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苏雅的短信时，南皖有些意外。因为那份怀疑，同时她有些愧疚。所以看到上面的微信号时，南皖第一时间加了好友。对方也很快通过，并发来一条短信：【那天路沿忽然有点事没去，没有影响你吧？真的特别不好意思，但我是真心的。】南皖：【没有影响。你还好吗？或者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默了瞬，对方回：【我可以见你一面吗？】……下午。南皖提前找好了网约车，从后门偷偷翻了出去。咖啡店里，苏雅戴着大大的卫衣帽子，近乎遮住所有，坐在角落里。看见南皖，她摘下帽子，露出素白的脸。“你好。”南皖笑了下，“你好。”两人安静无言。半晌后，苏雅低头苦笑，“本来，我现在应该在美院念大一。而现在，我人不人鬼不鬼，待在了恶魔身边。”没人知道一个家境不好的女孩艺考有多艰难。终于熬出了头，迎接的却不是璀璨花路。南皖低着头，没说话。不美满是常态。大家的生活都是在苦涩里逢生。“你知道的。”苏雅说：“我现在没办法就这么离开路沿，就像你没办法离开宋戬一样。我也不知道这样的生活也要坚持多久，我什么时候才能让生活步入正轨……”苏雅的情绪不是很好，南皖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她自己都是一地鸡毛。哪里有资格骗别人说都会好起来的。发泄完，苏雅看着她，“你，可以陪我走走吗？我真的……不知道还能对谁倾诉了。”南皖点了点头。这边是闹市区，前面是一些娱乐场所，鱼龙混杂。两人走了一会儿。南皖渐渐意识到了不对劲。她总觉得，苏雅的行为非常有目的性。似乎，在牵引着她往哪儿走。南皖往四处扫了圈，忽然指了指前头的奶茶店，随意道：“要不我们去奶茶店坐坐吧。”“算了吧。”她低眼，“我想走一走。”南皖从来都是一个戒备心很强的人。苏雅的言行让她有些防备。但是南皖并没有停下的想法。她想知道苏雅要干什么。两人来到一家平平无奇的发廊，苏雅抬眼，小声说：“我想剪个头发可以吗？”南皖不动声色：“可以啊。”像是生意不太好，里面只有两个小哥，带她们上了楼。乍一看没什么反常。但南皖有注意到，底下很多东西都是新的，一点都没有经营过的痕迹。楼梯窄小，漆黑一片。往上，似乎是个未知的世界。南皖握紧了手机，拿起扫了一眼，求助宋戬的念头在心里滚了一圈，很快又被她压下去。经历过那样的屈辱。她的自尊心不允许她在示弱。南皖收起手机，义无反顾地上了楼。-入目的是一条长长的走廊。和理发店该有的布局截然不同。南皖面无表情地偏头，看了苏雅一眼。后面的两个小哥随即堵在出口，意欲明显。苏雅狼狈地移开眼，声音低不可闻：“对不起。”南皖的心脏剧烈地开始跳。她没求助宋戬，却将消息发给了许潮笙。但低头扫了眼手机，此刻还没有消息，也就意味着，许潮笙没看见。更别提赶过来了。空间密闭，光线不大明亮，南皖浑身紧绷。而后，她和苏雅被身后的男人推进走廊尽头的房间。她南皖还没反应过来，一道吊儿郎当的声音响起：“来了？”“路沿？”南皖的心沉入谷底。“可以啊南小姐。”路沿吹了个口哨，从窗帘后走出来，“光听声音都能认出我。”“你要干什么？”“嘶。”他歪头，眼里兴味很重，“南小姐，不先聊聊就进入主题吗？”南皖没说话，眼里没有任何情绪，看他的眼神平静得过分。旁边的苏雅像是突然失去了存在感，不发一言，只垂眼，睫毛覆盖住所有神情。“行，进主题！最近不少条子盯上了我，我出狱的事情，你告诉警察了？”南皖立即回答：“没有。”坦荡的眼神看得路沿皱眉。原本板上钉钉的事情，被她这么铿锵有力的一说，他都有几分不确定了。“说你不告诉警察呢，我怎么不行啊？”路沿靠近几分，“你不是就干这个的吗，还能放过这么一条大鱼？”他身上的古龙香水味往南皖鼻翼里钻。她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往后退了点，“第一，我之前是帮助警察做过线人，但那更多是依靠我的专业，且只有一回。我只是个普通人，没那么远大的志向，经历过这一切只想过安逸的生活。第二。”她冷笑，“宋戬的手段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我没有九条命，经不起这么挥霍。”“奥。”像是不甚在意，路沿漫不经心地应了声。“不过。”他话锋一转：“你怎么跟我记忆中不一样啊，之前不是还挺胆小的吗？”听见这话，南皖唇线抿直。这种情况下，她就是不愿意，也要拉出宋戬的名头，希望能有所震慑。“因为宋戬不在，而我要保护好自己。”苏雅听到这里才微微抬眼，眼睑很快又垂下去。并不像语气里表现出来的镇定，南皖的身体在发颤。但就是逻辑清晰条理分明，甚至面上的寒意都带着攻击性。哪里还有以往的纯欲。可偏偏，这一切都对路沿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他忽地笑了：“啧啧。要不你跟我吧！我保证让你快乐的度过下半辈子。”南皖没有丝毫停顿地回复道：“跟你并不会快乐。”路沿眉眼沾染上些许怒气。没有男人能经得起这样的挑衅。南皖很清楚，服软和扮乖只会加剧她的危险。这里没人会迁就她，配合她的小把戏。“好他妈一个不快乐。”路沿捏住她的下巴，“总得有一个人快乐，我快乐也行。”话音刚落，他拉着南皖就往床上走。把她扔下去，路沿回头不耐地看着苏雅，“你还站这干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