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城？
这突然的一问，让林澈愣住。
她嗓子像是被人掐着，发不出一点儿的声响。
“还想瞒我。”宋佳宁晃了晃手机，“视频都传我这来了。”
林澈一眼扫过，那是在霍企楼下，金麟大厦。
她恍然大悟，那天楼下，正值下班高峰，免不了的人多口杂。她当时没介意，没想到这事儿竟然还传到宋佳宁这来了。
“给我爸妈办事的律师他认识，那天刚好碰到了。”林澈咽了咽，深吸了口气，话音淡淡的，面儿上似是对此并不在意。
意面的芝士有些化了，林澈用叉子搅了搅，又道：“怎么了，你对霍城有意思了？”
宋佳宁皱眉，立口反驳：“没意思。”
悄无声息间，气氛又变得古怪起来。
林澈心不在焉，问道：“海边好玩么？”
几天下来，宋佳宁黑了不少。她露得多，无论怎么擦防晒都是徒劳。
宋佳宁耸了耸肩，开口：“你是说在床上吗？”
这些私密的事说出来时，毫不见她羞怯，甚至还用手指比出个长度：“刚成年，年轻的就是体力好，没轻没重的，痛死了。”
林澈没接话，宋佳宁也没有停下的意思。
她听着，宋佳宁讲。
直到这顿饭吃完。
临前，宋佳宁问她：“等会一起？晚上有个局，霍城也在。”
这名字又被提起来，有点意味不明的含义。
“不了吧，你们去。”
吃完饭出门。
路边儿，一辆相熟的SUV停在她们眼前，霍城在车里坐着，显然是等待多时。
林澈眉眼稍抬，视线扫过，当时没看到般的。
霍城在故意冷落她，她知道，从那晚停车场之后起，一连几日。
不过该办的事儿他都办了，一样不落。
林澈知道霍城的脾气，他心里始终是梗着，觉得林澈借着情事与他要挟。林澈无意去哄，她不想自找麻烦，给自己徒增困扰。他俩的关系跟层纸般的薄，太多的感情牵扯无益，说白了，就各取所需么。
林澈的烟被风吹散，宋佳宁又一次的邀请：“真不来？”
林澈笑着谢绝，她跟霍城视线的交汇仅仅就是一秒，隔着挡风玻璃，以她的角度也看不分明。
宋佳宁进到了副驾，那车打着双跳，不是跟她胡闹的那辆。
林澈吸了口烟，灯光晃得她别开了眼。
风把她的长发都吹乱了，今天天气不好，预报说台风就要登陆。
手机的提示音一响，她扫了眼车牌，在路边儿见到了接她来的司机。林澈扔了烟，转身钻进了车中，消失在漆黑的夜色里。
霍城双眼半睁着，目光留在窗外。
他是期望看到林澈的波动，至少有那么一点儿的反应。可林澈是完全的置身事外，那目光比看陌生人还要冷淡。
他心里明明清楚这不会起到什么作用，可要他真的确信林澈的无动于衷，心中还是忍不住地恼怒。
今天是周五，林澈把一整天都空了出来。
路静婷的假释目前已经开始顺利进展，林知书距离假释期限还有一段时间，最多能争取的只有减刑，不过减刑的可能微乎其微。
她终于能有机会喘息，仔细想想之后的方向。
继续当老师么？
就这么当一辈子？
她已经有了不少的积蓄，不光是她的积蓄，还有霍城的学费。
这笔钱，已经足够支撑着她想做的任何事，包括回到舞台。或许真的是经历太多，这一个月发生的事让她觉得疲惫不堪。冷静过后，她才惊觉自己对舞台竟没有了当初的热忱。
伦敦的演出依旧历历在目，她看了看自己的手，她弹琴弹了十七年，除了钢琴她似乎什么都不会。
一丝陌生的迷茫包裹着她，前方的路被浓重的迷雾遮挡，她竟看不清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