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的话,我呆愣震惊在当场。 剁…… 被剁掉了双手? 张鸥说他得到了消息,就立即赶来告诉我,在易县他毕竟是外来人,虽然有些关系人脉,但易县的地头蛇并不买他的账,所以他没能把耿小毛给救出来。 我情急问他,小毛现在在哪儿? 他说,还在赌场里,那些地头蛇不愿意放人。 我当即要求让他带我找过去。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还在这儿跟我慢条斯理的瞎墨迹什么? 张鸥却提醒我,就算是现在过去,也没法把人给带回来,那些地头蛇并不想要钱,否则他一早就赔钱了事了! 不要钱? 那他们是要什么? “命!” “他们想要他的命!” 张鸥又叹气:“并不是那些地头蛇要杀了耿小毛,而是……他们要坐看着耿小毛,杀了他自己!” 我目瞪口呆看着他,这件事怎么听怎么离奇。 但甭管到底出于什么缘由,现在都应该立即过去救人,被剁掉了双手还不送医院,这不是让小毛等死吗? 张鸥点了点头,那他陪我再走一趟吧! 临出门时,我猛地顿了顿脚步,皱眉回头望去自家院子。 他奇怪问我怎么了? 我沉吟想了想,跟他提出了个要求——多派些人来,看护好我家的院子,不准任何人进出! 他神情更为奇怪不解,问我是有什么东西需要特别保护吗? 我没有过多解释,只让他照办就好。 不过…… 这件事最终恐怕还得找他张鸥帮忙,毕竟他在世俗社会的人脉关系,远不是我所能够比较。 张鸥却不禁露出笑容,他说如果有事的话,尽管开口就好。 他还说,我们是合作伙伴,更是朋友。 只要有他能帮忙的地方,绝对会倾力相助,不过他也有言在先,等他遇到麻烦的时候,也希望我能不吝出手。 在他眼中看来,这种关系也最为简单干净和纯粹。 朋友嘛…… 本就是相互利用,相互帮助的,不是吗? 对于他的为人处世之道,我不想多作评论,但倘若你想要的是这种朋友,最后得来的肯定也只是这种朋友。 张鸥哈哈一笑,他说他可不敢奢求演义里,那种义薄云天的过命兄弟朋友,在这个现实世界,能够做到不辜负彼此信任,都已经是种不容易了。 他跟老管家交代了几句,不多会儿就见几辆车驶来。 黑衣人鱼贯下车,似乎是他张鸥的保镖,他们里里外外将我家保护了起来。 路上时,我详细询问张鸥情况。 他说他得知消息后,知道耿小毛是我的发小兄弟,就留心查了查这件事。 大概在几天前…… 耿小毛便频繁出现在赌局里,其实不止是现在,小毛他之前就有着这方面的嗜好,不过那会儿还只是小打小闹,几个朋友约局打牌而已。 但前几天,耿小毛突然出手阔绰了起来。 先是换了新车,价值一百多万的奔驰大G,接着又在易县地段较好处全款购房,又花了将近四百万。 我简直震惊掉了下巴! 他哪来那么多钱? 呃…… 是段煜! 仅仅就那几天,小毛就从段煜手里捞走了好几百万! 而得了横财暴富的耿小毛,便不再满足小打小闹,他把目光瞄向了易县的地下赌场,但他的运气似乎不太好,越是要赌越是会输,赌注越大便输的越惨,短短一两天功夫,不但刚买的房和车都易了手,连带着他自己打拼赚来的积蓄,也统统都给砸在了里面,甚至还欠了一屁股高利贷。 后来,耿小毛就找了高人改命换运。 开始的时候确实无往不利,神鬼偷天换日,根本没人能够察觉,但渐渐地,他更加没法收手了。 小赌场已经无法满足,他急剧膨胀的野心欲望,玩的赌注也越来越大,输了的感觉让人极度不甘心,赢了的感觉却更加让人欲罢不能。 他去了易县最有名的地下赌场,他也很快就引起了别人注意。 怪只怪…… 这里是易县,他更不该在那些人面前耍手段。 各行各业都有各自的规矩,他那点儿小心机想瞒别人耳目,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被抓住出千后,他当场就被剁了双手,最后连人都被扣在了那里。 “小毛是找的谁帮他改命换运?”我问。 张鸥摇头:“暂时还不清楚,这恐怕要问他自己了。” 我阴着脸捏紧拳头,万没有想到,竟然被段煜那家伙给一语成谶。 而他的警告,小毛显然没有能听进去。 原以为地下赌场,就像电影里豪华酒店的那样,但实际上,却只是普普通通的农家小院,像是料到了我们会来,院门口有人在等,见面打了招呼,他们更是礼貌客气。 “张总,要不先进去玩两把?” 剃着寸头的男人满脸横肉,但笑容却很随和,很有种深藏不露的感觉。 张鸥摇头拒绝,直说我们是来接人的。 寸头男嘿嘿着怪笑,也是摇头拒绝,他说那可不行,坏了规矩就该付出代价,不然这以后谁还肯按规矩办事? 张鸥拦住想要发脾气的我,退而求其次,他又说想先见见耿小毛,总之要确定人还活着! “可以!” 寸头男大方点头答应,领着我们进了小院儿。 偏僻角落,一间杂物房里。 浑身是血的耿小毛正躺在地上,双手从手腕被齐齐砍断,白色骨骼暴露在外,甚是触目惊心,他的身体不时颤抖,像是在痛苦的抽搐。 我情急低呼一声,刚想过去察看他的情况,却被他突然一个回头,给吓愣在了当场。 黑瞳! 竟然是黑瞳! 小毛的双眼漆黑外凸,目光凶厉骇人,根本就不像人类的眼睛,他神情痛苦狰狞,五官扭曲,面部遍布虬结状的血管,模样异常吓人! 这…… 这并不是引鬼上身,而是妖邪侵体! 我怒然回头,冲过去揪住了那寸头男的衣领,冲他吼着质问:“这都是你们干的?!” 寸头男脸上横肉抖了抖,抬手就把我给推开到一边,他力道大的出奇,根本就不是我所能够抗衡。 “你可别瞎说,那完全是他自作自受,跟我们没半毛钱关系!” 寸头男轻蔑瞥着我冷哼,又冲张鸥道:“张总,你说就他这模样,我能放人么?这要放了他出去,那还不危害社会啊?咱都是三好公民,可不能干那缺德事儿,该见义勇为还是要见义勇为的,你说对吧?” 张鸥紧紧皱眉,并没回答他的话。 “你们想怎么样?”我咬牙,恨恨捏拳问。 这时,门外又走进来几个人。 头前那人开口道:“妖邪侵体,鬼煞侵身,如果他还能活得下来,我们自然也就放了他!……小先生,这可是卖你面子,才这么轻易饶了他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