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他,还就真的一言不发,默默陪着他。 后来葬礼也是,家里来了很多客人,她跟着曲芳后面忙前忙后,端茶倒水,接待客人。平时她要上辅导班学习,下课了就来医院送饭。潮生和外婆基本都呆在医院,她偶尔抽空还要给海生弄饭吃和补习功课。 她不太会说什么大道理,也不太擅长邀功卖乖。 潮生感激她的点在于,她对他的好和付出,是没让他有心理负担的。 她从没有丝毫可怜他同情他的姿态,也没表露出“你要感谢我”或“你要还我”的迹象,而是给他一种“我们这关系,都是应该的”的安心。 她不张扬,不煽情,不矫情,不感情绑架,不迫他振作,不让他分心。 所以潮生很依赖她。 这个夏天,他失去了太多爱。 于是更加想抓住剩下的爱。 潮生印象最深的一次,是那次串串店有客户闹事他值班走不开,温澜帮他发传单,恰好赶上经期了。 禹山又热又闷,本就容易中暑,等潮生从串串店赶过去,就看见温澜又是肚子疼又是呕吐打冷颤,身上全都被汗浸湿了,整个人像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潮生吓坏了,抱着她跑了好几条街找诊所。 后来温澜吃了止痛片,在诊所里睡了一会儿,潮生就守在她床边等她醒,屋里冷气开得足,他不知不觉就晾汗了。 等两个小时之后,温澜好起来了,他却打了一路的喷嚏回家。 ……这样的事还有很多。 升入高中之后,温澜和潮生分到了一个班。 潮生要在周末打工,学习的时间全都挤在周一到周五,温澜自然而然就充当了他的课外辅导老师。 中秋节的时候,温和平和曲芳买了一大桌子菜,最后却到潮生家开伙,两家人在事故发生之后,过了一场还算不伤感的团圆节。 平时温家对潮生一家的帮助也很多,比如做什么好吃的都会送过来,买菜也经常买两份。 之前潮生听王冬梅念叨过,温和平和曲芳原本打算等温澜上了高中就换房子,但是为了能照顾到潮生一家,他们把这个计划搁置了。 潮生总觉得自己欠温家很多很多。 这份人情算不上是债,但终究是还不清的。 当然,只要生活过得下去,就不可能全然是悲苦。 高中三年是一个更丰富多彩的世界,发生了很多故事,算不上荡气回肠,但总归有酸有甜,值得一生回味。 05黎晚 聊起高中,就无法忽略一个人——黎晚。 “我的名字很好记,黎明的黎,傍晚的晚,一天的开头和结束。” 新学期开学,她是这么自我介绍的。 她是第一个走进温澜和潮生世界里的人。 既是温澜人生中第一个闺蜜,也是潮生除温澜外第一个女性好友。 学生时代,每一个学生都能找到自己的队伍。 有人是勤奋好学那一类,有人是半瓶子晃荡那一类,有人是惹是生非那一类……可黎晚偏偏不属于任何阵营。 她是个我行我素的女生,开学第一天就因为耳朵上那十五个耳洞而被老师当众批评,随后又因为和老师就“审美自由”的问题展开辩论而被教导主任叫走。 军训时她因为把统一的军训直筒军训裤,改成了收脚的款式,而被纪检处查过,她又摆出“穿衣自由”的理论,拒不认错,于是被罚围着操场跳一圈蛙跳。 操场上没有遮蔽物,日光火辣辣的照在身上,烤的人直发晕。这样的天气就算站军姿,都像是被体罚一样,何况蛙跳。 但是黎晚竟然同意了。 她原话很拽:“我捍卫自己的想法,但是也尊重学校的规章制度,跳就跳。” 于是她边哭边跳,边跳边哭,在众目睽睽之下,跳了小二十分钟才跳完。 然而第二天,她还是乖乖把裤子改回来了。 班里有女生刺激她:“呦,黎晚,怎么不继续穿你的收脚裤啊。” 她也不介意别人拿话刺挠她,大大方方说:“和蛙跳比,穿丑点算个屁。” 她说话做事有时候很有江湖气。 可要说她是混社会的小太妹也不太对,她不和混混玩,甚至会拿话噎班里某些化浓妆的社会姐。可她也不算是好学生,她是交“借读费”进来的,成绩在班里排倒数,也不打算努力学习,成天在课上看小说。 她好像只是特立独行一些,过早的拥有自己的见解,热衷于各种集体活动,但又不愿意和集体所统一,因此她经常因为不穿校服而被批评。 她自成一派,又无法让人把她的派别分门别类。 这种女生放在任何一个学校都是焦点和被讨论的对象。 何况黎晚长得还不赖,一米七的大高个,肤白貌美,娇艳欲滴,港里港气的,很像王祖贤。 而温澜就不同了。 如果非要用某个明星来形容温澜的话,她更像是十六七岁的刘亦菲,不是指长得多相像,而是她身上有小龙女那