槲寄生下的吻

【伪金丝雀+云泥之别+一见钟情+甜宠】 【古板金主X佛系小机灵】 “老干部”作风的富二代韩哲在向女友求婚当天,发现自己被劈腿,理由是他古板不解风情。 韩哲平静地接受了,并于那天认识了在酒吧打工的谷音琪,两人的开始,始于“我图你钱你图人”的烂俗情节。 只是谷音琪没有想到,韩哲图她这个人,想图的是一辈子。

第四十四章 给他的拥抱
与供应商的视频会议结束时已是华灯初上,苏肃收拾着自己的东西,问:“八点了韩总,你要吃点儿什么吗?我去给你买回来。”
韩哲却说:“不用了,我回家煮个面吃就好。”
“你又煮方便面啊?”苏肃跟了韩哲几年,如今对他的生活习惯很熟悉,比起山珍海味各国料理,韩总更喜欢随便去哪一家左邻买份便当关东煮,又或者直接回家煮一锅泡面。
韩哲手拿着手机,摇了摇头:“不是,最近我在吃一款肉帽米线,过完年后我带些回来公司,你和其他同事都试试,再让食品部给点儿意见。”
“好的。”苏肃有些好奇,“这米线有那么好吃吗?”
韩哲解释道:“是肉帽好吃,对方去年秋冬才开始在微信上卖,如今下单都得等一个礼拜以上才能发货。”
苏肃更好奇了:“是微商来的?韩总你怎么会加上对方的?”
韩哲已经点开了与谷音琪的微信聊天页面,最后的对话停在六点左右,他发过去说自己还在开会,等开完会再打给她。
谷音琪则是回了两个表情包,一个写着“没问题”,一个写着“老板辛苦了”。
韩哲的微信里没有添加过自定义表情包,发消息时连系统自带的表情都不怎么用,谷音琪同他相反,只要有用表情包的合适时机,她肯定会用表情包代替她想讲的话。
韩哲这才回苏肃的问题:“之前在一个朋友家里吃过一次,她介绍的。”
等苏肃离开,他给谷音琪打电话,电话接通时,对面的女孩还在嘻嘻哈哈地笑,一声笑如一颗糖,喂进韩哲耳朵里。他轻轻提起嘴角,单手拿手机,另一手把领带解了。
播放音乐的蓝牙音箱有点儿大声,谷音琪往空地旁边走,音量也跟着变大:“喂!喂!我正在楼下看阿嫲跳广场舞,会有点儿吵!”
“没事,我听得清。”韩哲继续解衬衫扣子,“阿嫲学跳广场舞有一礼拜了吧?现在跳得怎么样?”
谷音琪忍俊不禁:“别的阿婆跳起来像蝴蝶飞舞,我阿嫲跳得跟要收渔网似的!太可爱了,我录了视频,你想看吗?”
韩哲便说:“想看,你等会儿发过来。”
谷音琪高兴地应道:“好哇!”
聊天没有持续太久,谷音琪猜到韩哲还没吃晚饭,让他先去填饱肚子再说。挂断电话不出半分钟,他就收到谷音琪发来的短视频。
老太太虽然站在人群边角,但一头银发很是显眼,更何况谷音琪的镜头总以她为女主角。画面外有谷音琪忍着笑的声音,有时提醒阿嫲要转圈了,有时实时解说说阿嫲又同手同脚了,有时大声夸赞阿嫲跳得真棒。
末了她还被洗脑的音乐带跑,跟着音乐唱“怎么也飞不出花花的世界”——就这么短短几句简单歌词,谷音琪竟然唱得完全没在调子上。
韩哲重播视频,肩背泄了劲,往后倚上椅背。一天积累下来的疲惫就像沙滩上的沙堆,被海浪冲刷而过,一点一点推得平整。
回家路上等红灯时他习惯性打开那个社交平台,发现谷音琪居然更新了,内容是是一盆全开的水仙花,亭亭玉立,雪白高雅。图片很正常,但和以往一样简短的配文让他来回看了好几次,直到身后喇叭声频响,他才回神。
接下来一整段路,韩哲打了结的眉心就没舒展开过。
这次的配文只有很简单的几个字——“谢谢J同学”,但是末尾,又附上一个笑脸表情,和当时谷音琪发他西装照片的那次一样。
直到吃米线的时候,韩哲还在琢磨着这句话的意思,咬文嚼字,连带着口中的杂酱肉帽都不怎么香了。
他忍不住,还是发了消息给谷音琪:我在吃米线了。
韩哲:我爷爷叫我买几盆年花在家里摆,你有推荐的吗?
谷音琪很快回他:大红大紫的花和你家不搭,太跳脱了,你要不要试试水仙?
谷音琪:你家太白了,水仙虽然也是白,但有点绿意,放在玄关啊,茶几上啊都可以,我觉得挺适合!
