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张鸥本人…… 虽然还是头次见面,但他看待事物的方式,却是让我开了眼界。 他认同生命价值,却也更喜欢,为之标注不同价格,这或许是某种现实,可也更让他显得凉薄冷血,将金钱奉为圭臬,以金钱衡量所有,这可能是某种“理性”,但如果以此为追求,最终也只能成为金钱的奴隶。 当然…… 若能成为上人,谁又不想当这种“奴隶”呢? 不过从与他的接触看,我意识到一件事,风水师、阴阳师或许服务于他们,但同样的,他们也反过来受着风水师、阴阳师的裹挟。 新秀精英如此,旧日贵族也如此。 这种游戏,渐渐的会把双方都给推入深渊,但他们难道没有意识到? 或许…… 就算是意识到了,也根本无力改变! 他们就像是走到绝路的囚徒,已经无法再做出选择,可又是什么导致了现在这种局面? 我想了很久却没有答案。 但我确定,必然是有着什么因由。 拿起桌子上的名片,我借方果儿的手机,跟张鸥拨打出电话。 这场合作,仅限于易县事。 而电话那端的他,却笑着纠正我,以后还会有更多合作机会,他更加表示,会无比珍视这段友谊。 我不置可否,给了他一个人名和一个电话号码,让他去查关于那人的一切。 他说会尽快给我回复。 挂断电话之后,方果儿奇怪问我,怎么突然改变了主意? 我摇摇头,有人肯主动帮忙,又为什么要拒绝? 一直等到傍晚,仍不见耿小毛回来,反倒是张鸥那边先有了结果,不得不说,他这位年轻富豪的能量是真大! 我要他查的人是聂老板——聂季同。 方果儿之前正是由朋友介绍,从这位聂老板手里购买的古曼童。 古曼童是真货,而且还是钟泽阳亲手所炼制。 显然…… 聂老板与钟泽阳关系不浅。 就算那位钟七叔,没躲在聂老板那里,但他肯定也知道,有关于钟七叔的事情和消息。 对于这聂季同,我没有任何印象。 从张鸥查到的线索里,也确定了他并不是易县人,是近几年内来到的易县。 但他…… 的确是风水界同行。 或者说,是个有点儿道行的二道贩子。 可别小瞧了二道贩子,他们一般人脉广、路子多、消息灵通,也只有这样他们才能赚得到钱,而这位聂老板,堪称是倒爷中的倒爷,远不是寻常二道贩子能比。 张鸥告诉我,那聂季同的家里已经人去楼空,他应该是知道出了事,所以也跟着藏了起来。 无法确定,他是不是离开了易县。 我感觉应该没有! 既然钟泽阳都没能走,他聂季同自然也走不了。 之所以销声匿迹,那不是做贼心虚,就是肯定知道些什么。 而据张鸥的消息,聂季同跟鸿茂地产董事长交情颇深,高档小区碧湖华府的开发,听说还是他给看的风水,施法破了那里的风邪煞局。 巧合的是…… 方果儿正是碧湖华府的地产销售经理! 我皱眉问她,碧湖华府的事情,她应该知道才对,那么聂季同她也应该认识才对,怎么我从没听她说过? 方果儿满脸迷惑摇头。 她从没听说过,什么风邪煞局,更从不知道,聂季同跟她老板的关系交情,如果不是因为购买古曼童,她甚至都不会认识聂季同这个人。 我又问她,是经的哪位朋友介绍? 那人怎么认识聂季同? 方果儿表情顿时有些慌张起来,像是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又像是她很难以开口。 支吾半天,她这才肯说,是从另一个追求者那边介绍的。 撩妹子推销古曼童? 这都是些什么奇葩人才啊! 她解释着,有阵子她总是被人骚扰,总是走背字儿倒霉,然后其中一位追求者,就给她出了这么个主意,说能帮她改运、解决麻烦。 从结果上来说,她也确实解决了麻烦,更改了运呢! “你怎么会有那么多的追求者?”我表情古怪问。 “那桃花旺也没办法呀!” “我也很苦恼呢!” 方果儿笑嘻嘻凑近我,又俏皮问:“怎么,你吃醋啦?” 我当即还了她一个大白眼儿。 我没有吃醋,也不会吃醋,请你自重,也请你不要自我感觉良好。 张鸥跟那位鸿茂地产董事长,并没有多少交际,所以了解的有用信息不多,电话里他说,等近一步查到了消息,再另行通知我们。 挂断电话,我问方果儿,她对那位地产老总有多少了解? “董事长叫谷承平,儿子谷玉轩,女儿好像叫……谷兰娜……”方果儿苦思冥想半天,就只说了几个名字。 是我的错! 本也不该对她抱有期望才是! 果儿顿时不乐意了,她只是碧湖华府的销售经理,平常连公司总部都没怎么去过,更别说跟董事长接触了,哪里能有什么了解。 就算有,也都是些绯闻八卦,她说我要是想听这些,那她肚子里可有的是货! 我抽了抽嘴角,那些“货”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眼下…… 要么从谷承平入手; 要么从那位追求者入手; 找到聂季同,该是就能找到钟泽阳,北邙村事也就能问个究竟了。 “走吧!” “去哪?” “碧湖华府,你陪我去看看!” “诶?现在?天都快黑了啊,咱们不等小毛回来了吗?” 方果儿追着我走出院子,我们打了辆车,径直去往易县正在开发的高档小区——碧湖华府。 至于小毛的事,也不急这一时半会儿。 等他遇到了什么麻烦,肯定会回来主动找我,我是这样想着。 …… 易县,古玩街; 耿小毛来到一处偏僻的门脸儿前,他抬头看了眼招牌——奇宝阁,犹豫再三之后,还是咬牙走了进去。 穿过琳琅满目的柜展古玩,茶案边正端坐着位老人,悠然自得的浅尝茶茗。 “这是二十万!” “咱们商量好的价钱!” “你…你要怎么帮我改命改运?” 耿小毛把帆布袋放到茶案上,冲那位老人颇为急切的问。 “嘿嘿嘿……” “今天就可以,今晚就可以!” “不过……” “你怎么不去求你的好兄弟,反倒求来了我这里呢?” 黄老三又端杯子,眼角余光扫向耿小毛,看到他印堂渐浓的晦气,不由得露出怪异笑容。 耿小毛顿时一阵语塞,脸色也涨红了起来。 他没有回答,也不愿回答。 黄老三又嘿嘿怪笑,倒也不再追问,起身向着后堂走去,并道:“跟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