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很快找到村里的诊所，里边早已不见大夫的身影，我用酒精和绷带帮助倪山海包扎了他的左臂。 事后又帮他点了根烟，他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抽烟，脸色苍白，气色很差。 其实我也不是专业的医护人员，很担心包扎过程中不小心感染了他的伤口，那他是死定了。 四周静悄悄的，即便是在大晚上的开着灯，也不见有飞蛾和蚊子绕着灯泡飞。 此时此刻我有种奇特的想法，这个村子好像已经死了。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忽然倪山海问我。 “我？我还行。你还是多注意点自己吧，伤口还疼不疼？”我问他。 “我是问你嘴里的金蚕蛊，跟你兼容得怎么样？”他打量着我，“应该没什么问题，看着还行。” “我他妈谢谢你……”我真是想吐血，他要是不提这茬，我早就忘了自己嘴里有虫子，一提起来我很快就注意到了，嘴里怎么着都不对劲，舌头好像有种没地方放的感觉。 “你是得谢谢我，我再一次救了你的命。”他说道。 “呵呵……”我无话可说，确实是第二次了。 金蚕蛊在我嘴里应该是和我共生了，我能感觉到它的金丝触手在帮我清理体内的寄生虫，就连我手臂上密密麻麻的血洞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愈合了。 只是一想起金蚕蛊，我就想到徐三虎，他为什么会突然变成那样？ 而且我感觉他变成那样也是由于金蚕蛊的作用，那我是不是也有可能变成那种怪物的模样？ 我把想到这事告诉倪山海，他摇摇头说没事。 “有可能当时发生了什么事，导致徐三虎的生命受到威胁，所以金蚕蛊控制他的身体产生了异变，本质是一种保护机制，等危机解除后徐三虎还会恢复原来的模样。”倪山海说道。 “他永远也恢复不回去了……”我一想到徐三虎死了，还有点半信半疑的感觉，这事发生得太突然，我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接受事实。 一个好端端的活人，还对我那么好…… 想到这儿，我心里忽然堵得慌，格外难受…… “是我杀的他，跟你没关系。”倪山海好像看出了我的心思，竟然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而且要怪也怪不到我头上，你得怪谁往你身上放的虫子，到头来还是那个李泽彤的错。” “你刚才提到保护机制，那当时发生什么事会让徐三虎受到生命威胁？”我问他。 “我跟你在一起，我怎么知道？”倪山海怼了我一句，随后又好像想到了什么，“不过你有没有注意到一件奇怪的事？” “二妮？”我立马脱口而出。 “虽然我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应该跟她脱不了关系。”倪山海用他仅存的右手指了指门外，“那些人就在门口，你可以去仔细找一找，二妮有没有在里边。” 确实，来到诊所的不只是我和倪山海。 那些“大嘴人”也跟着我们，准确来说是跟着我，他们一路来到诊所之后就静悄悄地站在门外。 一共十六个人，有羊拐大叔和他的媳妇儿，还有大成等人。 就是不见二妮的身影。 她是个小姑娘，个子小，体型小，要找她还是很容易的事。 “我想到当时徐三虎好像在吃着什么东西，也不知道是不是太紧张了，有可能看错了。”我一边回忆一边说道，“当时我感觉徐三虎在吃一个人的胳膊，那条胳膊衣服的花纹有点像二妮的。” “我也看到了。”倪山海说道。 “有没有一种可能，之所以二妮不见了，是被徐三虎给……”我说道，“吃了？” “不排除有这种可能。”倪山海站起身来走到门前，凝视眼前的人，随后用一种狐疑的眼神盯着我，“这些人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我哪儿知道？”我心里也犯嘀咕。 “在我和徐三虎打斗的时候，你在房子里发生什么事了？”他问道。 “记不太清楚。”我摇摇头，“我应该是愣了下神，然后就看到这些人跪在我面前，好像还磕头来着。” “磕头？”倪山海半信半疑，“你没有什么事瞒着我吧？我都为你付出这么多了。” “我说的都是实话，你以为我跟你似的？”我瞪了他一眼。 “你不介意的话，让我检查一下他们？”他又问道。 “你检查就行了，还问我干嘛？”我说道，“你怎么阴阳怪气的。” “谁让你是他们的老大，这不得请示一下你。”倪山海说着就走了出去，借着诊所内的灯光，再加上他的小手电筒，他开始检查每个人的情况。 他用小刀划破一个人的手臂，从里边流出黑色的血，他用手指头抹了点黑血，放在鼻子下闻了闻。 随后他捏着一个人的嘴，那人的舌头从嘴里掉下来，结果那舌头上竟然有一些密密麻麻的文字。 我急忙凑上去，仔细一看，发现这人整条舌头上都纹满了形状奇特的文字，也不一定是文字，有可能是符咒之类的，总之不知道是什么内容。 我问倪山海认不认识是什么，他沉默了半天没说话。 随后他有捏了几个人的嘴，都发现那些人的舌头上纹有文字。不出意外的话，每个人舌头上可能都有这种东西。 我敢肯定的是，这些密密麻麻的字迹绝对不是人为故意纹上去的，因为我离开房子再回来，这期间不超过二十分钟，这么短的时间是怎么在每个人舌头上纹上文字的？ 很快，倪山海发现了一个更加令人难以理解的现象。 他用手指撑了撑一个人的眼皮，诡异的是，在这人的眼皮内层竟然也有纹的文字，这是怎么办到的？ 倪山海沉思了一会儿，他突然把这人的嘴猛地掰开，竟然在嘴皮子里边也发现了文字，全都是纹上去的。 “邪门了。”他倒一口凉气，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突然对我说道，“把他的胳膊抓住，固定好了。” “你要干嘛？”我莫名地心里一慌。 “照做！”他急切地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