谷音琪:我下午刚买了一盆,阿嫲过年习惯摆水仙。
接着她就把水仙花的相片发了过来,和在社交平台上发的是同一张相片。
谷音琪:如果你不喜欢这种古早款式的花盆,现在也有花店卖鲜切的,和玫瑰花一样插瓶就可以啦。
知道那盆水仙花是谷音琪自己买的,韩哲眉心微展,给她回:好,我明天让助理去买一盆。
话题绕来绕去,韩哲最终还是没问她“J同学”的事。可晚上他久违的失眠了,阖眼许久都沉不下心,手机屏幕在黑暗中亮了灭,灭了没一会儿又亮起。
最终他坐起身,胡乱挠了把后脑勺,去厨房接了杯冰水,几口灌下,仍冲不走堆积在胸腔里的烦闷。
谷音琪刚剪辑完第一周的《大妹日记》,伸了个懒腰,她走进浴室准备洗漱睡觉,这时耳机里的音乐突然中断,一看,居然是韩哲打来的视频电话。
平时这个时候,作息规律的“大老板”应该早就睡着了啊。谷音琪接通电话,压低声音问:“你怎么还没睡?”
韩哲浅叹一声:“不知道为什么,今晚一直睡不着。”
浴室只开了盏镜前灯,谷音琪站在洗面台前,明晃晃的光线映得她面如白雪,衬托着那双杏眸显得过分黝黑,唇色也似玫瑰花瓣。她问:“你有心事?有心事才会睡不着哦。”
如她所说,韩哲心里确实装着事,这时再看着那红唇一开一合,愈发不耐。
“我想问你……”他重复了几次这四个字,就是没能接着往下走,觉得自己心里头的那阵烦闷来得简直莫名其妙。
男人罕见地吞吞吐吐,虽然他的表情严肃到不行,眼神却有些闪烁,再加上他刚才说自己失眠,谷音琪突然就想到什么。
她脸上露出一副了然于心的表情,主动问:“哥哥,你是不是想我了?”
这事怪她,这段时间顾着照顾奶奶,忘了多关心“大老板”这边了。
韩哲愣了愣:“……你说什么?”
谷音琪眨了眨眼,以为他还在害羞,食指朝镜头方向点了点,她咕哝一句“哥哥你真的好会装哦”,接着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对韩哲抛了个媚眼,说:“问你是不是想我啦。”
韩哲默了几秒,很快紧锁的眉头松开,眼皮微阖,他哑着声答:“对,想了。”
谷音琪又露出一个“看吧我就知道”的表情,带些莫名的小骄傲,她正想再说点儿什么,突然浴室门下方的百叶窗有黑影摇晃,她赶紧把耳机按成通透模式,就听见木门被敲了敲。
纪莹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睡意:“琪姐在里面吗?我想上厕所。”
谷音琪忙应道:“好、好,你忍一下!我很快就好!”
纪莹也说:“哦哦,你慢慢来……”
谷音琪哪敢继续视频,再见都没机会道一句,就直接挂了“大老板”的视频通话。
而一千多公里外的韩哲还保持着视频通话的姿势,他被谷音琪这么一问,今晚更是没法睡了。
他走回卧室,走进衣帽间,拉开一个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根兔子发绳,是谷音琪上次走得急,落在他家里的。
他把谷音琪的发绳套在腕上,知道这样完全不是自己会做出来的事,但他无所谓了,反正都已经被海妖拉着下坠,那就沉到更深的地方吧。
年三十的韩宅和平日并没太大的区别,就是门口换上了韩江海亲笔写的对联,再摆了几盆韩白萱自己插的年花,就算过年了。但像过年这种阖家团圆的节日,很容易勾起韩白萱的胡思乱想,连续几天她都休息得不好,但她还是强撑起精神下楼吃年夜饭。
今年年夜饭和往年一样,请的是老饭店的主厨回家做。因为韩白萱,韩家的菜单好多年都未曾变过,烤麸、熏鱼、油爆虾,鳝丝、膏蟹、白斩鸡,因为用餐人数少,大厨把菜肴做得十分精致,又不失本地的传统味道。
饭桌上和往常一样安静,只不过,突然间有手机铃声响起,是韩哲的手机。
韩白萱的筷子狠狠抖了一下,看向韩哲,而韩江海咬着一口虾没敢继续往下咽,也看向孙子。
“抱歉,我忘记关机了。”韩哲从裤袋取出手机,见是谷音琪的电话,一时停顿,没直接挂了电话。
“是公司有急事吗?是的话你出去接听吧。”韩江海替他说话。
韩哲看向韩白萱,只是这么会儿工夫,母亲的眉心已经蹙起。他拒绝了接听,再把手机调到飞行模式,低声道:“没事,继续吃饭吧。”
