉衣裹上,又拿出一些gān粮吃起来,填补饥肠辘辘的肚子。 吃gān粮的时候,不由得想到东叔,不知东叔如何,好不容易过上三个月的安稳日子,却这么轻而易举的就被摧毁。 想着,不由悲从中来,眼角也要湿润。 东叔陪在沉君露身边真的好久好久,甚至比从前父亲陪着她的时间更久,他是和父亲一样的长辈,一样的存在,现在却因为她,因为她……生死不知。 即使穿着厚厚的棉衣,但冰天雪地里真的是冷极,一阵寒风chui过,冻的沉君露直哆嗦。 冰天雪地?冰天雪地!沉君露脸色忽然变得难看极了,她想到自己所处的环境,想到白日客栈里那个酒客所说的北疆,那不就是个冰天雪地寒冷至极的地方吗。 她这是自投罗网?!东叔的付出难道要被白费么? 不会,不会的! 沉君露忍不住全身绷紧,北疆这么大,就算她现在身在北疆,他们也没那么容易找到她。 她可以逃过去! 不能留在原地,她心中升起紧迫感。 只怕那些人会追着马车的踪迹找过来,吃过gān粮,从行李中挑了些紧要的东西带上,沉君露即刻就离开马车倒着的地方。 她连夜赶路,在这天寒地冻的环境也不敢睡,就怕一睡醒不过来。 这里真的太冷了,极致的寒冷,沉君露此生没有遇见过比这更严寒的地方。 北疆的世界是雪茫茫的一片,方向无法辨别,走过一夜的路,她一直是凭借一股直觉和意志不知方向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