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于不顾,他一辈子都不会安心。 潮生对此无法评价。 他只知道,无论发生了什么,李微印和王绪都会是他的朋友。 而黎晚…… 潮生从没对任何人说过,甚至没有对自己剖白过——他把她当做最好的朋友。 古乘都要朝后排一下,温澜更是因为他内心深处的别扭,而被摆在心里重要却尴尬的位置,无法与黎晚相较。 这几年来,他很感谢黎晚。 有时候沉默是一件太可怜的事情。 他的世界烈火熊熊,路过的人以为不过是一缕烟。 他的热烈也好,温柔也罢,满腔的真挚,都只能被时光掩埋,没人记得。 这多可怜。 幸亏他这段感情还有黎晚这个唯一的观众,而她还恰好懂他的表演。 在李微印和王绪离开的那天下午,他们一起从机场回学校,他问她:“之前不是说国外也没什么好的吗,为什么又想出国了?” “人是会变得嘛。”黎晚一笑,想了想又补充,“谈了三年多了,没正儿八经感受过恋爱的滋味。” 潮生顿了顿也淡笑:“嗯,印子也会很高兴。” 车急速往前开,路过拔地而起的高楼大厦,车水马龙,潮生看着转瞬而逝的一切,竟有一种释怀的感觉。 黎晚说:“再说了,我还没找到自己想做的职业,出去转转说不定会有收获。” 潮生又“嗯”了一声,他想起他们这一帮人分散在天南地北,各自进入到新的人生阶段,感慨了一句:“知交零落实在是人生常态。” 黎晚顿了顿笑:“干嘛这么伤感?”又开玩笑问,“你舍不得我?要不我不走了?” 潮生很快就淡淡开口:“我总不能阻拦你的幸福。” 黎晚看着潮生,几秒没说话,随后她偏头去看窗外的风景,又过了一会儿,她笑:“你加把劲,我还想等你新书出版之后再走呢。” 潮生点了点头:“好。” 后来潮生闭关了一段时间,花了五个月,写出了一本近三十万字的小说。 在大学毕业之后的那个夏天,二十二岁的江潮生出版了他的第一本小说——《喜雾》。 喜欢被掩盖在迷雾之后,无人知晓。 这是一个暗恋故事。 新书预售之后,他接受了一个杂志专访,采访者是文娱圈内小有名气的记者,名叫欧阳。 他问到的第一个问题就是:“有原型吗?” 说来也巧,这个问题在后来的新书发布会上,也有记者问他:“有原型吗。” 当时台下第一排除了家里人之外,还坐着温澜,唐未,黎晚,王绪。李微印和古乘两个人都在国外没赶回来。 潮生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温澜,说:“没有。” 采访和签售会结束之后,大家没能聚餐。 现在不比还在上学的时候了,每个人都有工作要忙,赶会议的赶会议,赶飞机的赶飞机,在书店里就匆匆告别。 王绪是第一个走的,温澜和唐未紧随其后,他们走后,潮生收到一个微信。 是唐未发来的:【我知道你写的是温澜。】 潮生心一刺,打开键盘,犹豫着打入“你想多了”。 唐未又发来一条消息:【那就一直暗恋吧,就像你书里写得那样。】 掌心传来嗡声振动。 第三条消息紧接着进来:【我替你好好爱她。】 潮生摁灭屏幕,有一瞬间的鼻酸。 他知道,最后这句话,是唐未淡淡的警告,也是与他和解的信号。 只要保持距离,唐未不会再和从前那样抵触他,防备他。 潮生不自觉想嘲笑自己。 “江老师。” 嘴角刚要上扬,有人喊他。 黎晚是最后一个离开的。 她和黎晋东陈柔一起来,陈柔和王冬梅聊了会儿天,所以耽搁了一些时间。 黎晚拿着潮生的签名书,扬扬手笑:“江潮生,我刚看完你的后记,怎么只写你自己,下次也写写我啊。” 黎晋东就笑:“怎么哪儿都有你。” 黎晚吐吐舌头:“我随口一说。” 潮生问她:“你什么时候走?” 黎晚说:“下周喽。” 潮生点头:“到时候我送你。” 黎晋东去里面喊陈柔了,只剩下潮生和黎晚两个人,黎晚从兜里掏出一枚纽扣:“对了,我刚才来的时候看书店外面绪哥和温澜他们都给你送花篮了,怪我最近只准备出国的事,太忙了,没顾上这边……” 潮生一动不动看着她,听她说话。 “我看你后记最后一句话写的是——希望万事胜意,平安喜乐。”黎晚摊开手,把手里的纽扣给他看,“我衣服上掉了枚扣子,香奈儿的呢,都说‘平安扣’‘平安扣’,这个送你了,礼轻情意重。” 潮生往她衣服上看了一眼,她穿了一件t恤,没有扣子,但很快他又想起来,她来的时候好像是穿了小外套的,可能是觉得热,中途脱掉了。 他把那枚纽扣接过来,拿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