韩白萱被混乱的思绪干扰,再吃了几口菜,就匆匆离席回房。韩江海也没了兴致,闷闷不乐地把鳝丝挑得乱七八糟。
韩哲放下筷子,主动道歉:“外公,对不起。”
一顿团圆饭吃成这模样,老人难免有情绪,语气也重了些:“阿哲,虽然是辛苦一点儿,但有些规矩不能乱,你是知道的。”
“我知道的,今晚是我疏忽了。”韩哲夹了块平时不让外公多吃的红烧肉放他碗里,“但妈妈的病情是不是又严重了?比起前段时间,她的精神差了许多。”
韩江海点头:“我也觉得她比前段时间焦虑了些,想让她找陈医生看看,但你知道的,她不愿意吃药,而能劝得动她吃药的那两个人都不在了。”
这两个人,一个是韩哲外婆,一个是韩哲父亲。
“可讳疾忌医不是长久的办法。”韩哲觉得外公对母亲实在是过度溺爱了,母亲不愿意做的事,韩江海都不会逼着她去做,虽然韩哲听外婆讲过原因。
韩白萱很小的时候就出现过强迫性的行为,但那个年代的人对这种精神疾病认识不深,甚至不觉得这是“病”,只会觉得是病人自己矫情。当时韩江海忙着顾生意上的事,没把女儿的病放在心上,直到妻子无意间在女儿房间里翻出好几封遗书和各种轻生用的工具,他才急急忙忙带她去看医生。
如今韩江海事事顺着韩白萱的意,也是为了补偿女儿。
“再说吧再说吧。”韩江海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唤了阿姨来,吩咐把一些菜另外分装,留给韩白萱晚点儿肚子饿了再吃。
菜肴味道再好,他们这时也是味如嚼蜡。
韩哲觉得这些年不止他一个人绕着一条轨道走,他外公,他母亲,也是按着自己的轨道走,谁都不愿意踏出舒适的安全范围,像一条不知什么时候定下的规矩。
他以前对这样的生活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异议,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父亲让他帮忙照顾母亲,他既然做出过承诺,就要兑现。但现在他觉得实在太窒息了,这好多岁的老房子仿佛是巨石压背,桌上的白色公筷犹如银针般扎眼。
可他又能怎么样呢?他既不能责怪生病的母亲,也不能责怪心疼女儿的外公。
饭后本该陪外公下棋,韩江海说他吃多了,有些疲,想休息一下。婵姨送了韩江海上楼,再下来时见韩哲一人坐在餐桌边发愣,她于心不忍,走过去安慰一句:“最近太太精神不好,老先生也不太好受,少爷你别怪他们。”
韩哲摇头:“我怎么会怪他们?”
他们都没有错,他们都没有错……那就是他错了,是吗?
韩哲走出韩宅大门,身上单薄的衬衣像被空气中的湿冷水汽浸透,寒意一点点往骨头里钻。这个别墅区住的人越来越少,大家纷纷往外头搬,又不需要卖掉别墅来套现,独留一栋栋黑灯瞎火的老房子。
他给谷音琪打电话,但对方没有立刻接起。他继续打,一边走一边解开领口扣子,寒风从缺口灌进来,像溃堤的河水,意图将他淹没。
谷音琪正洗着头,满脑袋都是泡沫,洗面台上的手机铃声一声接一声,跟催命符似的,她着急,顶着泡沫就跑出去接。
来电人是谁都不用看了,耳朵上也有泡沫,谷音琪只好按了扩音,直接说:“喂喂喂!我在洗澡!”
韩哲松了一口气,他以为谷音琪是生气了才不接他电话,他解释道:“我刚才在家里吃饭,因为一些原因才挂了你的电话,对不起。”
“啊?你道什么歉啊,多大点儿事……”浴室里没有浴霸,干区好冷,谷音琪又躲进去湿区,抹掉洇到眼角的白沫,调侃道,“是什么原因啊?哦,该不会有家族联姻的未婚妻在你旁边吧?”
“……哪来的未婚妻啊,你给我介绍吗?”韩哲叹气时有白烟成型,胸口倒是没刚才那么难受了,至少能呼吸顺畅了。
他继续解释:“我家吃饭的时候,不太能说话,有电话打来也不能接。”
谷音琪怔了几秒,她不大能想象那画面,因为在她家,吃饭时总是叽叽喳喳的,刚刚的年夜饭也是,老青少三人一边吃火锅一边讨论春晚,热闹得不行。
她回想着和韩哲一起吃饭的几次,确实,韩哲是吃饭时不爱说话的类型,她以为是家教使然。于是她问:“那你们家吃饭的时候,是不是也不能看电视啊?”
韩哲答:“嗯,是的。”
谷音琪又说:“哦,这样啊,我刚才打给你,就是想问问你有没有看春晚,还有年夜饭吃了什么……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没有的事。”韩哲想,或许是这一夜太冷,他说话时牙齿也磕磕碰碰,“我们家的情况有些特殊……等,等下次见面,你还想听的话,我,我再告诉你。”
谷音琪抿了抿唇,她的过去是跟韩哲坦白了,但关于韩哲的事,她只知晓一小部分。其实她并不想知道那么多,感觉韩哲在她面前坦诚多一分,两人之间的距离就会拉近多一寸。
可她听出了韩哲微颤的声线,好似没调好弦的吉他,拨弦时有些微小的变调,所以她说不出拒绝的话。
“好啊,等下次见面,你还想说的话,我会认真听的。”她答应下来。
窄小淋浴间里温热的水汽逐渐消散,谷音琪打了个喷嚏。巧的是,韩哲也因为一阵冷风吹来,也打了个喷嚏。
“你那边冷吗?”
“你那边冷吗?”
两人竟不约而同地发问。
韩哲揉了揉鼻尖,先回答:“是很冷,我只穿了件衬衫就跑出来了。”
谷音琪细声嘟囔道:“那也比我多,哥哥,我光溜溜的呢……”
韩哲马上说:“你赶紧继续洗澡,别着凉了。”
谷音琪却问:“那你呢?还在外面溜达吗?”
韩哲答:“再走一会儿就回去,我今晚在别墅这边睡。”过年期间会有不少人来给韩江海拜年,韩哲得在家里陪着。
谷音琪眨了眨眼,忽然唤了他的名字:“喂,韩哲。”
韩哲顿了顿,说:“……我在听,你说。”
她很少这么认真喊他的名字,更多的时候,她总喊他“哥哥”“小韩哥哥”,声音又甜又黏,好似熬得黏稠的麦芽糖。
花洒往下滴水,啪嗒一声落在谷音琪的肩膀上。她把手机凑到唇前,小小声说:“我给你个抱抱,抱一下就不冷啦。”说完,自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种哄男人的话谷音琪以往没少说,就跟喝水一样轻松,但这次似乎有些什么不同。
寒风依旧,韩哲身体还是冰冷的,但心率慢慢降了下来,牙齿之间也不再碰撞。声音沉稳下来,他说:“好,你抱一下我。”
结束通话后韩哲继续往前走,道路两侧的香樟树树冠茂密,树叶冬天不落地,将路灯筛成一地星光。
他记得,小时候树冠没现在这么茂密,因为他和父亲从毕宅往家里走,或一群男孩从这往毕宅走,路灯都能把他们脚下的影子拉得好长。
他走到毕家,大门同样紧闭。自上次赵宁的游轮单身派对之后,他和毕韦烽就没再见过面,在微信上也没单独聊天。毕韦烽在群里向来活跃,最近别人叫他,他也就蹦出来说几句话,接着又不见踪影。
到底是多年老友,韩哲拍了张毕宅大门的照片,给毕韦烽发过去,附上一句“新年快乐”。
往回走时他迈的步子较大,步速很快,快走到韩宅时身子已经半暖。
隔着一小段距离,韩哲看见有人站在门口左右张望。他脚步稍顿,很快拔腿跑过去,几步就到了韩江海身前,问:“外公,你怎么出来了?”老人穿着单薄,韩哲皱眉,“还穿这么少的衣服,赶紧进去。”
这时婵姨提拎着一件长大衣小跑出来,气喘吁吁地说:“你要去找人也多穿一件外套……哎呀,少爷回来了。”
韩哲接过婵姨手里的大衣,给韩江海披上,说:“快穿上。”
韩江海拢了拢大衣衣襟,嘴硬道:“我就是吃太饱,出来散散步。”
韩哲隔着大衣握住老头儿的小臂,带他往屋子里走,说:“天太冷,回屋里走走就好。”
“……那还下不下棋?”韩江海挑起眼角偷瞄他。
韩哲点头:“下。”
韩江海又问:“边看春晚边下?”
韩哲答:“行。”
“我刚才说话不好听,你别记心上。”老头儿悄悄加码。
韩哲斜瞥他一眼:“……你刚才说过什么?我忘记了。”
韩江海声音幽幽地道:“忘记了?那我重新提醒你一下,刚我让你到江海帮忙,你答应了。”
韩哲:“……”
七十岁的老狐狸仍不容小觑,韩哲只说:“都说等公司再稳定个三四年我才考虑去江海。”
韩江海知道他开便利店为了谁,也不勉强,反正集团有其他人给他打工,便松口道:“好吧好吧,那今晚你得陪我下棋,一直到春晚结束。”
“行。”
回到温暖大屋,韩哲换鞋,听见韩江海又问他一次:“真的没生气?”老头儿越活越回去了,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反复确认他有没有不开心。
韩哲嘴角轻轻扬起:“真没有。”
他刚才已经被一个“抱抱”给哄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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